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迫接了家族任务,出门未归已有半月。”
“临行前哥哥拍着胸口保证,说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哥哥脸上露出了笑容,大概是想安慰我和母亲吧。”
“我知道此次家族任务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母亲又痴傻,我们兄妹二人在家族里生存相当艰难。”
陆凉两根手指捏着页角翻过一页,怔怔看了半天空白的纸页,半晌才回过神来探身去摸矮桌桌角的秃毛笔。
那支乏善可陈的秃毛笔稍微离得远了点儿,陆凉上身极力前倾,也仅仅只是指尖摸到了冰凉的笔杆,拿到它却很是困难。
无奈之下,陆凉只好艰难地摇动特别为她制作的简易木质轮椅的手轮圈,顿时响起木料摩擦的咯吱咯吱声音,努力地试图移动到另一个方向去拿那支秃毛笔。
然而不想没等陆凉拿到秃毛笔,木质轮椅就撞到了矮桌一角,矮桌稍微摇晃,本就搭在桌角的秃毛笔失去平衡就从矮桌上掉了下去,咕噜噜从桌底滚到了另一边。
陆凉叹气,却又毫无办法,行动不便全靠着轮椅扩大活动范围,只能再次试图移动位置。
可还没等她移过去,只见那痴傻的妇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双腿跪地低下头伸手去摸,把秃毛笔拿在手里笑嘻嘻地像个刚刚拿到玩具的幼童,在手中不断甩动,大概是把这秃毛笔当成了玩具。
陆凉有点头疼,无力出声:“娘,把笔放下给我,不要摇了。”
妇人闻声丝毫不为所动,姣好面容上露出了一丝惊慌:“凉凉要抢我的东西?不行不行,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给的。”
一边把秃毛笔抱在了怀里,一副生怕被任何人抢走的样子。
陆凉更无奈了,每当出现这种情况母亲根本哄不了的,如果是哥哥在的话还有点办法。
可惜哥哥现在还没有回来。
陆凉垂眸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用大小不一的纸张裁剪装订起来的“日记本”,还没写到的空白纸页被从矮小窗户中漏进来的风吹得卷起又落下,平复。
“那个男人……我们的父亲,脑子里只想着自己的名利,不顾妻儿的死活……若不是哥哥是双灵根,可能我们连这个家……仅存的这个小小的避难所也不会有。”
心中所想的文字还未化成实际内容书写在纸上。
陆凉捏紧了拳头,压在自己被一条破毯子覆盖的腿上。
伤口不是不疼,而是早已疼得麻木了。
“如果,如果我也能有灵根该多好……”
陆凉不知第多少次这样想着、在心中叹息不止。
“就算只是废材五灵根,也总比什么也没有强啊。”
“在这个陆家,只有能够修行才能有一席之地,没有灵根不能修行,那就跟不存在没有什么两样了……”
看着眼前如孩童般嬉笑玩耍的妇人,陆凉鼻子有些酸涩,泪水在眼眶里隐隐打转。
哥哥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答应了凉凉的,你可决不能食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