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无语,满头冷汗的看着墨璐,良久才呐呐开口,“小姐,老爷是不会让你送死的。”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竹筒。
“老爷说,您看完以后,马上销毁。”
墨璐点点头,毁尸灭迹嘛,她懂。
随即缓缓打开竹筒,掏出里面的纸条,打开之后眉毛又皱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吧!墨璐翻了翻手里的纸,“怎么什么都没有?”
就连一边的阿三,也愣在了原地,呆呆的说,“不.....不知道啊?”
墨璐脑筋转了转,把纸条拿到了烛火旁,仔细盯着,也没有发现什么暗字。
心中不由的有些失落,难不成爷爷戏耍她,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到她?
正悻悻的收回,忽然发现纸上有了一些变化,先是在烛火最近的地方,然后慢慢扩散开来,竟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字。
墨璐大喜,顿时挪动纸张,认真的观看起来,越看心中越震惊,这个纸上罗列了京中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官员,职位也是高高低低,却没有刚才阿三说的那些官大。
“这.....”看完之后,墨璐觉得更愁了,知道了自己这边的人,还不如不知道呢?官位不大,又看不见,该怎么施展身手呢?
“好了小姐,刚才怎么说完老爷交代完的事,现在该说一说少爷交代属下的事了。”正在犯愁时,阿三打断了墨璐的思绪。
“嗯,你说。”墨璐有些心不在焉,显然还没从忧虑中回过神来。
“这是少爷让属下交给您的。”阿三说完,将一个密封的信封交给了墨璐。
“这又是什么?”墨璐皱着眉头打开,嘴里嘟囔着,“不会又没字吧?”
这次墨璐猜错了,有字,而且内容让墨璐脑袋里的一筹莫展,豁然开朗。
只见她看完信后,两眼放光,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往后面跑,“红柳,红柳!哥哥给我的那个盒子呢?”
她的声音急切,带着欣喜,整的正在整理东西的红柳一头雾水,但还是从箱子的角落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精致的花纹,俨然是那天祠堂里,墨远峰交给墨璐的盒子。
从那天之后,墨璐就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早晨醒了,又跟着任奕忙活了一天,直到现在,她才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一块深红色,像木头一样的牌子,只有一半。
“这个东西!”墨璐眼里浓浓的喜悦,心底却忽然温暖,这是哥哥留给她的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
但墨璐的喜悦只是几个呼吸,随即变成了坚毅,她看着窗外的漆黑,心里忽然酸涩,她的亲人们,为了她退出了这一片天地,离开了他们的梦想。
哥哥刚才的信件里,只是简简单单的嘱咐,但墨璐却看出墨远峰曾经的抱负和他的雄才伟略。
那么强大又那么悠远,就这么完了吗?
当然不!因为京城,还有她在!
她要把墨家这身血气,延续下去,还要发扬光大!
这一刻,家族赋予她的使命感,和骄傲感在墨璐身上,从未有过的强烈。
墨璐看着窗外的隐隐绰绰,唇角紧抿,思绪翻腾。
如果说刚醒来时,她没有任何牵挂,可以无忧无虑,可以想着躲避逃跑,可是当记忆回笼之后,那些属于她血脉想通的亲情,那些曾经被遗忘的温暖,怎么可能再无动于衷。
从今往后,她应该试着去长大,去面对未来的一切,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即使.....她真的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夫君陛下,可从多年之前,她刚出生的那一刻,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况且,儿女之情,要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说吧?
“阿三,说一说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阿三觉得现在的小姐好像变了,像.....主子。
“外面的事暂且需要一步一步来,可是小姐您在宫中,就有一些.....”阿三的眼里,满满的担忧。
墨璐没有说话,沉沉的看着窗外,良久,她回过头来,看着阿三和红柳,轻轻笑了一笑,“天色不早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阿三和红柳对视一眼,对墨璐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墨璐却没有立即休息,而是躺在床上闭目沉思。
脑海里不停的翻滚着阿三给她讲过的京城局势,至于阿三担忧她在宫中安全,黑夜中,墨璐缓缓勾了勾唇,不说爷爷告诉过她,宫中会有人帮助她,就单单任奕的态度,就已经有了很大的保障。
要知道她白天可是要伺候在任奕身边,住的院子又在正阳殿旁边,脑袋被门夹了的人,才会敢在皇帝身边搞刺杀。
可这样,就可以了吗?她墨璐就甘心做一个胆小鬼,一辈子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吗?
哼!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唔.....”这一觉睡的舒服,墨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胳膊下却有些异响,墨璐愣了愣,低头看去,脸上突然一肃。
是一个信封,没有名字,墨璐谨慎的打开信封,里面一张纸条,几个字.....徐家,徐太后,静心堂。
这上面的东西,每一样墨璐都认识,可是当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墨璐却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才人,您醒了吧?”门外,传来红柳的声音。
墨璐一下子警醒,“嗯,等会就出去了。”嘴里说着,一把拽过桌子上的火折子,将纸条化为灰烬。
穿上衣服出门之后,这才发现,不止红柳在等,还有笑呵呵的福安。
“奴才给墨才人请安了。”福安打了一个千儿,然后道,“陛下即将下早朝,特命奴才过来告诉才人一声,让才人做些早膳在御书房候着。”
“这.....”如果说昨天墨璐还能大大咧咧,问心无愧的样子,去给任奕做饭,但是今天却有了一些犹豫,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身还是有些道理的。
“才人。”福安不动声色的弯了弯腰,“陛下既然好您这一口,就辛苦辛苦些吧,终究还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