云裳漠然道:“江大哥没有像你这般金盔金甲,穿戴齐整,看起来当然是普通一些,但是他身上确实有很多不同寻常的本领,比起你手下的那些脓包大将强得不知多少倍。”
安南国王冷哼一声道:“口说无凭,喂,姓江的,云裳说你能当一位大将,可带兵打仗不是小孩过过家那般简单,不止手底下有真功夫,还要精通兵法才行,你先说说我的排兵布阵如何?”
江逸飞没想到这安南国王如此狂妄自大,要是他再年青几岁,说不定也像楚天客一样甩头就走了,但既然已经答应云裳,还是耐心地把楚天客的看法全盘托出,告诉安南国王他的兵力布置有一个重大缺陷,如果不及时补救,恐怕要酿成大祸。
安南国王仰天长笑道:“你们当真是无知小儿,我打过无数胜仗,手下大将如云,没有一个像你们那么想,蒙古大军大半不通水性,就算开来大船也不可能停在急流上,他们一定会向险滩和港口发起进攻,而我的重兵就驻守在那里,不管他们来多少人,都一定能将他们击退。”
江逸飞道:“你也太小看蒙古大军的水战能力了,现在蒙古大军已经拥有南宋强大的造船技术,还有很多能征善战的水军,他们甚至能将铁船横在湍急的河流上,搭建天梯让后面的陆地军团上前进攻,到那时,如果蒙古水陆两支大军从前后攻击安南大军,安南大军必败无疑。”
安南国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听完江逸飞的话后,勃然大怒道:“一派胡言,你是哪里来的说客,我们与蒙古大军尚未决战,你居然敢说我们必败无疑,降低我们旺盛的士气,动摇我们必胜的军心。来人啊,把他给我拉出去斩了。”
两旁的精兵听到安南国王的命令,马上拔出兵刃上前把江逸飞团团围住,江逸飞不再言语只是不停地冷笑,这些所谓的精兵在他眼里根本就是草芥一堆。
云裳连忙大叫一声:“住手。”然后对安南国王道,“江大哥是我请来的贵客,或许他说的话有些过激,但的确是真心真心来帮助我们安南国的,如果你非要杀他,就索性把我一起杀了吧。”
安南国王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对云裳干笑了几下后,道:“我怎么舍得杀王后呢,既然王后求情那我就饶了他吧,不过我不想再见到他,请王后叫他赶快滚蛋,不要呆在我们的国家里。”
江逸飞不等云裳开口,立刻转身向门外走去,等云裳追上来后,淡然一笑道:“裳儿姑娘,你都看见了吧,不是我不想出力,而是国王根本不信任我们,这样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你还是让我带着无忧她们离开吧。”
楚天客在一旁冷笑道:“幸好我没进去,让你们钻狗洞的国王会把你们当作贵客吗?”
云裳道:“你们还是别急着离开,先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我想办法去劝劝国王采纳你们的排兵布阵之法。”
江逸飞道:“那好吧,我们在这里等你一个晚上,希望你能说得动他。”
第二天早上,云裳请江逸飞等三人来到她的营房中,江逸飞问道:“裳儿姑娘,你与国王商量的结果如何?”
云裳沮丧地摇摇头道:“我昨晚连夜去找陈将军,把你们的看法全盘告诉他,他也觉得你们说得有道理,不顾国王心存不悦尽力去劝说他,可是国王依旧十分执拗,不肯临时改变阵型,还是把大军放在两处险滩和港口上,只派出几百个士兵在那几处险要之地站岗放哨。”
楚天客听后长叹一声道:“蒙古大军的进攻速度之快天下罕见,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兵力牵制住他们,有几百个哨兵跟没有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即便安南军很快能得到通报,但是再想改变阵型进行反击也已来不及,唉,红河大阵看样子是守不住了。”
云裳急道:“如果红河关口一失,国都升龙城将无险可守,直接面临蒙古大军的进攻,这真是太危险了。”
楚天客道:“算了,我们已经尽力了,遇上这种无知的国王,就让他自己屁股开花去吧,我们没必要陪他送命。”
江逸飞突然道:“裳儿,我们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你能带我去见见无忧吗?”
云裳知道江逸飞见到无忧后肯定会马上带她离开安南国,只好极力挽留道:“你的爱妻无忧正在国都升龙城中,如果这里失守,升龙城将面临灭顶之灾,你的爱妻也会有生命之危,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放弃这里,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别的办法好吗?”
楚天客道:“光想办法有什么屁用,我们手下连个兵都没有,用什么去抵挡五十万蒙古大军。”
云裳道:“这样吧,我带你们去见陈将军,或许他能有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为了国家大事,我不请自来,还请王后原谅。”
云裳高兴地道:“陈将军来得正好,我们刚想去找你,让楚先生把他的想法告诉你。”
陈国峻道:“昨晚我一夜未眠,越想越觉得楚先生说得有道理,蒙古大军真的很有可能从那三处险要之地突击过来。”
楚天客道:“你明白就好,这三处险要之地离通往都城的要道不远,如果我们守不好那里的话,蒙古大军很快就可以直捣大后方,拿下升龙城。”
陈国峻眉关紧锁,沉思了一会,似乎下定什么决心,突然道:“我这里还有三千机动兵力,是进入险滩的最后一批军队,本来按照国王的意思,这三千军队也要协助之前的军队镇守两处浅滩和港口,但是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决定不听国王的命令,让三千兵力分成三队埋伏在那三处险要的悬崖之后,对胆敢来犯的蒙古大军进行突袭。
不过我临时擅自调整兵力,恐怕手下的将领不足,希望江先生、楚先生和沙先生能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守卫好红河沿岸。毕竟如果那三处险要之地一失,我们的大后方就会面临严重的威胁,到时恐怕整个安南国都没救了,恳请三位先生无论如何要帮我这一忙。”
云裳松了一口气道:“陈将军真是深明大义,以国家百姓为重,不拘泥于死板的命令,我在此先为天下子民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会与你一道坚守那三处险要之地的。”
江逸飞点点头道:“那好吧,由于我们初来乍到,不熟悉军队和地形,带兵打仗还是由你们负责,我们三个就待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的安全吧。”
云裳笑道:“这样也好,有江大哥在身旁,我的心会更加坚定和勇敢一些,一定不害怕那些凶蛮的蒙古骑兵。”
楚天客摇头叹道:“三千兵力,太少了,太少了,如果是三万兵力还差不多,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了,但愿我的估计错误,蒙古大军不要从那三处地方登陆就好。”
接下来陈国峻果然不按安南国王的命令排兵布阵,而是将三千精兵驻守于楚天客指点的那三处险要之地,就在他们刚刚布置好兵队的第二天,蒙古大军如风驰电掣般出现在红河对岸。
此番的元军水师是由大将军李恒统领,远比十几年前兀良哈台初征安南时要强大得多。李恒先是派水军对安南国王镇守的浅滩和港口发起佯攻,牵制住安南军的大部分兵力,然后再命令手下的水军精锐,在红河上利用“铁船横江”的战术布下天梯,从楚天客料到的那三处险要之处强行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