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飞辩明方向后快步向山下走去,虽然他很想赶在脱欢的前面上龙虎山,向龙虎宗掌教冲和真人禀明一切,但为了防止“役魔咒”发作,还是谨遵苍石和陶然真人的交待,并不轻易施展神行术,而是来到附近的集镇,乘坐一个商队的马车前往龙虎山。
商队的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跑得实在太慢,在他的不断催促下,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赶到了龙虎山地界。
江逸飞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本以为在路上随便找个人就能问明前往龙虎宗上清宫的路径,没想到龙虎山绵延数百里,地势极为广阔,他在山间的小路上东寻西觅足足找了半天,直至中午才遇到一个巡山的道士,在他的指引下找到龙虎宗的上清宫。
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号称符箓三宗之首——龙虎宗的大殿上清宫看起来竟是简陋之至,只有十几间低矮破旧的道观,全然没有阁皂宗崇真宫那么气势恢宏。
江逸飞转身想找引他过来的道士问个明白,却连他一丁点儿身影都看不到,想必他又跑到哪里巡山去了。
此时,上清宫方圆几里都显得特别安静,门前连个看守的道士都没有,更别说发生像前天那样他还没进入阁皂宗崇真宫就被人半路拦下的事,仅从这一点来判断,脱欢王爷应该还没有来到龙虎宗。
江逸飞暗自庆幸比脱欢早来了一步,手握虚拳在紧闭的大门上敲了起来,许久才看到一个双目无神、哈欠连天的年轻道士推门而出,连忙作揖道:“道长好,我有要事求见贵派冲和真人,劳烦道长在前面引路。”
那年青道士斜睨了江逸飞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你是什么人,我们掌教真人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吗?”
江逸飞干笑了一声,将准备好的一大锭银子塞到那年青道士手中,笑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香客,想到贵派上清宫中上几柱香,捐些香火钱,当然还有要事求见贵派掌教冲和真人,劳烦道长替我引见一下,事成之后一定重重酬谢。”
年青道士毫不客气地将银子收入怀中,依旧昂首道:“掌教真人现在正筹办一件大事,早就吩咐下来不接待任何进香的闲客,你从哪里来,还是从哪里去吧。”说完就要把大门关上。
江逸飞连忙用双手撑住大门,笑道:“道长,我不是什么闲客,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见贵派掌教真人,不信你看,我这里有阁皂宗长老苍石真人和茅山宗长老陶然真人给贵派掌教冲和真人的亲笔信。”说完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来在年青道士面前一扬。
年青道士的双眼顿时一亮,道:“哦,拿来给我瞧瞧。”
江逸飞迟疑了一会才把信递给他,道:“这封信已经密封,上面写由贵派掌教冲和真人亲启,所以还得劳烦道长带我去见冲和真人。”
年青道士不耐烦地道:“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要么你现在就把信拿回去,要么就让我把信呈给掌教真人,让他看了信后再决定见不见你。”说完把信甩回到江逸飞手中。
江逸飞只好拉住他的手,把信送回到他手上,陪笑道:“那就劳烦道长尽快把信交到冲和真人手中。”不过他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紧跟着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跟你到里边去坐一坐,等待冲和真人的回复呢?”
年青道士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嗯,我会把信交上去的,这里边是我们道派重地,恕不接待任何闲客,你在门外找个地方坐下等吧,记住千万不要跑远了。”说完“啪”的一声把大门重重地关上。
江逸飞没想到这年青道士竟是如此待客,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想干脆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等待,又怕被出入道观的道士们见后心生鄙意,便走到离大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坐在一块巨石上静静地等候。
此时已是盛夏,四周茂密的山林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知了声,江逸飞左等右等也不见那年青道士出来,想到那封信关系到三宗的命运和自己的性命,想到两位真人千叮万嘱要他亲手交给冲和真人,不由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就连在光滑的巨石上竟也如坐针毡。
就在他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正想冲进道观去问个明白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异样的风声,竟似有个东西朝他背心飞袭而来。
江逸飞急忙闪身翻下巨石,只见一团东西越过他身侧落在前方的草地上。
江逸飞回头看了看身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影,于是走上前将那团东西拾起,发现是个纸团,连忙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你上当了”四个字,字迹娟秀细柔,应是出自女子之手。
正当他思索自己到底上了什么当时,突然听到远处山林里传来一声轻笑,举目望去发现一丛树枝在不断地晃动,知道向他丢出纸团的人应在那里,立刻施展轻功朝那个方向扑去。
等他好不容易寻到那个地方时,却发现那人的身影钻入另一片密林中,隐没在一处山崖后。
江逸飞急欲知道字团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追下去,一直追到那片山崖前,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而此时周围突然变成异常的静谧,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
江逸飞十分悻然,担心那年青道士出来寻他不见,正想原路返回时,又听到一个东西朝他后心飞袭过来。
江逸飞这回不再躲闪,一抄手将那东西收住,低头一看是个野果,不禁冷笑道:“阁下一再地玩这些小把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终于从一块岩石后钻了出来,笑吟吟地道:“江大哥,玩小把戏的人是我。”
江逸飞看清来人后,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一再捉弄他的人竟是古灵精怪的小雅。
还记得那天在城外的荒野分别时,她对自己似乎充满了成见,江逸飞甚至以为她再也不理会自己了,没想到这回竟又和上次一样,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莫名地相遇,只好哭笑不得地道:“小雅,怎么会是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雅笑盈盈地道:“这里曾经是我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到这里来?”
江逸飞奇道:“你的家,你们曾经在这里安家吗?”
小雅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了,那些都是很多年前的陈年烂事,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江逸飞想起小雅离奇的身世,估计她所说的这个家并不是黄家庄的那个家,不过既然她不愿提起往事,自己也不好再多问,于是转开话题道:“哦,既然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从前的家,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小雅故意板起脸来道:“我嘛,跟你一样,来这里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江逸飞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又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