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真是不知道这一个个的,怎么就相信了这个嘴上没毛的家伙。”坐下的阿三没有着急去说什么,而是开始了吐槽模式。
董和和慕容楠的嘴角顿时抽了抽,阿三的这句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
他们两个人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定然是墨璐从这个嘴上没毛的家伙嘴里,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能提前做出了防范。
“哎,你们两个到底想不想要看看,一会儿的好戏?”阿三吐槽了一句,然后抬起眼,调侃的看着身边的两个人。
“反正闲来无事,看看热闹也无伤大雅。”董荷的脸上端着正经,正襟危坐,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这个黑武堂的总管,一副有架势的模样。
“老夫也是闲来无事,不过只是心里好奇,到底什么事,能让老夫这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还能称作是热闹?”我奶又抱了抱袖子,慵懒的靠在那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阵里的一切,嘴里也是兴趣盎然。
“那咱们就看着吧!”既然都说要看看,阿三也欣然接受,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说刚才小姐的模样,显然是一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别被震惊到的样子。
阿三也很是好奇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小姐都认为他会震惊无比。
而此时的阵里,慵懒的‘太后’却是话锋一转,眉眼间尽是犀利冰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全子,“有件事,小全子,你可能不知道。”
“太后您吩咐,是什么事?”小全子立刻恭恭敬敬的俯首,语气谦卑道。
“前两天,哀家身边出了内贼,将哀家的一些事情,透露了出去。”太后的语气看似平静无波。
却让地上跪着的小全子的身子忽然一震,抬起的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都变了,“是谁,既然如此的狼心狗肺,胆大包天,竟然敢出卖太后娘娘您!”
他的语气义愤填膺,却没有改善‘太后’的脸色。
只见窗前坐着那个女子,缓缓坐直了身子,微微的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小全子道,“还记得那个经常给哀家煮茶的宫女吗?”
“翠生?!!”显然,这个答案让小全子更加的震惊,就像此时,他的声音提得很高,都已经有些破音了,“怎么可能,翠生不是和太后娘娘您一起从娘家出来的陪嫁丫头吗?而且她们的老家也在太后娘娘您家的老家,甚至还带了一些远亲,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所以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太绝对的,就像这个翠生,哀家觉得平时对他还是不错,到现在哀家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背叛哀家?”
此时的太后,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精致的妆容下,眼睛已经垂下,丝毫看不出眼睛里深藏的情绪。
可小全子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虽然看不清,但是他却清晰的摸透了太后此时心里的想法。
顿时扑通扑通又磕了起头,“太后娘娘您放心!翠生为什么被蒙了心,奴才不知道,但是奴才可以跟太后保证,奴才没有一点的欺瞒和背叛之心,望太后明鉴!”
小全子磕得每一下头,都仿佛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下一下,嘣嘣嘣的磕在了地上,没用几下,再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经紫红一片。
“小全子,不是哀家多心,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翠生这一事以后,哀家的心里,便留下了病根。”窗前的女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手缓缓拂过鬓角,精致的护甲,在阳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射进小全子的眼里,格外的凌厉。
他眯了眯眼睛,心里已经都转千回,在开口时,语气无比的诚恳和恭谦,“太后娘娘,如果这件事让你留下了病根,奴才甘愿做那个服药引,太后娘娘怎么说,奴才就怎么办。”
“哎.....”良久,窗前的太后叹了一口气,却很快被秋风吹散,吹进小全子的耳朵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小全子,别怪哀家先小人后君子。”
她说着抬起手就这么突然的,凭空有几张纸出现在她的手里。
小全子有一瞬间的怔愣,他还没有想明白那些纸是怎么进来的,下一刻眼前豁然一白,纸张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签个字,画个押吧。”接过来时,头顶上淡淡的语气。
小全子在家的时候,也是识写字的,粗略的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这几张纸的用意,就是类似于保证书的那种性质。
“哀家答应你的事,很快就会兑现,只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公事公办的。”
这是第一次,小全子都听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极有耐心,有这么温温软软的对他做出了,变相的解释,他的心里无比的激动。
那种激动就像长期被压制在最底层,明明该默默无闻,却忽然有朝一日,变成了璀璨的星,在别人的眼里,成为了最有用的人,而这个人,又正好是权力最上层的那个人。
被最有权利的人信任,那种从心里滋生的自豪感,是任何事情都比拟不上的,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一激动眼前的这点小事,便被他自动忽略了,抓起桌子上的毛笔,刷刷自己的名字便落在了脸上,然后下一刻,他抬起自己的大拇指,放在嘴里,狠狠的用牙一咬,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的时候,他已经在那白皙的纸上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嗯。”只被收回去的时候,他看见太后娘娘脸上满意的笑容,下一刻,她忽然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全子,这个地方怎么样?可还满意?”
小全子闻言也跟着抬起头,环视着四周,这个地方是他进宫以来唯一的一所住处。
熟悉的青灰色墙,黑漆漆的房顶,墙上的斑驳,还有隐隐的青白色.....下一刻,小全子的眼忽然一眯,死死地盯着墙上,那些熟悉的斑驳,却没有了自己在斑驳之上做下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