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一男一女竟带着七个怪人跟在金蚕秀士卢闽才的身后向人人谈而色变的苗王城行去。
江逸飞向那个密探问起苗王城的所在,那个密探马上阻止他道,除非是经苗王特别邀请的人,比如名蛊巫金蚕秀士等,苗王城不太喜欢汉人入内,因为现在城中正举行天下蛊巫大会,各路蛊巫高手将展开你死我活的争霸赛,巫蛊界外的人入内很容易遭到误伤,不过从后来他在那两个陌生男女后面跟踪时偷听到的谈话声音分析,他们两人绝对不是诸葛无忧和小春香。
江逸飞早年行走江湖时就知道蛊巫的厉害,那些善于用蛊的巫师可以杀人于无形,心想诸葛无忧和小春香胆子再大也不敢进入苗王城中,而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根本没有必要进入城中打探,以免惹上什么挥之不去的麻烦。
可是他哪里又想得到,诸葛无忧就是如此胆大包天,竟真的敢进入苗王城,还在城中掀起一番风浪呢。
在黔边小镇上逗留了半日后,江逸飞听从那个密探的建议,绕开苗王城,乔装改扮成一个大胡子后,继续马不停蹄地向西驰去。
这天,江逸飞终于来到一片烟波浩淼的湖泊边,只见湖水碧波荡漾,绵亘数里,湖边群山巍峨,树木葱茏,让人见后心胸为之一阔,将多日来的旅途疲惫抛之身后。
江逸飞独自一人在湖边凝立,在这清山秀水的灵气中沐浴多时后,才向经过身旁的游客询问这是什么所在。
游客没想到江逸飞竟会问出如此无知的问题,白了他一眼后才回答说这是滇池,他不会白痴到连昆明城的著名景点滇池都不知道吧。
江逸飞这才恍然自己竟已来到昆明城外,不知脱欢现在有没有回到镇南王府中,也不知绝情道人后来有没有跟随他一路同行。
不过,不管怎样,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要进城去镇南王府中打探一下。
江逸飞正想问那个游客进城的路径,却见他早已一路唠叨跑得远远的,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客官,看你这副模样,一定是来向‘落难才子’挑战的吧,快快上船来,我带你到湖对面的西山上去。”
江逸飞转头一看,见是一个撑船的艄公跟他说话,不由笑道:“我只是路过此地,并不打算到湖对面的西山上去。”
那艄公道:“不管怎么样,你先上船来,你让我带你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而且还不收你一文钱,快上来,快上来吧。”
江逸飞见艄公如此热情,不由心念一动,反正自己也不急着进城,干脆先上他的船,顺便向他打听一些昆明城中的情况,于是轻轻一跃,跳上了船头。
那艄公见江逸飞跃上来后,船身竟没有多大的晃动,不由赞道:“客官,你露的这手真是漂亮,怪不得我一看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你一定是来向‘落难才子’挑战的,可是又怕输给他大失面子,所以才迟迟不敢上我的船来,我说的没错吧?”
江逸飞苦笑道:“我真的不是来向‘落难才子’挑战的,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个人。”
那艄公却还是执拗地道:“不管怎么样,你上我的船来就对了,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不凡的人物,等下如果你能打败‘落难才子’,从今以后只要你再上我的船,无论多少次我都绝不收你一文钱。”
江逸飞奇道:“我可没有答应你去见什么‘落难才子’,更没有答应你去跟他比试。”
那艄公气鼓鼓地道:“我知道你没有答应我,但是你先听我说说这个‘落难才子’是怎样一个人,听了之后不用我劝你,你自己都想去狠狠地扁他一顿。”
江逸飞微笑道:“哦,那你给我说说,这个‘落难才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那艄公道:“这个‘落难才子’是个外乡人,三个月前来到我们昆明城,在滇池西山上的观海楼放出狂话,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高八才,学富十车,昆明城中无一才士能斗得过他。”
江逸飞恍然一笑道:“哦,原来是个饱学的儒士在找人比试文采呀,这个忙恐怕我是帮不了你,我腹中的墨水全部加起来都写不出几篇文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
那艄公道:“你先听我讲完,不要说泄气话。这个‘落难才子’说,昆明城中只要有一人能在儒、道、兵、法、诗各家上的造诣能胜过他,他将永远不踏入昆明城,否则以后他就一直住在西山上,开一个书院教化一下昆明的学子。”
江逸飞呵呵笑道:“他也太小看昆明的学子了,既然他那么说,这段日子有没有人前来向他挑战?”
那艄公道:“那还用说,每天观海楼上都挤满了才学了得之士,可是……”
江逸飞见那艄公长叹一声竟不再说话,便接口道:“难道这三个月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在任何一个方面胜过他吗?”
那艄公道:“不错,我听败在他手下的人说,他的确是精通经史子集,天文地理,似乎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江逸飞感慨道:“他倒是个人才,可是,为什么自称‘落难才子’呢?”
那艄公道:“我听说他自负文采了得,无论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能下笔成章,就拿他落难路过昆明城吧,他也能拿看到的美景和他的落泊潦倒写成华丽的篇章,用美丽的滇池和他的落难连在一起作赋。”
江逸飞不由哑然失笑道:“用美丽的滇池和他的落难连在一起作赋,这也太可笑了吧。”
那艄公道:“一点都不可笑,我这里还有他写的那篇文章《落赋》,据说就是为了他的落难专门写的华丽文章,很多饱学之士看了都觉得还行,你瞧一瞧就知道。”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摞纸来递给江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