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莹莹放下手中的笔i写教案有些酸痛的手,“人家于老师都没说啥,你有啥好叨叨的。”她脸上忽然显出了几分八卦的神色,“你不是在妒忌于老师吧,要不然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惯?”
韦宁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嫉妒她?我什么地方比不过她!”她讪讪的把揉了揉自己拍疼的手,“我就是看不惯她腻腻歪歪。”
话音刚落,学生那边结束了晚自习,马英琴抱着自己的教案回了办公室,跟胡莹莹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说英琴,上自习挺无聊的,辛苦你天天替我俩去看自习了。这个是我妈昨天自己做的,我给你和韦宁都拿了点,你别嫌弃先拿着。”
胡莹莹眼疾手快的从兜里拿出来一小瓶咸菜塞到马英琴手里,马英琴拗不过就收下了。她瞥了韦宁一眼,轻声道,“过两天学校会给这边发函跟进咱们的实习情况,需要带教老师签字。”
她话音虽轻,但在韦宁那儿却犹如晴天霹雳,“还要跟进咱们的进度?还要让于老师签字?”这都是什么破规定啊,自己这两天可没少跟于凤飞对着干。
“于老师真的是个好老师,她也愿意倾囊相授。你要是不想毁了自己,就别老跟她对着干了。”马英琴收拾完东西转身就走,胡莹莹见状不对,赶紧冲出去跟上。
“英琴英琴,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学校什么时候发函?”
马英琴本来就不爱说话,今天跟韦宁多说了两句也觉得累,但是胡莹莹追问的紧也只好如实回答,“教学秘书说的,就早上开早会那时候,你们俩今天不是说起不来没来嘛。”
那个早会实际上就是个名存实亡的东西,教学秘书每周三早上来一下,大概通报一下学校近期的计划,听一下到场老师的意见建议。
像是于凤飞这种家里有吃奶孩子走不开的不来也没关系,实习老师不来也都可以,但是马英琴因为来得早,所以每周的早会都没错过,所以也没错过消息。
这人还真是个鸡贼的,胡莹莹心里暗骂了一句,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天天都配合于老师的工作,应该评价挺不错的。”
“于老师的评判标准看得是教学能力和人品,我做的事情还远远不够。”马英琴嘴角咧了一下,“你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韦宁就不知道了。”
“真的?”胡莹莹心中的八卦之魂再次熊熊燃起,“你这么确定?”
马英琴有些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我不确定,我只是合理的想了一下。她最近整天忙着跟于老师过不去,教案写的匆匆忙忙又简单,当谁看不出来吗?”
胡莹莹轻笑了一声,“说的也是,她还有事没事跟于老师对着干,别说教案了,平常于老师给她讲的那些东西都没听进去,到时候就该露馅儿了。”
于凤飞刚出了校门就忍不住掐了安庆军一下,“你给我老实交代,我带的那个叫韦宁的实习老师,你是不是认识?”
天知道她怎么就那么敏感,刚才安庆军进办公室的时候,胡莹莹那种惊讶和好奇才是初次见到带教老师丈夫的表现,韦宁的情绪就显得有点奇怪。
似乎有点好奇,但又好像有些不甘,于凤飞还怕是自己多心错怪了安庆军,就听见安庆军坐在自行车前,长叹一声,“说认识也算不上,但是应该见过。”
“她父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前单位的副院长。不过咱俩结婚那时候,他都已经退休了,所以可能你也不知道,我以前去过他们家吃饭。”
后腰上顿时又被于凤飞掐了一下,“你老实交代那是啥时候的事儿了,让人家这么久还对你念念不忘的!”
“小飞,我可冤枉死了,就咱俩刚认识那会儿她父亲要退,叫了不少人去家里吃饭,我就跟她打过招呼认识了,之后我真就没见过她,刚才要不是我多看了两眼,我都没想起来。”
于凤飞撇撇嘴,“那她还给我玩上一见倾心了是怎么的,我都跟你结婚快四年了吧!前有李小水,后有韦宁,我怎么这么委屈的!”
谁知道她刚说完话,安庆军突然停下自行车,下车抱着于凤飞猛亲了一口,“甭管她一见倾心还是苦守寒窑,我就喜欢你一个!”
“花言巧语的!”于凤飞脸色微红,嘟囔道。女人天生就对这些事情敏感,说的果然不假。
韦宁对安庆军的不适应被于凤飞一眼看出,韦宁的敏感度也丝毫不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能明显感觉到于凤飞对她的疏远,可是她想告状都挑不出毛病。
以至于学期中,钱秀娟挨组跟实习的老师沟通的时候,她前脚刚说了一句于老师对她有些冷漠,后脚就被胡莹莹给怼了。
“韦宁,你可别这么说于老师,她对咱们三个都够尽心了。你看看交上去的教案,有疏漏有不对的地方于老师是一笔一笔写的,要教的什么都没落下。倒是你,之前天天跟于老师过不去,她难道还要热脸贴冷屁股?”
这话一出口,钱秀娟的脸色就变了。韦宁这阵子没少通过她爸跟自己有意无意的说于凤飞的坏话。说多了她不过付之一笑,想着于凤飞脾气不好也是有的,但是听胡莹莹这么一说,这其中还有些问题。
胡莹莹见韦宁吃瘪,钱秀娟也没有要训自己,又默默的补了个刀,“我说句实话,上次于老师因为学生不好好写作业拒绝给他批改作业,你真不该当众顶撞于老师。”
这下韦宁彻底没话说了,胡莹莹也不是红口白牙胡说八道,这些找学生一打听就知道了。她就是有点忍不住,结果却成了胡莹莹的把柄,她要挑于凤飞的毛病也就挑不出了。
该带她上的课一定会上,该教的东西也一定会教,关于带教老师的职责,于凤飞一点都没落下。但是职责之外的情感交流,自己说出来也觉得有点心虚。
所幸钱秀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把她们几个给打发了出去。等韦宁走出了门才冷哼一声,这个矫情样子,跟她那位多事的妈真是别无二致。
韦宁出了办公室就黑着脸,胡莹莹一身轻松,马英琴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三个人即将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韦宁忍不住回身吼了一句,“你刚才为什么说我坏话!”
胡莹莹楞了一下,旋即笑了出来,“我这不是当着校长的面指出你的问题吗?于老师对我们三个怎么样有目共睹,你非说于老师对你不好,我看不过眼多说一句罢了。”
“什么看不过眼,你不就是想把我踩下去然后你好被选上留校吗?!”韦宁嗓门越说越高,胡莹莹也生气了。
“论能力我也比你差到哪儿去,是你仗着家里有人非要踩我和英琴的吧!怎么,现在发现踩不成了就生气了?!”
两个人在门口吵了好半天,直到于凤飞来开了门才闭嘴。几个人这才发现,办公室的空办公桌上多了一床小褥子,安煜然躺在上面睡得正香。
今天说起来情形尴尬,家里那边有急事要处理,徐陌归赶回家去了,安庆军这边四五台手术挪不开,只能让于凤飞抱着孩子来上班了。
“今天辛苦你们几个小声说话了,我们家这个觉轻。”于凤飞难得柔和了下来,“下午没课就先回去吧,今天我给你们放个假。”
这样的话办公室里没啥人,小兔崽子也不至于被吵醒。生孩子之前以为图图和程程已经够难带了,谁知道自己生的才是全天下最难带的!
听见于凤飞给放假,三个女孩子当然叫好,收拾了东西就赶紧准备走,生怕把那个小祖宗给吵醒了。
谁知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临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一个没站稳,居然把门口的吊兰花盆给踹倒了,花盆落地之后,安煜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于凤飞示意这三个人不用在意赶紧走,办公室里剩下她一个人抱着孩子来回转悠。苍天大地,自己怎么能生一个这么爱哭的。
以及那个女孩子怎么回事,是以为自己真没看到她故意推人的手吗?
三个女孩子走到校门口各自作别回家,韦宁和马英琴正好要坐同一趟公交车。半个小时才来一趟的公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两个人一边一个站的有点远。
“你是在妒忌于老师,所以才推了胡莹莹一下,让她把花盆给踹倒了吧。”马英琴一张嘴,韦宁就打了个冷战。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于老师的丈夫,但我奉劝你一句,他们两口子是恩爱的,你惹急了只会一起收拾你!到时候别你的名声臭了,工作也没了。”
还没等韦宁转头反驳,公交车就来了,马英琴直接跳上公交车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留下韦宁一个人在原地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