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小春香又指挥小鬼头打起醉拳来,只见小鬼头果然做出一副喝醉的样子,一会儿向东倒,一会儿向西歪,小毛手居然还能握拳胡乱挥打几下,逗得大伙们笑弯了腰。
最后,小鬼头抱着船杆不停地打转,转得大伙们眼都快花了,最后不知是喝多了的缘故,还是玩累了的原因,小鬼头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下倒在船板上,再也无法挺直身子站起来。
小春香分开人群上前抱起小鬼头,对大伙们连声报歉说小猴子醉倒了,下次一定再表演更好玩的戏给大伙们看,随后笑嘻嘻地回到无忧身旁。
大伙们还觉得不够尽兴,又笑着夸赞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地散开,回到原地坐下。
过不多时,船只来到了一个大镇的码头,要下船的乘客们排起长长的队伍,把钱交给守在船头的船家后,依次从踏板走上岸去。
一个衣裳褴褛、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排队来到踏板前,使劲地掏了掏包袱后,突然脸色大变,定定地站在踏板上不知所措,急得满头是汗。
那个船家见他拦在踏板前,让后面的人下不了船,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没带钱吧?”
那个乱发男子面红耳赤地争辩道:“谁说我没带钱,我出门前明明把很多银子放在包里,怎么现在一点都找不到了。”
那个船家见过不少像他这般说话的人,很鄙夷地盯着他道:“这位大兄弟,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要是你想白坐船不给钱,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乱发男子将包袱中的东西全部倒出,又仔细翻找了一遍,还是拿不出一文钱来,不由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到底是谁偷了老子的钱,快快给老子交出来,如若不然,老子一拳将他打成肉饼。”
后面跟着的乘客们虽然有些惧怕,但谁也没有理会他的话,向那个船家付了钱后就齐齐下船。
乱发男子呆呆地看着他们从身边走过,突然发疯般地张开双臂拦住后面想下船的乘客,大吼道:“你们谁都不许下船,先帮我找出小偷再说。”
乘客们都认为他在无礼取闹,不但没有一个同情他,还有几个长得凶悍点的使劲推开他,在他身上狠狠地揍了几拳。
乱发男子见拦不住众人,不由跪在地上大声哭道:“求求你们,不要走,不要走啊,把我的钱还给我吧,那些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娘现在正生病躺在家里的床上,我在外地做生意好不容易挣来一些钱,正准备请大夫到家里给她治病呢,求求你们把钱还给我吧。”
他不断地在船板上使劲磕头,敲着船板“咚咚咚”地响,到后来连额头都磕伤了,鲜血流得满脸都是,看来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确实急着用钱给她母亲治病。
诸葛无忧在一旁看得有些心酸,她一向都很富有同情心,如果还是当年那个富家大小姐的话,她早就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来给乱发男子为他母亲治病,可是现在别说拿钱给他了,自己恐怕还得揪准机会偷偷溜下船去,想方设法毫发无损地赖掉这次船账。
那个船家见乱发男子哭得真切,真的像是丢了救命用的钱,只得弯下腰来拍了拍他的背,叹道:“既然你真的丢了钱,而这里又没人捡到你的钱,那你只好自认倒霉吧。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船费了,你就在这里下船去找丢失的钱吧。”
乱发男子抹了抹眼泪道:“求求你,让我在船上找一找吧,查查看是不是有人偷了我的钱。”
那个船家道:“查什么查呀,船上的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这位姑娘和小哥了,难道你怀疑是他们偷了你们钱,还是怀疑我们船家偷了你的钱不成?我劝你还是赶紧下船去追刚才离开的那些人吧,有几个长着贼眉鼠目的看着就像小偷,你要是找到他们,就先到镇上去报官,让官府派出捕快把他们抓起来,或许这样还能找回你丢失的那些钱。”
乱发男子从地上站起,连声道:“谢谢了,谢谢了,我这就去追他们。”刚要转身走下踏板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小春香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突然想起刚才小春香带猴子玩杂耍时的热闹场景,难道是他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好让他自己或者他的同伙能够顺利下手吗?
小春香见乱发男子盯着自己不放,知道他怀疑起自己,连忙把衣裳的口袋全部翻出,对他冷笑道:“你要不要过来搜搜看。”
乱发男子竟真的过去摸了摸小春香胸前和腰间的内袋,见小春香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忍不住向诸葛无忧瞟了一眼。
诸葛无忧见他扫过怀疑的眼神,不禁气道:“怎么?难道你也想过来搜搜本姑娘的身吗?”
那个船家连忙上前劝解道:“这位姑娘怎么会偷你的钱呢,你还是赶紧去追先前下船的那些人吧,再晚的事话什么都来不及了。”
乱发男子这才放过诸葛无忧,急急忙忙地去追赶那些还能看得到背影的乘客。
那个船家见乱发男子跑远后,这才冷冷地对诸葛无忧道:“姑娘,我们的船只今晚就泊在这里了,你们要是想到下一个码头,就得换乘另一艘船了。”
诸葛无忧见天色并不算晚,还想赖到下一站,等天完全黑下来后再下水逃跑,于是故作镇定地道:“天还没黑呢,哪有就赶人下船的道理?我们到下一个码头才下船,请你快快开船带我们去吧,难道还怕我们付不起钱不成?”
那个船家更是疑窦丛丛地道:“姑娘,你说这话可就让人觉得奇怪了,难道你不知下一个码头只是一个荒凉的渡口吗,你到了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哪里歇息去呢?我劝你们还是在这里下船吧,往前走不远就能看到一个很大的集镇,你们肯定可以在那里找到满意的客栈,如果还想往前方走的话,明天一大早再来这里搭船吧。”
诸葛无忧却还是兀自硬气地道:“本姑娘就是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荒凉一点又怎么样,还图个耳根清净呢。”
那个船家傲慢地道:“我们船上的伙计都累了一天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是绝对不会再起锚了,你们要是想再往前走的话,就把今天的船费付给我们,然后自己去找别的船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