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出浓雾笼罩的深谷,江逸飞刚想停下来休息片刻,顺便帮那美貌女子推宫运血,让她不至于昏迷太久,却突然看见头顶上方不远的崖壁上,竟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
那是一个背着药篓、年过六旬的采药人,正站在危石突兀的崖壁上,朝悬崖上方一点一点地爬上去。
江逸飞看到在那老汉的头顶上方有一条盘根虬结的古藤,还发现一只全身布满银色花纹的小蛇正盘绕在古藤上,那个老汉竟似冲着那只小蛇而去,但那只小蛇竟似乎没有发觉老汉正步步逼近它。
就在这时,那美貌女子突然醒来,看见老汉头顶上有只三角头的小蛇,不禁尖叫一声道:“小心,那只蛇有毒。”
那老汉本想等再靠近一点,再伸出手去捕蛇,但看见那只小蛇似乎听到年轻女子的尖叫后,蜷起尾巴准备作出逃跑的动作,顾不上离小蛇还有一段距离就急急挺直身子,把手伸得长长地去捏小蛇的七寸。
岂知那只小蛇灵活之至,竟从古藤上突然弹起,在那老汉手臂上一口咬个正着后,身子又一个翻旋落在古藤上,游走入石缝中不见了。
那老汉马上像只被利箭射中的大鸟,从崖壁上的突石滚落下来。
江逸飞连忙放下美貌女子,施展出飞云步迅速攀上崖壁,在那老汉滚入山下的深沟前,将他的身子紧紧拽住,把他从危险的崖壁上带了下来。
那老汉此时已半身僵麻,瞪大眼睛看着江逸飞,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江逸飞知道他一定是中了那只小花蛇的毒,马上运指如飞点了他手臂的穴道,不让小花蛇的毒素上攻,然后卷起他的衣袖,看准小花蛇咬的伤处,用嘴帮老汉将他所中的蛇毒吸出。
过了许久,那老汉感到身上的僵麻减缓,手脚也能慢慢地活动起来,马上从他背上的篓里拿出一种草药,自己抓一大把嚼了吞下,又拿出一些也让江逸飞咀嚼后吞下,似乎非常清楚自己中了什么毒,用这种草药就可以治好这种蛇毒。
虽然江逸飞早在很多年前就因为在小蛮洞里的奇遇,炼成了能容万毒的毒体,根本不俱怕那只小蛇的蛇毒,但又不好拒绝老汉的美意,也接过他递来的草药,嚼了几下后就随手放下,想到那美貌女子还躺在旁边的山路上,赶紧转身返回去将她抱过来,两人一起靠在那老汉身旁的一块大石上。
那老汉服下草药后,许久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多……多谢壮士救……救我一命,没想到我捕蛇一辈子,差点死了那只小蛇的口下。”
江逸飞道:“老人家,不用谢的,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美貌女子这才知道那老汉冒险攀上高崖是为了捕蛇,慌忙连声道:“老人家,对不起,对不起,原来你爬上那么高的地方是为了捕蛇呀,我刚才还以为你想采那根藤呢,结果说话惊动了那只小蛇,害得它跳起来咬你。”
老汉听那美貌女子的声音,知道刚才的确是她惊动了小蛇,但见她躺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怀中,似乎与他的关系异常亲密,而且又已向自己赔礼道谦,就长叹一声道:“不知者不罪,你也是出于好心提醒我,那只蛇有毒,都怪我太想抓住它,不等身子站稳就冒险上前,这才被它反咬了一口。”
美貌女子问道:“那只小蛇到底是什么蛇,毒性好像比一般的毒蛇强多了,是吗?”
老汉道:“不错,虽然这种蛇不大,但它可是我们这片地方最毒的蛇,叫金钱蛇,也叫小白花蛇。”
美貌女子好奇地问道:“既然这种小白花蛇那么毒,你为什么还要在晚上冒险到山上来捕它?”
老汉沉声道:“这种小白花蛇虽然剧毒无比,却是治病的良药。我们这片地区瘴毒之气很重,外面的人来到这里,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患上可怕的癞毒疮,而这种小白花蛇正是治疗癞毒疮的最好药物,只要患者喝了小白花蛇泡的酒,不到一个月,身上的疮毒肯定统统消失。”
江逸飞语重心长地道:“老人家,这种蛇虽然可以制成好药,但是捕这种蛇实在太过危险了,一不小心很容易丢掉性命,所以今后你还是注意点,最好从此都不要再捕蛇了。”
老汉长叹一声道:“不捕不行啊,官府向我们这一带五个村征收两万斤药物,如果我们在三个月内缴不齐的话,我们五个村里十三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将全部被抓去充军,为了保住我们五个村的血脉,不让男人们都到战场上去送命,我们只好答应官府在三个月内把两万斤药物缴齐。”
江逸飞惊道:“两万斤药物?这都是些什么药?你们五个村要出动多少人,才能在三个月内把两万斤药物缴齐呀?”
老汉道:“这两万斤药是各种各样的草药、矿物和动物。我们村长派我们家负责捕捉这一带的小白花蛇,必须要制成三十斤的白花蛇药物交给官府才算完成任务。这三个月来,为了完成官府征药的任务,我们这五个村的人全把农活给荒废了,全家能出动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上山下水采各种各样的药物去了。”
美貌女子奇道:“老伯,你们家要交三十斤白花蛇药物,那要得捕多少只小白花蛇才行呢?”
老汉长叹道:“少说也要捕够一百条才行。”
美貌女子惊道:“捕一条都那么惊心动魄,捕一百条的话,那不是要冒一百次丢掉性命的危险吗?”
老汉道:“其实如果遇到小白花蛇的话,捕捉它们对我们来说并不困难,不像你说的那样次次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如何找到这些小白花蛇,要知道这些小白花蛇精明灵巧,只有在深山险崖上才能找到,所以说,要我们在三个月之内捕到一百条,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