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帐篷中的一人道:“王爷,从前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宽宏的气量,没想到你这次竟变得如此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另一人怒道:“你说什么,难道我杀一群不服从我命令的汉附军士兵就是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了吗?”
江逸飞听到两人的声音后心中一阵狂喜,先前说话的那人正是巴雅尔,而后面说话的那人正是脱欢,从他们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判断,巴雅尔深夜前来王爷营房应当是为汉附军士兵说情的,省得自己又花费一番口舌功夫。
果然只听巴雅尔道:“王爷你忘了我们这次野战的最终目的吗,你忘了接下来我们还要开展的雄图大计吗?你可知道,这些汉附军士兵对我们来说还是十分有用的,如果我们只是为了训练出骁骑军悍勇的战斗力而将他们杀光,对我们将要实行的策略并没有任何好处,依我看还是放过他们吧。”
脱欢道:“本来如果他们不反抗的话,等骁骑军杀到一定程度时,本王就会让他们停手,可是没想这些南人不但敢出手抵挡,还杀了我们不少骁骑军士兵临阵脱逃。你跟本王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本王的脾气,本王最恨的就是反抗和临阵脱逃的人,既然他们敢这么做,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巴雅尔道:“王爷,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呢,难道为了我们的大业,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你想想,只要你这回宽宏大量地放过他们,他们一定会知恩图报,尽力尽力地为你卖命,我们何愁完不成将要进行的伟业呢?”
脱欢嘿嘿笑道:“本王还真看不出这些南人对我们到底有什么用处?”
巴雅尔警觉地转头看看周围,附在脱欢耳边小声说了一些话,脱欢听完后终于点了点头,道:“照你这么说,这些南人还是有点用处的。算了,这次本王就不跟他们计较,如果下次他们再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巴雅尔笑道:“对,正该如此,我现在就上山去找江兄弟,让他劝张丰、冯晟和文陞等人下山。”
江逸飞听完他们的谈话,正考虑应该立刻现身上前,还是应该先回到山上等巴雅尔去找他,竟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队夜巡的卫兵正向自己走来。
“有刺客,有刺客。”那队卫兵发现江逸飞的身影后,大呼小叫着向他扑来。
脱欢和巴雅尔吓了一大跳,连忙打开帐门出来查看,问道:“有刺客吗,刺客在哪里?”
江逸飞刚刚道:“是我,我……”后面那句“我不是刺客”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号称“骁骑军第一勇士”的阿古拉率领几十个卫兵,正拿着长刀长枪朝他身上砍刺而来。
阿古拉自从在腾王阁上被江逸飞戏弄后,变成镇南大军将军们谈论的笑柄,因此对江逸飞一直怀恨在心,此时看到他竟敢夜闯骁骑军大营,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就命令手下拿出刀枪来欲杀他而后快。
江逸飞哪里把这些兵队放在眼里,运起真气护住全身后,竟毫不躲闪地向营帐前门大踏步走去。
那些蒙古卫兵的刀枪还没刺中江逸飞,就被江逸飞的护体真气震歪到一旁,生生被江逸飞开出一条路来。
阿古拉见手下拦不住江逸飞,拿出猛虎下山的气势大喝一声,举起蒙古长刀朝他恶狠狠地斩去。
江逸飞知道时间紧迫,如果被阿古拉等人纠缠下去,来不及上山向张丰通报消息的话,张丰很快就会带领汉附军士兵冲下山来,到那时,形势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于是不再多想,心中默念口诀,使出神力宗的神力拳来。
这一拳当真有开石裂碑的威力,一下子就把刚刚攻到身前的阿古拉击飞,而出拳时带起的真气罡风还将周围的士兵全部震倒在地。
脱欢看见所有的护卫竟被江逸飞一招打趴在地,吓得马上退到巴雅尔身后,大声喊道:“快快来人啊,给本王拿下刺客。”说完独自钻进帐蓬中躲了起来。
江逸飞施展轻功,身子一晃就掠过巴雅尔身边,紧跟脱欢身后闯进了那间帐蓬。
脱欢看见江逸飞一下子就来到跟前,而自己身旁又没有任何卫兵保护,不禁吓得两腿发软,大惊失色道:“你……你想干什么?”
江逸飞还没来得及说话,巴雅尔也跟着跑了进来,大声道:“江兄弟,不可对王爷无礼。”
江逸飞缓缓道:“刚才你们说的话可是真的,你们真的不会再为难汉附军的将士们吗?”
脱欢又惊又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外面偷听我们的谈话。”
巴雅尔脸上也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问道:“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江逸飞道:“我刚来到这里一会,只听到你们说不会与汉附军的将士们计较,你们说话算数吧?”
巴雅尔干笑道:“江兄弟,今天的事情,就当是野战时发生的失误,王爷是不会责怪你们的,你赶快去跟山上的弟兄们说,让他们不要再反抗了。”
江逸飞道:“巴雅尔大哥,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还想听听王爷亲自说出口。”
脱欢惊魂未定,勉强笑道:“这个嘛……我答应你们,免你们此次上山反抗无罪。”
江逸飞道:“不止免我们此次上山反抗无罪,而且从今以后也不再追究此事。”
脱欢脸色微变道:“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江逸飞淡淡道:“王爷,我不是在为我一个人说话,我是在为汉附军所有的弟兄们说话,我还希望王爷答应我,在所有镇南大军的将士们面前,向第五、第六、第七营的士兵们赔礼道歉,禁止士兵们在野战演习中公报私仇,相互杀戮。”
王爷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要我公开地向这群叛军赔礼道歉,还禁止士兵们在野战演习中相互杀戮?你这是在命令我,还是在威胁我?”
江逸飞毫无惧意地道:“王爷,我既不是在命令你,也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跟你阐释道理。你开始时明明说这次只是普通的演习,但是到了野战时却放任骁骑军的士兵屠杀已经认输了的汉附军士兵,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只好上山抵抗,还有等他们躲上山后,你又自废军令允许骁骑军的士兵使用弓箭射击。王爷,你身为镇南大军的最高统领,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而无信,难道这么做就是为了提高所谓的军队战斗力吗,让受你袒护的骁骑军可以肆意妄为地滥杀无辜吗?”
脱欢气得指着江逸飞道:“你……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十夫长,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