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钱县令刚才的豪言壮语,虽然不仁义,但我还是要泼一头冷水。”墨璐说到这里,抬起眼,看向了遥远的天际,“这片山脉确实是绵延数里,看不到尽头,而藏身于此,更是有利于东躲西藏,但不代表躲在这里边的山匪,就可以永远过着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可以为非作歹,做着伤害百姓的事情,因为从今天开始,益州城的这片山匪,将要迎来一场浩劫!”
说到这里,墨璐的视线蓦然收回,直直的落在了钱县令的脸上,眼底是让人觉得可怕的坚持,仿佛在宣示着她坚决的内心。
“斩草除根!”四个字,声音不大,却远远的传了出去,带着惊天动地的气魄。
“所以那些人也没有留下来的价值,今天就让我们为民除害吧!杀!”墨璐的声音忽然一利,下一刻,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忽然想起了一声声诡异的声音。
没人知道这片平实安静的悬崖处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熟悉的声音告诉他们,但这一刻,有生命正在终结。
只有钱县令的脸,蓦然变得惨白,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来,看着高高的悬崖之上,可惜她身在悬崖之下,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那时不时响起的熟悉闷哼声,告诉他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钱县令,待在这片深山呆久了,恐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觉察不出来了,就像人们所说的那个成语.....孤陋寡闻,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走出这片深山去看一看世外的繁华还有变化。”墨璐说到这里,手指忽然一动,刚才悄无声息而退下的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了钱县令的身后,得到了这个命令,立刻将钱县令再次抓了起来。
而钱县令瞬间就回过神来,黑衣人的手刚刚搭到他的肩膀之上,他的牙关就猛的向下用力。
却听得咔嚓一声,下巴上传来蓦然的疼痛,他的下巴被身后的黑衣人伸过来的手卸掉了。
“呜呜呜!”剩下的只有一串串呜咽的声音。
“何必如此?钱县令,我劝你还是保存体力,留着这些力气,到京城去面对一下大理寺的招待吧!”墨璐冷冷一笑,对着那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那两个人瞬间会意,像拎小鸡儿一般,将钱县令提起,两个人的身影瞬间飞檐走壁,眨眼间就到了悬崖之上。
“安国公大人,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所以就麻烦你老人家亲自跑一趟,将这两个关键的人物押解到大理寺,自然会有人在那里等候你们,有劳几位了。”墨璐说到这里,恭敬的弯了弯腰,行了一个浅浅的礼。
站在悬崖之上,墨亦之的胡子抽搐了一下,看着悬崖之下恭敬有礼的那个少女,他有些话想要说,可是此时此刻,却不适宜在说些什么。
“木队长客气了,老夫只是顺手而已,只是关于缉拿钱县令的说法,而是希望木队长亲自给老夫拟一个详细的说明,老夫也好回禀一下。”
“安国公大人,请放心,这件事是由我发现,自然由我来解释,文书稍后就到。”墨璐依旧恭敬的弯着腰,没人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听见的语气依旧的平淡无波,“至于南木县的公务,相信安国公大人也已经安排妥当了吧?”
墨亦之的唇角忽然抽搐的更厉害了,嗯,他给安排妥当了,安排的老妥当了,到现在没一直回头想想,刚才在南木县县衙发生的那一切都觉得如同昨日一般,却依旧那么惊心动魄。
那一些武功高强的黑衣杀手们,真是看不出来,是出自之南木县的县令手中。
当然之后出现的那个新任的县令,那雷霆的手段更是让他刮目相看,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竟也如此的水深火热。
“木队长放心,有老夫在,没有什么事会办不妥的,这些事情稍后的时候,我也会回禀陛下。”墨亦之虽然说得有气无力,但是心中终究是欣慰的,短短数日再见面没有想到当初在皇宫之中,那两个翅膀尤为稚嫩的人,到了如今,竟也是雷霆手段。
他抬起眼,微微眯了一下,看着遥远的天际,那湛蓝色的天色,心下忽然豁然,大燕的天终于有了一丝晴色。
“即使如此,那么草民就不在此,耽误安国公一行的行程了,恕草民先行告退。”即使是语气调侃,偶尔会开一些大的或小的玩笑,但是此时此刻,墨璐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了一丝不舍,阳光下,爷爷的头发已经花白,本该是这些人在身边尽孝心的时候,却不得已为国为家四处奔波,果然忠孝两难全吗?
“不知道木队长此行要去往何方?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呢?”本来悬崖下那些人开始行动,可是莫名的墨亦之忽然开口。
“安国公大人。”墨璐听到这句话,脚下忽然一停,回过头去,缓缓的看向了后方,明明依旧是茫茫的平原,可是墨亦之却非常清楚,这个丫头在看的是刚刚出来的南木县。
“草民一行打算继续往南,心中有个猜测,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前去一探究竟。”
“你的猜测?”墨亦之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家孙女的这个猜测肯定跟南木县有关系,不然她也不会回头,莫名其妙的看那么一眼。
“是啊,我的猜测。”墨璐说到这里视线微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墨亦之的身后。
只是一眼,让不远处站着的王安逸,眼底忽然划过一道亮光。
墨亦之没有想明白,但是他却忽然明白了,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进入这片山脉的时候,他们抓住的那两个女子。
那两个异乡的女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巧合,而这一切肯定跟这个大山当中唯一的一个小县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既然跟这个小县城有关系,那么跟这个县城的县令也有脱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