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木队长已经开口了,钱县令也要准备了,那就不妨多准备一份吧,给老夫也带着。”
这忽然的一句话,让钱县令愣了一下,他转过头来时,脸上的惊讶还没有消失,“安国公.....也要走吗?”
“是啊,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老夫打算和三司一起,押解朗静储回京。早些回去,早些安排,毕竟迟则生变嘛。”墨亦之呵呵的笑着,只是说话之间却是有意无意的含沙射影。
“原来如此,下官以为国公会和几位大人过几日再回去,正好想着几位在南木县,如果不介意的话,下官陪你们到处走走,却不想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他说到这里,状似很遗憾的摇了摇头。
可是他在遗憾,墨亦之也不打算成他人之美,他只是脸上挂着笑容,不言不语,摸着自己长长的胡子,笑意融融的看着钱县令。
站在门口的钱县令眼看着墨亦之,不再开口说什么,心知再说些什么也无用了,顿时抱了抱拳头,“即使国公大人和几位大人有要事在身,那么下官也不好再留了,下官这就去准备。”
他说到这里,果真就转回身去,大步向外走去,走得干干脆脆。
这么干脆,让墨璐的眉头都挑了挑,眼里带着深意看向了身边的墨亦之。
事出反常必有妖哦?
墨亦之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一瞪,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你爷爷我还没老,不傻。
好吧,这人没老,还不傻。
墨璐耸了耸肩膀,不再去搭理身边这个老头。
钱县令的速度果然很快,刚吃完饭的功夫,他便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而陌路他们这一行,就算是要走了,作为一方的县城县令,看在墨璐他们为南木县所做出的贡献之后,理所应该的,要前去送一送这一些人。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木队长,本官就送到这里了,还是那句话,愿木队长一行风平浪静,在这里也不要嫌我麻烦,再一次的谢过木队长的援手之恩。”到了南部县县城之外,一片平坦的屏风上,钱县令对着墨璐一些人微微扣了扣手。
他说的客气,可是手没有收回,下一刻,衣袖忽然一紧。
“哎,钱县令竟然说送君千里了,那么只是送到城外,未免有些不真诚,不如我们再往前走一走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和钱县令单独说一说,如何?”墨璐的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手下的力气确实过得很紧,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看似直言直语,但是那句不真诚,却让钱县令的脸上有些难看,但是因为这里是城外,如果自己当面拒绝的话,未免有失公允,让百姓的怀疑他这个县令竟然如此对待这个县城的救命恩人,所以再是难看,钱县令也忍了下去,他伸了伸手,“既是木队长有请,本官岂能拒绝?”
他嘴里说的客气,这是那语气已经微微变了味,沉了下去,就像他脸上的笑容。
当然,他这次也能够跟着墨璐,再走一段路,还因为另一个原因,既然她有话要对自己说,那么钱县令倒想听一听,这个黑武堂的木队长,要对自己说的是什么?
可是当他们又走了一刻钟之后,眼前的路明显的已经出了县城的平缘之处,快要到达山林边缘了,身边走着的木队长却依旧得慢慢悠悠,甚至还有心情在那里欣赏着周边的美景,完全没有想要说什么意思。
钱县令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没有了一丁点儿的笑意,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直直的看着墨璐,“木队长岂不是在耍本县官?如果木队长有什么话想说的话,那么现在但说无妨。”
“哎,钱县令何必急躁?再往前走走再说。”墨璐说着,脸上依旧是好脾气的笑容,话刚说完,伸手就过来转钱县令的衣袖。
可是这一次钱县令却狠狠一摔,躲掉了墨璐的手,“木队长,南木县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是我作为这个县城的县令,也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的,眼看着前面四周已经没有了人烟,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说了哈,我可没有那个时间陪你在这里游山傍水!”
“呵.....”看着明显已经恼怒的钱县令,墨璐忽然冷笑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有心情再配这位县令玩下去了,“钱县令为何不敢到前面去?是因为前面的地势险要,还是因为别的,难道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像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万一在前面的地势险要处,也再次遇到了所谓的那些山匪可怎么办?”
一说的山匪,钱县令的眉毛就跳了一下,眼底快速划过一道光。
正是这道光,让墨璐脸上的笑容忽然放大,“看起来像你的神色,莫不是在下猜中了前面真的有山匪,不会是昨天晚上那帮人的同伙吧,名义.....是报仇吗?”
墨璐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紧紧的盯着前线,脸上的表情,果然,随着他每多说一种可能性,钱县令的脸上表情就变得丰富多彩一分。
“木队长,这话何意?前面有没有山匪本官也不知道,本官只是一个县城的小小县令,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自然不知道前途会发生什么事,在这里,本官还是那句话,祝你们一路顺风。”他说到这里,甩了衣袖就要走。
却不想下一刻,眼前突然一黑,几个黑衣人已经严肃的站在他的面前,露在黑布外侧的一双双眼睛,是冰冷的神色,比这一夜之间冷下来的天气还要冷。
“木队长,你这是何意?”钱县令瞬间就愤怒了,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墨璐。
“没有何意。”墨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直视着钱县令的那双眼睛,“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们黑武堂的这些学生为何而来?相信县令比谁都清楚,那么,把我们送到安全地带,我想这也不是过分的要求,对吗,钱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