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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墓(1)

李言被刘波的神色吓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刘波却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刚开始还在发抖,但眼神中慢慢多了一丝神采,仿佛一个沉睡多年终于苏醒的人。李言怔怔地望着他,觉得那个眼神有些熟悉,眼角蓦然湿润,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他伸出的那只手上,微微用力。

刘波的手慢慢停止了颤抖,脸上的血色也逐渐回复。李言拿起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刘波微微闭眼,再睁开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

他望向李言,凝视着她的眼神平淡如水。

李言浑身一震,手帕掉在了地上。这个眼神,她不会认错,曾经她快要忘了这个眼神,但又在梦里想起。

这个眼神属于真正的“刘波”,属于二十年来她心里的那个影子。

她的右手缓缓伸出,想去抚摸刘波的下巴,却忽然停在半空,好像触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嘴唇里面嗫喏着:

“你···”

刘波静静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让它轻轻垂下,然后细心地帮她整理好袖扣。

李言低下头,喉咙有些哽咽。刘波站起身,揭开身上的毯子,放到一边,他的背又重新挺直了,原来他的身材蛮高大的。他的目光温柔地拂过李言,随后飘向雾中的群山。深吸一口气,刘波淡淡地说道:

“我想去看看她了。”

李言已经有了预感,但还是问了句:

“谁?”

刘波仰起头,雾中的青山也在盯着他的眼睛。

“小桑。”

小缘花店,是青山公墓下的一家平凡的红房子。过往的旅客可能会被店门口色彩斑斓的花朵吸引,停下车,和美丽的少女店员攀谈几句,问问秦市的风景名胜,拿上一支鲜花,赶往下一个歇脚的地方。而更多的主顾是那些上山祭拜的人,他们会在每年固定的日子,来到这家花店,买上几枝素净的菊花、康乃馨或者栀子花,徒步上山,借着晚霞或天边的青云,在早晨或黄昏陪他们想见的人说上一段话。有些话他们没有说完,小缘就会在花店常年放上一杯咖啡,等待每一个独自归来的人,向她说着他们的故事。如果到了晚上,还会有清酒和干果供应,客人可以在这里待到凌晨,坐最后一班车回市里。

“Let’s call it a day.(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是花店里常放的老电影《真爱永恒》的最后一句台词,直译是“让我们把这叫作一天吧”。客人看完电影,把一天的哀思放在青山下寂寞清寂的花店,回到喧嚣的都市继续奋斗,并告诉自己,没有把某个人忘却。

今天山下的小缘,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缘了,但她和二十年前的小缘一样淡雅、素净,像花店里的风信子,每一个过路的人都会记住她的微笑。原来的“小缘”,就是现在这位少女的母亲,会偶尔出现在店里,拿着一个青白色的瓷壶给花朵浇水,依旧穿着二十年前那一身白色的花边围裙。

所以刘平凡一眼就认出了她。

打开店门,有轻微的风铃颤动声,日光把清净的小店照得透明,光影在墙上移动,一切都如曾经的模样。

“欢迎光临,请选上一枝花吧。”年轻的少女小缘站在刘波的面前,笑的像光一样好看。

“啊,请来一束风信子,蓝色的。”

“好的,请稍等。”

小缘走到旁边的花橱,从透明的水瓶中取出几支蓝色的风信子,用白色的丝线包扎,并附上一张小卡片。递给刘波一根铅笔,小缘笑着说:

“客人,为对方写上几句话吧。”

“···谢谢。”

刘波接过铅笔,想了一会,在卡片上沙沙写了起来。

李言透过车窗,看着刘波的背影,这个地方她和刘波一样熟悉,早先那几年,每次都是这样,李言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等待夕阳西下。

刘波走出店门,旁边的妇人正巧转过身,虽然有几缕皱纹爬上了眼角和额头,但依稀可见她当初美丽的样子。她也看到了刘波,半晌,露出不曾改变的微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说:

“客人,我记得你。”

刘波笑了一下,说:“不会的,我来的时候,是很久以前了。”

“我记得每一个人,那些曾经来过的人,他们有一天会回来的。”妇人笑着捋了一下额发,看到刘波手中的花,从旁边拿出一个塑料膜。

“给我吧。”

她向刘波伸出手,刘波把风信子递给她,见她给风信子洒了点水,小心地为花套上花膜。

“这样一路上就会保持湿润了。”

妇人双手把花捧给刘波,她的手依然纤细素净,是常年侍花的人才会有的手。

“年轻的孩子总是忘记这些。那么,祝您一路平安。”

刘波有点感动地接过花束,许多年没有闻到风信子湿润的味道了。

上山的路不长,路过古柏松青,踩着青石台阶,两人来到了一片林间的阴翳里。

一只松鼠探出头,飞快地抓了一把松子,警惕地看了看两人,钻回了林中。

刘波从容地坐下,摘下花膜,将蓝色的风信子放在覆满青苔的墓碑前。一缕幽香在林间飘荡,树影在墓碑上摇曳,上面的名字好像被人划刻过,只剩下一个残缺的“桑”字。

“老刘···”

“我没事,小言,我很好。”

李言担心地看着刘波,十多年来,没人敢再提那件事、那个人。曾经的同事转职的转职,调任的调任,到了现在,除了他们两个,也没人记得,或者在乎那些事。而就连这两个人也不能作数,一个不想去回忆,一个则惧怕回忆,甚而在回忆中陷入生理性的痛苦。过去的事情像一只巨大的蝙蝠翅膀,因有死神陪伴在榻前,阴风瑟瑟,令人望而生畏。

曾经谈到那个人就会色变的刘波,今天却一脸平静,从上山到放下花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表现出异常。这种对痛苦的平静像是一种回光返照,更添不祥。李言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敢往下寻思。

“小桑是92年入队的,那时你还没来,”刘波自己笑了,“每次出任务,她都会带一个荷包,说是妈妈给她缝的,能护他平安。我笑话她,说队里禁止封建迷信。后来,她给我也缝了一个,我却一直带在身上,从不舍得拿出来。”

李言沉默地听着他的倾吐,一同听着的,还有林间的雾。

“98年,他们说没找到尸体,只找到了一个被烧黑了的荷包···”刘波的话语逐渐变得沉重,“我当然是不信,如果什么都没找到还有可能,只找到了荷包,那不就是摆明了想让我死了这条心,告诉我,小桑,确实是死了。他们肯定是想让我这么相信。我偏不信,我是神探啊,那时我真是这么以为的,还会有我查不出来的事情?”

“呵,神探,”刘波的手向身边伸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摸着。

“本来应该带酒来看你的,可是,你看,有个人让我戒了,我现在就戒了。神探没有酒怎么行?”刘波笑得有点苦涩,“什么狗屁神探,都怕我,那些人都怕我,罪犯、警察,都知道我查案厉害。可是你的案子···”刘波的眼睛突然有些发红,“你的案子,小桑,我查了五年,白天,梦里,都想着到底是谁···谁他妈的把你给害了···可是我,”说到这里,刘波已经流下簌簌的泪水,“我就是个怂包,这个案子查到我最后都害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应该是个废物吧,我就是个,是个废物···我只能把你墓碑上的名字划掉,然后他妈的告诉自己,你没死···”

李言也没有忍住,捂住了嘴巴,眼泪慢慢流下。

“李言,李言,”刘波抓住自己的胸口,胡乱地嚷嚷着,“你说,我如果···如果没有让她上那条船,她现在是不是···是不是就···”李言擦了擦眼泪,看着刘波通红的双眼,捉住了他的手,说:“不怪你,老刘,真的不怪你···”李言觉得自己现在化成了“那个人”,虽然她并不想,但还是竭力劝说和安慰着刘波,恐怕他又走进自责的深渊。对死了的人,活着的人总是觉得有所亏欠,觉得负担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刘波是这样,李言又何尝不这样想呢?

“桑姐姐是殉职的,她的死,是为了我们,我们所有人。总会有人上那艘船,桑姐做了选择,我们应该为她骄傲···”

李言抱着刘波,希望这样能给他力量。刘波对着墓碑大声咳嗽,喘了半天气,情绪才稍稍平复。他呆呆地望着墓碑,过了半晌,幽幽地说:“平凡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也毕业了,在船舶局工作,好单位···你不用担心,他现在身体可棒了。”

揩了把泪,刘波好像把这些年的压抑都说出来了,李言靠着他的肩膀,寂塞的山风无声地吹刮。

“我欠平凡的太多了,现在我想让他有个家。”刘波不知是在向谁说。

李言轻轻地说:“我懂。桑姐的遗憾,我愿意帮他弥补。”说完,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桑姐,你···也不要怪我。”

她的思绪飘回了那个青涩的年代。

那时的他们,都风华正茂。刘波是警校里的佼佼者,李言崇拜他,那时她不敢说,但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好多女孩都崇拜他、甚至喜欢他。比起那些言语轻佻的女孩,李言觉得自己暗藏在心底的那一份仰慕并不算羞耻,终会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告诉他这个秘密。直到桑姐出现,她才知道,那一天不会来了。那样明亮耀眼的女孩,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没有人不会注意。家世又好,让李言和所有女生都自惭形秽。但她为人却很热情,并没有高高在上,还很快和李言成为了闺蜜。起初李言挺高兴,但渐渐的,她察觉出来了。其实从刘波第一眼看到桑姐,李言就察觉到了。一个男生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无所不能的刘波,变得拘谨了。李言记得,刘波是当时的班长,在欢迎新同学的饭桌上,他只有在一开始举起酒杯时说了两句话,此后竟没敢看桑姐。那一天隔壁班级来敬酒,说是敬,更是闹,都是年轻人的脾气。刘波陪了好多杯,是在李言的搀扶下回去的,那天浑身酒气的刘波,是李言印象中自己最后一次距他那么近。

警校毕业,刘波和桑姐去了同一个警局,以后的事情看起来是顺理成章。李言终于忍不住了,她想拼一把。于是她捡起曾经看不起的胭脂水粉,也开始读情感杂志,学习那些增加女性魅力的秘诀,想努力增加自己竞争的筹码。一年后,李言追随着刘波的脚步来到了秦市。本以为自己从灰头土脸的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刘波就会注意到她。但迎接她的,却是两人订婚的请柬。

李言还要笑着祝福。

要说她没有恨过桑姐,那是不可能的,李言是个很记仇的人。但桑姐这个人,就是让人恨不起来,她什么好的都会给李言,只是她不知道,李言真正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李言看得出来,桑姐是真心把她当妹妹,可笑的是刘波也这样想。没办法,李言只能放手,成为警局里最勤奋的新人,每天加班到深夜,不施粉黛,也不参与同龄人的活动,大家都以为她天生内向,桑姐还曾为她默默担忧过。

直到听见她殉职的消息,李言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活需要改变了。

首先是刘波疯了一样要查出凶手,即便各方都证明这只是一场黑吃黑的意外,但刘波不相信,李言也就不信。李言跟着刘波调查了两年,没有任何头绪。但在这个过程中刘波变了,变得她都认不出来了。看着疑神疑鬼,动不动就歇斯底里、大发脾气的刘波,李言不禁为另一个人担忧着——桑姐留下来的孩子。刘平凡到了上学的年纪,刘波管不了他,李言就默默接过这个工作。频繁接送和照顾刘平凡,也让一些风言风语不胫而走,甚至母亲都来找她闹过一次。那段时间,李言从来没有睡过好觉。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李言二十八岁了,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和那个人结了婚。婚后的生活与“幸福”这两个字几乎不搭界。被刘平凡抓到的那次,不是他唯一一次偷腥,甚至不是少数的几次。李言怀上心心后,那个男人就没怎么沾过家。她向男方父母抗议,那人后来也做过几次貌似诚恳的承诺,李言就忍了。直到一天夜里,心心发高烧,独自在医院陪床的她,收到了刘平凡发来的照片。

李言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那夜哭得那么凶,李言不愿再回忆。她头枕着刘波的肩膀,只想这么永远地在这个墓园里待下去。

“这么多年,平凡多亏了你的照顾。”刘波充满歉意地说。

李言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之间,还不需要说这些。

“我对过去执念太深,一直不是个好父亲。平凡能原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平凡这孩子还是懂事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李言安慰道。

一群白鸽飞过,两个人静静看着树木围成的天空,倾听彼此的呼吸声。

“真幸福啊,”刘波长舒一口气,“自由地思考,不受打扰。以前的我,好像一直待在很深很深的水底,每天都感觉快要窒息。我···也一直不敢来山上看小桑。”

李言充满柔情地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轻声说:“你会好起来的。”

“会吗?会的吧···”

刘波也笑了。

只是,他眼睛深处的阴翳,李言没有看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里住进了一只恶魔,这一点只有刘波清楚。这与医学无关,所以医生对此也束手无策。就像猛虎吃饱了就不会咬人,他心里豢养的这头猛虎,今天好像也吃到了什么可口的东西,才会给他这肆无忌惮的片刻安宁。但是猛虎吃饱了只会更加有力气,下一次,可就不是撕下他的皮肉那么简单了,恐怕自己真的会成为它的饵食。如果只是猛虎的饵食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变成书上说的伥鬼,死后也不得安宁,灵魂跟随在猛虎身边,诱引良人。在背负着噩运的同时,犯下罪孽。刘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他隐隐感觉到,答案揭晓的日子,不远了。

“如果我以后不能陪在平凡身边,你···”

李言一下子用食指封住了他的嘴唇:“不许胡说!”

天边传来隐隐的雷声。

刘波尴尬地憨笑两声:“不说了,不说了。”

公墓五点钟闭园,下山还要一段路,是时候该走了。刘波摇晃着起身,李言连忙搀住他,刘波惭愧地笑笑,握住她的手,两人缓缓下山。

风越来越大,雾气早已吹散,青灰色的云掩盖了墓园。

风信子在微微颤动,一只麻雀落在上面,啄食了几下。花束上系着的卡片被风吹得翻过来。麻雀好奇地跳上去,小脑袋转动着,扑棱了几下翅膀。第一行只有两个字“小桑”,冒号。下面写了一大段话,但都被被涂抹了。只能看清最后几个字:

“我来找你了。”

许是发现没什么可吃的,麻雀像箭一般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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