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的怔愣之后,洪武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着墨璐手里那把长剑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和讽刺,“这是突然袭击吗?有用吗?”
不是他有多么的狂妄自大,而是他的武功好歹也是武林榜的前三名,而眼前的这个丫头,在武林榜上,好像连一百都排不上吧?就算她手里拿着长剑又会怎么样呢?
迎着那道不屑和讽刺的目光,墨璐忽然抬起头来,忽然,她的唇角深深的勾了起来,在暗夜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味道,“谁告诉你,这是突然袭击,谁又告诉你,我还没有别的招数?”
洪武刚要说话,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丝异样,还没等他回过头去,砰的一声,耳边的巨响和身后的剧痛同时响起,那一刻他听见了清晰的一声咔嚓,腰骨好像折了。
剧烈的疼痛,让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栽愣就朝木桥之下翻了下去。
当峡谷的风吹散她头上的长发时,红眼里是浓浓的不甘,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掉了下去,还是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
斜斜一条长疤的脸上,眼睛忽然一眯,然后,他的身子在半空中诡异的扭了一个个儿,下一刻,人已经凌空翻滚而起,直直的向上冲去。
他用自己的脚尖踩着另一个脚尖,运动起全身的武功,即使身下已经疼的麻木。
而他的手里,大刀已经高高的举起,带着全身的力气,向头顶砍去。
他能触及的,绝对不是墨璐,而是墨璐脚下,那个木桥的绳子。
只要这一刀下去,那么这个木桥上所有的人,包括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也就会和他一样,纵身于这个峡谷,黄泉路上有他们陪伴,自己也算值了。
可是,想象的再美好,也不如现实来的残酷,下一刻,他的手腕忽然一麻,长刀瞬间落下,擦着他的指尖。
他的眼睛甚至保持着那种圆睁,大大的,惊讶和惶恐,以及发自于内心的恐惧,就这么赤果果的浮上了眼底。
可是,事情好像还不会如此,就在他的身子即将下落的时候,头顶上忽然窜出了一条如蛇的长绳,紧紧的将他绑住了!
这让他下降的行迹,忽然顿了一下,突然的重量,让桥也跟着颤悠了一下,可就这小小的一个颤悠,确认眼前的这个平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嗤!
忽然小小的一声响,在这个嘈杂的峡谷之上,倒不那么清晰,可是,在这里的几个人,全都清晰的感觉到了。
包括墨璐。
她的脸色一变,刚要抬脚,下一刻,身子忽然向下急速坠落!
木桥的绳还是断了,刚才洪武的刀虽然没有触碰上,可是,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是高强的,即使没有刀,还有深深的刀气,将这脆弱的绳子从中间隔断了。
“哈哈哈!”眼前的变故一场接一场,最开心的就应该是洪武了,他肆意的大笑着,看着快要到眼前的墨璐,眼里划过一丝凶狠,“果然是天道有报应啊,你也会有现在?老天果然不负我,黄泉路上有你们几个作伴,我死也值了!”
“恐怕,你想多了!”头顶忽然一声呵,有一个黑色如闪电一般的影子,快速的掠了下来,下一刻,他手里的一条短绳直直的缠上了墨璐的腰!
那个刚才还下降的女人,堪堪的停在了他的头顶之上,脚尖正好对准了他的鼻翼,如此近的距离,洪武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墨璐脚尖上的泥土痕迹,还有脏污的鞋底。
明明如此的厌恶,可是洪武却无法挣扎,因为那个黑衣人落下的时候,不只是接住了墨璐,更是抓住了绑住他的那根绳子。
顺着这一串串的人看上去,只见那个黑衣人的手穿过了很好的那个木条绳子上,用自己作为阻挡,抓住了两个人。
“哼,就算是接住了,又会怎么样!如果是以前,完好无损的木桥,我们都有可能存活,可是现在,就这么一根绳子嘛.....”洪武不屑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人就忽然听见,平台之处的木桥桩上,发出了脆弱的嘎吱嘎吱之声。
“你给我闭上你的嘴!”饶是墨璐脾气如此之好,此时也忍不住了,大吼着脚下的洪武。
洪武岂能听一个弱女子的话,嘴刚要动,就忽然看见墨璐危险的眼神,那眼神是从自己的眼下扫了过来的。
然后洪武的视线就定格了,定格在眼前那双,已经绷直的脚尖上。
脸忽然气得扭曲,这个女人明明是在告诉他,如果自己再敢多说一句话,那么下一刻,她的脚尖就会问候上他的嘴。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墨璐的思绪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摇摇欲坠的这根木桥绳索,视线快速的环视着四周,下一刻,她的视线定格在了悬崖上的一点!
“墨璐!”耳边的风已经呼呼作响,风中,她听见了有人高声的呼喊着她。
墨璐本能回过头去,就看见了已经踏着绳索而来的那个白色身影,夜色如此的浓,可是她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心里的焦灼,以及他的担忧。
“不要过来了!”心里的感动越来越发的浓重,可是墨璐还是冷着脸,高声对那边喊着,“回去,照顾好他们,落花流水处,自有小桥人家!”
她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看着头顶,眼里带着汹涌不断的光芒,“我喊一二三,我们到那里去!你能做到吗?”
“主子放心,即使属下做不到,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可以让主人安然无虞的到那个地方!”头顶之上,黑衣人的声音默然坚定,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某些地方。
“好,我们走,一,二,三!”她的话音落下,忽然感觉到了,飞翔一般的感觉,有一瞬间,墨璐忽然的想起,她的恐高症呢?
原来在不经意的时候,有一些事情也会发生改变,就像心里的一些恐惧。
就在他们刚刚飞离那条绳索,平台之上的那个木桩,终于坚持不住,断裂了开来,一起落下的,是整条木桥,还有那边木桥之上,依旧往这边赶着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