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璐咽下嘴里的东西,看着脸色阴沉的任奕,激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牙齿僵在半空中。
“朕说,关于这次的科举考试,有什么要说的?”
“科举?”墨璐不明的眨眨眼睛,“这事儿问大司马张大人会不会更好一点儿?”
“咳!”任奕忽然被呛到了,咳嗽了一声。
就连福安都没忍住,摸了摸鼻子。
当然问张泽更好一些,毕竟他老人家可是年年都参与科考的,只是.....才人啊,你这么直接反回去了,是不是太不懂风情了一些?
陛下明显就是没话找话,和您沟通呢,好不好?
“咦?你怎么了?要不要吃一颗水果?”墨璐满头雾水,不忘给任奕递过去一颗荔枝。
“不吃!”任奕的脸,黑的更彻底了,如同锅底。
“呃.....”绕是墨璐神经再大条,此时也知道,任奕生气了。
漆黑的凤眸转了转,下一刻她捂着肚子,脸上隐隐痛苦之色,“我要去厕所。”
“去吧去吧。”任奕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恨不得墨璐快一些走,好缓解一下御书房里的气氛。
“墨家的女儿,这么不懂风情吗?”直到人影消失在了御书房,任奕才低低的喃了一句。
“陛下,这也正是墨家难能可贵的地方,放眼整个皇宫,也是最真实的,不是吗?”福安低着眉,悄声细语的道。
“你说什么?”书案后的任奕忽然转过头来,眼底光芒变幻。
“呵呵呵.....”福安和气的笑着,看着外头的天,“今天的天气真好啊,陛下。”
任奕没有说话,只是转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眼眸沉沉。
墨璐从御书房出来,拐过弯时,烟就直了起来,夸张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这男人怎么晴一会儿,阴一会儿的?”
甩甩脑袋,将脑袋里的一切都甩去,她大步往前走。
恢复的记忆里,从这儿往前应该有个花园,她去那儿坐一坐。
此时,她已经将任奕的警告,抛到了脑后。
果然,她记得没错,拐过几道弯,眼前一个百花盛开的偌大花园,此时正是盛夏,漫天的莲花,还有湖边交相呼应的五颜六色的花,让墨璐的心情好了很多。
“呜呜呜.....”只是,赏花的心情还没有开始,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
在宫里,有人笑就有人哭,这都很正常,墨璐本来没想去管。
可是,那哭声竟然越来越烈,而且听着就离自己现在的地方不远。
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她抬脚往花丛后面走去。
拐过假山,在一个大花架下,她看见了一个不停抖动的肩膀,看服饰,应该是个宫女。
“你怎么了?”
忽然的声音,让那个宫女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子,墨璐先看到的,是一双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里面满满的惶恐。
还没等墨璐反应过来,那宫女噗通跪在了地上,“才人饶命,才人饶命!奴婢在这里,叨扰了您的雅兴,奴婢罪该万死!”说着,噗通噗通磕头。
“唉,你别磕头了。”墨璐赶过去,伸手就要扶起那个宫女,她这么磕头,磕的她头晕。
手还没落下,那个宫女忽然抬起头,脸上的哀容不见,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你!”墨璐警觉,心里知道上当了。
可惜晚了!
头顶忽然一黑,嘴里被粗鲁的塞上了一个破布,她被人逮住了。
“呜呜呜.....”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可惜,发出的声音只是一堆细碎的呜呜声。
身子被扛了起来,墨璐有些熟悉的感觉,有人在带着她飞!
“唔!呜呜呜!”唔,我恐高啊!
可惜,还是没人听见。
墨璐以为会很久才能到,谁知只是眨了几个眼的功夫,她就被放了下来。
“哎呦喂!”前面,有人很是惊讶,“你们这帮兔崽子,哀家让你们去请墨才人过来叙旧,你们怎么如此粗鲁?竟把人捆上了!”
随着絮絮叨叨的埋怨声,墨璐身上松了,眼前的黑布也被拿了下来。
面前的环境,她自然也看了个明白。
昏黄泛旧的窗纸,实在是不新的纱幔,残旧的桌椅,还有不计较这些,稳稳坐在那里,穿着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尊贵华服,笑的一脸和气的中年妇女。
她的脸保养的很好,细腻有光泽,妆容描绘的精致,额心的那点花,仿佛活的一般。
墨璐的脑袋里刷刷闪过几个画面,总结出两点:一,眼前的人是太后,二,这个人不好惹。
“墨璐见过太后。”即使如此,墨璐还是中规中矩的扣了个头。
“呦呦呦,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徐慧中笑的一脸明媚,伸手就拉起了墨璐,仔细的端详着,然后点点头,“墨家的女儿都是漂亮的,这几年不见,出落的哀家都不认识了。”
她的语气温柔细腻,仿佛邻居加的阿姨,让人心生好感,可墨璐的心思却一直停留在周遭的环境上。
“墨璐谢太后夸赞。”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忘的。
“真乖。”太后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伸手从后面的托盘上拿出一个手镯,就着手里的力道,带到了墨璐的手腕上。
这是赏赐,往往后宫嫔妃面见太后时,运气好的才会有的。
墨璐自然还要装装样子,行礼谢恩,心里却在琢磨,徐太后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原因。
“哎呀,墨丫头啊,别跟老婆子这么客气,来来来,坐下。”说着,太后热情的拉着墨璐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墨丫头啊,你爷爷安国公身子还那么硬朗吧?”太后状似无意,开口关切问道。
“是,太后,爷爷身体很好。”墨璐低眉顺眼,却知道,话题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拍着墨璐的手,忽然笑容渐渐褪去,“只是啊,哀家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辞退归隐了,要说老阁老的身体应该还能帮衬大燕几年的啊,就这么走了,任是谁,都不相信的,唉.....”说完,她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