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孙同治的脸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狠辣从他的眼里一晃而过,他抬起脚就向这辆马车追过去,可是却已经晚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他们打听来只是黑武堂的一个小小队长的女子,竟然如此的生猛。
只见墨璐驾驶室那辆马车,眼神阴冷的盯着前面的县衙,至于两边的门,她是连看也没有看,挥动着马鞭,狠狠的打在哪儿,直冲冲的往里闯去。
咔嚓,咔嚓。
下一刻,南木县县衙的大门,被生生的撞开了。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如此的胆大包天,直接驾车闯县衙门,甚至连像样的门撞掉了都不管不顾。
偏偏此时,那辆马车依旧的无所顾忌,还在横冲直撞的往前跑去。
更让人生气的是,那车上忽然有人拍这首,在哈哈大笑,那笑声穿过了迷蒙的尘嚣,清晰的传到了孙同治耳朵里,“哈哈哈!太热了,县衙的门竟然被撞掉了,还真是过瘾,让他奶奶去修吧,心疼死县衙老爷了,看看这个大门,得用了多少支出啊?他的腰包的银子哎!”
喊着,最近朦朦胧胧的尘灰里,隐隐约约看见县衙的府兵们,已经蜂拥而出,打算要拦住这辆马车。
孙同治的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可是下一刻,他这个笑容就僵在了嘴边,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赶紧tmd都给我让开,撞死一个少一个!”一片尘土飞扬中,他听得一个女人,粗暴的喊着,没有一点儿,这个时代的女子该有的温婉。
可偏偏,这种粗暴一样的口气,却让那些府兵为一个个的吓破了胆子!更何况那辆马车是真的没有停,即使是他们不让,也带有从他们身上碾过去的架势。
立刻之间,为一个个的府兵,身姿格外矫捷,犹如同落江的鱼儿一般,四散开来飞扑出去。
可也有反应慢的,他们只知道躲,却没有躲开这辆马车。
顿时间,像威严的南木县县衙,犹如鸡飞狗跳一般,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种情景,在这个安逸的小县城,第一次如此赤果果的呈现在了百姓们的眼前,也第一次让他误信阳的人知道,这个黑武堂的小小女队长,竟然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
当然,这只是开始。
尘土宣扬,人仰马翻,惨叫声震天,一系列的变故,到了县衙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可也只是片刻而已。
刚下车的时候,墨璐的眼睛就顿时眯了起来,她回首这个阿三递过来的朗静储,视线却坚定不移的,看着此时县衙里头极其安静极其诡异的几个人。
“都在等我吗?”即使眼底有着浓浓的戒备,可是墨璐的语气却带着微微的调侃。
坐在正对县衙大门,长条桌后正中央的,那个白发苍苍,满脸无奈,甚至都不敢她他挤眉弄眼的老头,这是墨亦之他的爷爷。
而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三个人,有两个人她非常的熟悉,而剩下那一个面带严厉,危襟正坐的想必就是刑部尚书。
没有人回答墨璐的问话,县衙里处处都沉寂着一种让人压抑的沉闷。
身后,阿三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刚刚在她的耳边低语,墨璐一抬手,没有侧头威严的声音便已经响起,“阿三,你家主子不是傻子,即使看不到,我也能够感觉到,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南木县衙,还真是水深的很。”
她说到这里,手里握紧了绑着朗静储手腕的那个链子,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
“咳咳咳!”刚抬起脚走两步,坐在正中央的墨亦之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着,一边用眼神瞟着墨璐。
墨璐出耳不闻,依旧抬脚往里走着,带着一股她这个年纪,如今的这个地位,该有的桀骜不驯。
“咳咳咳!”咳嗽声依旧在继续,墨亦之的心里都急死了,这个死丫头,怎么就不听的话呢?他绝对不相信,她会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
“别咳了,小心咳出老年哮喘来。”墨亦之打算咳下去,可是墨璐就听不下去了,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墨亦之的咳嗽。
话音未落,下一刻,破空声忽然响起,在她的左耳侧,带着一股冰冷而又渗人的气息,直扑她的面门。
“阿三!”墨璐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一喊,身边的阿三立刻会意,人未动,手里的刀已经迎了出去。
锵的一声,长剑和大刀在空中相遇,溅出了丝丝的火花,可是,旁人看着却是颇为的惊心,因为的长刀和长剑,只在陌路,耳边一寸的距离相遇的。
那一刻,墨亦之的心都跟着停了下来,他的眼睛狠狠的闭上,心里都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丫头真在这里出现了任何意外,那么不用说他身边的这三只,就是他自己,恐怕也老命难保了。
好的,自己的府上人终究是有点身手的,阿三的反应力和拦截率,一直是那么好。
墨璐没有停,将战争交给了身后的人,只是她的嘴里,却没有一丁点儿的放松,“所有的人杀无赦!”
她喊了这句话不要紧,头微微一侧,余光看向了她的身后,声音微挑,“还有那个人,不要在马车上看热闹了,小心我将你的姓氏公布于众!到时候即使戴着斗篷,你也难以逃脱了!”
“哈!”马车上,那个带斗篷的人忽然奇怪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屑和讽刺之意,可是还没等他下一句话说出来,就听见前面的女子忽然又说了一个一个字。
“水!”
这一个字就像是催命符一般,让那个斗篷人深深的激励了一下,下一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手里的弓箭搭上弓,拉满弦,六只六只的弓箭,整整齐齐的发射出去,朝着阿三和墨璐看不见的角落。
这让所有的人再一次见证了奇迹,只渐渐消失的时候,从那些他们看不见的死角处,掉出了一个一个已经毫无声息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