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墙外,一位头发雪白年约四十的中年人飞在半空中,他的后背生有一对银白双翼,手里拿着约一米五长的权杖。
阿暮抬起头将视线转向这个说话的人,魔力覆盖上双瞳,洞察之眼和魔力感知同时开启。视线里中年男人就好像一团温和不耀眼的太阳,庞大的魔力魄动好似海啸,朝着阿暮翻涌而来。
‘好强,比艾琳娜还要强。阿暮古,你活的可真失败,这个世界拥有这样的强者都不知道。’
是迄今为止阿暮接触的人里最强的一个,仅仅只是魔力魄动涌出来的潮汐就让阿暮喘不过气来。
“呃~”
剧烈的精神刺痛让阿暮断掉了对洞察之眼的控制从中脱离出来,视线也变得模糊,超负荷消耗精神力导致阿暮身体产生了副作用。对于阿暮而言,他确实不知道太多跟魔法有关的事情,前夜冥想发现能够无限将星云中蕴含的魔力抽取储存在精神空间里时阿暮一度认为自己是一个魔力不竭的人,从而信心爆棚。
当然,六秒的跃迁让他有资格爆棚。所以,在北区那次时他就想过救下那对母子,仅需要一秒就能很轻松的将她们就下来,但是在涌出这个想法时阿暮迟疑了。救下她们很容易,却会暴露阿暮的这个技能让教骑兵团有所提防。也只能救下她们两个,被教骑兵团提防之后想要再依靠跃迁救下剩下被教骑兵团抓获的艾莲娜其他同胞难度就有可能会上升,同时给自己带来危及生命的危险。
阿暮不介意做好事,那是在对自己没有坏处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挑战高难度的游戏,那是因为有重来的机会。当好事会有危及生命的危险时,游戏只有一次机会的可能后阿暮迟疑了。
但,当真正动手后阿暮心里背上了包袱,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骂自己,‘你确实不是一个好人,却也做不成一个坏人,你就是一个废物。只会在心里自责自己的无能,后悔自己做错的每一件事。’
逐渐黑暗下来的视线里阿暮看着那个中年人说道:“因为,那里有花园。”
语毕,阿暮无视由内而外的刺痛抬起右手,魔力感知铺盖过整个康德,将康德每一个人都映入脑海。东区里教骑兵团守约停止了魔法吟唱,东区外康德的民众们怀揣着各种情绪向这边遥望。
“孩子,女神是仁慈的,祂会原谅被恶魔蒙蔽了心灵的孩子,给与你宽容,把手放下吧。”
中年男人背上双翼煽动,带着他停在了阿暮对面,那是一对用非常轻薄的面银制作的羽毛,连接着背脊的是一条条被手艺精致的工匠用利金沁心制作的翼骨,它们精美漂亮宛如真正的翅膀,配上纯白的主教服让人仿佛看见了天使。
剑笼被阿暮拆成一面阻隔双方的剑墙,“可她不会宽恕站在我身后那些还有无限灿烂未来的孩童,不用多说,今天,我就送他们回家。”阿暮将抬起的右手一把把住身前的剑柄用力一甩,漂浮的的剑墙同时调准剑尖对准阿暮对面的中年男人。闭着的眼睛望向原主的发小开口喊了一句:“埃辛柯特,带着你的人退出东区,我不想造就无谓的杀戮。”
“你和女神同样善良,孩子。恩格斯,带着骑士们去守护民众。”
中年男人拄着权杖,话语轻柔,满是悲慈。
法阵顶上的乌云旋转成一个漩涡,飓风也平息下来,那天幕一般的壁障阻隔着艾莲娜和阿暮,上面的铭文渐渐模糊,这是法阵即将完成的征兆。然而中年人却没有任何举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阿暮,等待着教骑兵团远去。
“斐索雅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我,我知道后虽然匆忙赶来了康德,但我认为应该用一种友善的方式和你接触才是最好的,可惜我还是晚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今天的善意也足够说明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女神曾告诉过我们,自然女神与规则之神相遇时曾对祂说过:‘您也许是这个世界的救护。’从而造就了一位曾拯救世界开拓认知的仁慈神明。”
中年男人说道这里沉默下来,直到整个教骑兵团都离开东区他才接着说道:“我,里诺兰夫·诺顿,女神的忠实信徒,向您诉求,请您成为世界的救护。”
鲜红的鲜血顺着耳垂滴落在白色的衬衣上,阿暮已经听不见中年男子的声音,紧闭着的眼睛眼瞳也没有了光彩,早在洞察之眼无法使用后阿暮就失去了视觉。魔力感知也被迫关闭不能使用,超负荷使用精神力的他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强撑着身体的他通过契约不断地向艾莲娜确认魔法阵地进程。
‘十。’
当脑海里传来艾莲娜声音最后的倒数数字十时,剑墙同时向中年男人飞去,魔力感知被迫关闭的情况下阿暮等同于一个没有五感的瞎子,他根本不知道中年男子在说什么做什么。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阿暮都要争取最后的十秒。
“女神会庇佑我们。”
里诺兰夫·诺顿低声吟诵,他感知到了剑墙后面阿暮身体的情况。铺天盖地的剑墙倾倒下去,金色的光辉将他笼罩,组成一个漂浮着玄奥铭文的法阵,比阿暮身后艾莲娜她们释放的大转移阵更加炫目难懂。
落下的剑雨将街道砸出一个个坑洞,东区的房屋一间间倒塌,艾莲娜倒数的声音不断传到阿暮脑海里。
‘九’
‘八’
······
‘四’
‘三’
‘二’
‘一’
剑雨好似无尽,终在最后一声时中终结。强烈的魄动从阿暮身后传来,哪怕是完全丧失了感知的阿暮也能从触感上感受到。双手拄着剑柄,阿暮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黑褐色的头发早已不复以前的光泽变成了雪色,眼窝深陷,肌肉萎缩。此时的他枯瘦如柴,行将朽木。透过乌云的一缕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给他冰冷的身躯供上温暖。
今天的风,是那样的轻柔,就好像母亲抚摸孩子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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