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磨蹭什么?赶紧的!”身后的斗篷人又不耐烦的催促了一下,语气无比的自然。
鞍山不再犹豫,拿着那包药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缓缓的打开药包。
好在,上天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因为风向正是从他们这边吹向眼前的,纸包刚被打开,一阵粉尘就被吹了出去,在空气中还未飘散,就见那些刚才还凶猛的蛇,就像被炸到了一般,嘶叫着朝四周跑去,那速度无比的飞快。
效果如此之好,是几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下一刻,阿三趁热打铁,又走到了马车的另一边,而药粉随着他的行动,而慢慢的飘散出去。
片刻之间,马车周围的蛇就被驱走的干干净净,那些蛇没有走远,而是停在离马车大概六七丈远,要是波及不到的地方,正在远远的观看着,似乎等着药效一过,它们就伺机而动。
阿三刚站直身子,下一刻,就忽然看见那个斗篷人也站直了身子,还在阿三想着,他会什么时候也弯下腰去了呢?
忽然看见,斗篷人手里的弓箭已经换了一把,不再是刚才精致的强臂弩,而是刚才也放在马车上,那柄硕大的弓箭。
搭箭,拉弦,饱满的弧度,让箭充满了劲力,嗡的一声,破空之声随之传来,那柄弓箭,如破空的蛟龙一般,直奔着刚才和阿三看过去,那远远的一点。
这个距离,也是不短。和早上这个斗篷人,射出的那一件差不多,同样的,没有任何的意外,那边忽然,响起一道诡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失了水准,尖锐而惨淡。
声音落下之后,更加诡异的一面出现了。
只见那群刚才还叫嚣着,即使是有药物驱散,也不肯离去的蛇,像是退了潮的海水一般,汹涌的涌向了树林的深处,仿佛跟在后面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让他们避之不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气焰。
驱蛇人,死了!
所以才有这一面出现。
“呼.....”阿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群该死的东西,可算走了,幸好,我们都没有.....”
他的话音落下,视线的余光里忽然掠过一道极亮的光芒!下一刻,手腕一紧,人已经被斗篷人拽着,向后大大的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斗篷之下,那个人的声音有些发闷,带着冰冷的凌厉,直直的射向了朗静褚。
“嗤!”却换来朗静褚不屑的一笑,他的手里从阿三手里拿过的长剑,依旧觉得非常高,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讽刺之意,依旧那么冷,下一刻,却毫不犹豫的挥动着长剑,直直的落下。
“嗤!”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但这回,却不是什么不屑的笑意,而是,一个小腿,生生的被砍下了。
斗篷人和阿三,木然的愣在了原地,他们看着,朗静褚那么干脆的砍断了自己的小腿,看着那喷发出来的鲜血,仿佛迷失了他们的眼睛。
忽然,阿三的眼睛眯了一眯,落在了昏暗的地面上,那里,鲜血仿佛要和地面的颜色融合。
“你被蛇咬了,什么时候的事?”下一刻,阿三的脚步已经本能的抬了起来,朝朗静褚跑了过去。
朗静褚此时,已经虚脱了下去,即使是腿骨断了,但是神经却依旧灵敏的,生生的被砍断,即使是点着血,那痛依旧的那么明显。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如此深秋的季节,那张国字脸上,依旧布满了颗颗的冷汗,显然是被疼痛折磨的。
阿三的问话,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回答,身上唯一的力气,只可能够撑住他的身体,让他靠在那里,而不至于滑下去。
但凡有一丝的力气,他肯定会依旧嘲讽的勾起唇角,不屑的回复着阿三,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可是现在,他只能虚脱的大口喘着气。
然后在下一刻,看着阿三扑了过来,抱起了他那只残缺的腿,手指,在腿上啪啪的点着,运用着它的魅力,将他腿上的可能残留的毒血,往外逼着。
“不用.....你管,我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朗静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那疼痛,却没有随着她的呼吸而排出,反而越来越浓烈。
“闭嘴吧你,有那力气还不如好好喘几口气,还让自己好好活着,明明被蛇咬了,一开始不知道说吗?飞到现在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真以为你死了就没有什么事情吗?想死也没那么容易!”阿三嘴里快速的大骂着,头也没有抬,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碗大的口子。
“你去给我拿些酒,我的包袱里,还有一些包扎用的布。”他没有回头,但是斗篷人却知道,阿三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
态度和语气都是极为的不好,可是现在,斗破事却懒得跟他去计较了,脚步一点人已经向马车上飞了上去,拿起了阿三钉在车铺板上的那个包袱,从里边翻出了包装用的干净布,甚至还有一瓶创伤药。
下一刻,人已经出现在了阿三的面前,低头看着那个忙碌的人,刀锋之下,他们眼里,光芒不停的闪烁,可终究化为平静,变成了一句平淡的,“那,给你,还有创伤药。”
阿三头也没有抬,此时的他和朗静褚一样,脑门上全身是汗,只不过朗静褚是疼的,而他是急的。
他亲手精准的抓住了斗篷人手里的创伤药,打开瓶盖,扑簌扑簌的网络伤口之上倒去,仿佛这根本就不是千金一瓶的创伤药,而是一碗面粉而已。
嘴里好不容易倒出了点空,他微微侧过头,对着站在身后的斗篷人说道,“别站在那里啊,干净布给我,你去给他灌几口酒。”
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手下更是有条不紊的包扎着伤口。
朗静褚此时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几近昏迷,可是,那即将陷入黑暗的视线里,还是清晰的看着阿三手下的动作,那动作仿佛渐渐的放缓,在自己的大脑中一遍一遍的过滤,最后,凝结在了那忙碌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