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他知道王二蛋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原本以为可以用那些事制约王二蛋保守秘密,所以就大胆的叫了王二蛋。
两人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见赵翠芬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所以,害怕之下就把赵翠芬的头发覆盖在了脸上。
村长知道,埋到别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所以思来想去的就动了猎山上那个坟头的主意。
那坟头是谁弄的,村长心知肚明,他也知道,我父亲近年很少再去那个坟头祭拜,所以就跟王二蛋一起把那个坟头给挖开了。
把赵玉芬给放了进去,因为担心尸体万一被人发现认出,他还特地给赵玉芬换了一身红彤彤的衣褂,如果万一真的被人发现了,那一看穿着红嫁衣,就会怕的不敢靠近。
到时候也肯定会通知,他这个做村长,那就万无一失了。
“那三寸金莲是怎么一回事?”我瞪着村长。
那三寸金莲的小鞋,看起来做工精美一点儿都不像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买的到的东西。
村长摇头:“那双鞋是棺材里本来就有的,我压根就没有买什么鞋,再说了那么小的鞋,翠芬也穿不下啊。那双鞋应该是你母亲的,王二蛋一看到就说是古董要拿走,我怕他拿着那东西出去招摇,就阻止了。”
村长这么一说,事情就能串联的起来了。
王二蛋当时在村长的面前,假装听从村长的,没有去碰那一双鞋,但是一转身,就去悄悄的把那双鞋给偷偷的挖了出来。
后来就丢了性命,这么想来,村长也挺可疑的他也有杀王二蛋的动机。
“你别这么看着我,虽然他事后狮子大开口,但是,我绝对没有动手杀王二蛋,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村长说完,就看着冯叔:“事情就是这样的,能说的我都说了,请你帮帮我。”
村长恭恭敬敬的冲着冯叔俯身恳求着,就差没有磕头了。
金巴撇了一眼村长,冷冷的说了一句:“就这种人,死了都不可惜,不过,你们赵老师也太不要脸的,自己的姐夫都惦记?”
“啪”的一声,一个无形的巴掌落在了金巴的脸上,力道似乎还不小,金巴的身体猛的朝着身后倒了一下,又挣扎着一脸发蒙的坐了起来。
目光迅速的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便看向了我和冯叔。
冯叔缓缓的站起声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把大米朝着空中撒去,一开始我们都还一头雾水,可当我清楚的听到“呲啦”一声那些米粒好像不是从空中掉下来的,而是打到了什么东西转而又掉到了地上。
冯叔的用意就是找到那鬼物的放下,然后就又转身,让我们全部都围在一起,他用白米和古币给我们围了一个圈。
并且在圈的外头又撒上了白色的粉末,我看着冯叔那鼓鼓囊囊的挎包不禁感叹,她的包里居然有这么多可用的东西。
“所有的人都别出来。”冯叔大声吩咐道。
我们连连点头,那白色的粉末应该是面粉吧?我蹙眉仔细的看着。
冯叔自己一路撒着面粉到了二楼的楼梯口,这才停了下来。
“爸,你快进来。”冯玲紧张的看着冯叔大声的喊道。
冯叔却只是冲着我们微微摇了摇头,并且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们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目光一直跟随着冯叔。
冯叔的表情凝重无比,眼睛是朝着上方看的,我顺着冯叔的目光看去,发现在我们正上方的吊灯墙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串的脚印,那脚印小小的,很是瘆人。
“鬼?鬼啊。”村长也看到了,吓的一个劲儿的拽着我的胳膊,缩在我的身后。
兰香姐刚刚本就已经被金巴抱着楼上楼下的跑了一通,已经吓坏了,现在看到横梁上居然出现了小小的血脚印,脸色顿时大变。
她按着自己的肚子,一次次的干呕,看起来十分的难受。
“兰香没事儿的,我在这,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金巴伸手,直接把兰香姐拥入了怀中。
“孽障,你若是肯收手,我大可回去为你超度祭拜,让你来生投一个好胎,如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冯叔说着,再一次扬起了手中的短刀。
我看着那短刀就觉得没有什么气势,那么短短的一把,必须在鬼近身的时候才能伤的了鬼物。
这么一来,鬼如果跟冯叔保持着一段距离,冯叔也拿她没辙吧。
“爸,你小心。”冯玲看着顶上的脚印突然不见了,便冲着冯叔大喊。
“冯玲,你冷静一点,冯叔有经验,他肯定比我们看的还要细致。”我担心冯玲一惊一乍的,反而会让冯叔分了心。
到时候,那鬼物说不定会突然乘虚而入。
冯玲听我这么说,虽然着急,但是也只好闭上了嘴。
而我身后的村长,却是身体不断的朝着前方挪动着,我一回头,发现他正伸出手准备勾那圈外的黑色皮包。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钱?”我一把将村长往后面的墙壁上一推,恼怒的说道:“有钱那也得有命花才可以。”
村长蜷缩着身体靠在墙边,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嘀咕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爸,爸?”冯玲突然有叫了起来,我再一回头发现冯叔好像是上了楼。
“什么情况这是?”金巴一脸发懵的看着我们。
我们几个坐在圈里,心中都是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冯叔能不能对付的了那个鬼物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冯玲在圈里飘来飘去,晃的我都快要眼晕了。
她的心情,我却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换做是苗苗去跟鬼物对抗,估计我也坐不住。
“嗒嗒嗒,嗒嗒嗒。”我们的心都还悬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每响起一次,我的心就收紧了一下。
还好现在是白天,虽然外面是瓢泼大雨,那也总比午夜要强许多,至少不会那么的心慌。
“是,是,是谁?”村长结结巴巴的问我。
“嘘。”我冲着村长努力努嘴,村长便生硬的吞了一口口水。
现在这里,最该害怕的就是他了,因为那女鬼就是冲着村长来的,如果被他进了这个圈,那村长就玩完了。
“嗒嗒嗒,塔塔。”
脚步声已经从二楼上头慢慢的挪了下来,对方好像走的很慢很慢,我的心揪了起来。
“爸?”冯玲大声的叫了出来。
我看到冯叔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扶着扶手,从楼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当他走到白色粉末的前面便是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到再了地上不再动弹。
“啊,爸。”冯玲激动的要冲出去,我也站起身来。
金巴一把拽住了我:“干什么啊?”
“你没有看到冯叔受伤了吗?”我激动的说着,就想要甩开金巴的手。
“可是,冯叔刚刚说了,让我们千万别出圈,而且,你看看,你不觉得有些怪吗?”金巴看着倒在地上的冯叔。
冯玲已经飘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冲着我大喊,让我过去帮她。
她是无法触碰到她的父亲的,可是金巴的话,却让我顿时警惕了起来。
冯叔确实是叫我们不要出圈,可是,现在他已经受伤到底了,我们如果不出去,鬼物出现,只怕冯叔会有危险。
“你难道不觉得冯叔的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么?”金巴眯着眼睛仔细的盯着冯叔。
我的脑子里都一团乱了,看了一眼冯叔,不知道金巴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就别跟我在这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冯叔随身背着的布包不见了,那布包里应该是放着很多治鬼的法器吧?”金巴指着冯叔对我说。
“好像,是?”我盯着那个“冯叔”看了一会儿之后,便立刻开口对冯玲喊道:“冯玲,快回来,她是鬼,不是你爸。”
我的喊声一出,原本倒在地上的“冯叔”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冯玲的脖子。
冯玲是鬼,她可以直接掐住冯玲的脖子,就好像是拎小鸡一样把冯玲举得高高的,而她身上的衣服渐渐的变成了红艳艳的颜色。
头顶上的黑发覆在了脸上,她终于现身了。
“啊啊啊!鬼,鬼。”村长歇斯底里的叫着。
“闭嘴。”金巴冲着村长大吼一声,村长索性紧紧的缩成了一团,牢牢的贴在我的后背上。
“赵老师,冤冤相报何时了,前世的恩怨在你死了之后,本该消散,你放下仇恨,冯叔一定会帮你超度的。”我看着她,心中其实也觉得赵老师挺可怜的。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赵老师绝对不是一个坏女人,相反,她对学生很好,哪一科比较弱,她也免费给补习,这样的一个老师,我真的很难想象,她会是村长嘴里说的那种人。
“不想她灰飞烟灭,就拿张昌民换。”
对方终于是开口了,这声音确实是赵老师的声音,亲切,却又陌生,因为之前她的声音都是柔和的,可是现在?
“赵老师,村长知道错了,你就放过他吧。”我看着赵老师恳求道。
“你居然也为了那个人渣说话?”赵老师的声音在颤抖,她手中的冯玲不断的蹬着腿儿。
“赵老师,我不是为村长说话,我也是为了你着想,你知道冯玲为什么不能投胎转世么?因为她找对她下毒手的人报仇了,我不想您走冯玲的老路。”我看着赵老师,是真心的不想赵老师做孤魂野鬼。
赵老师摇晃着脑袋,她那黑漆漆的头发左右的摆动着,看起来很是恐怖。
嘴里还重复的说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来得及,只要你现在放下,一切都来得及。”我看着赵老师。
赵老师原本紧紧抓着冯玲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冯玲迅速的飘开,离赵老师一段距离,赵老师手指着我身后的村长,态度很是明确,她就是要让村长过去。
村长躲在我的身后瑟瑟发抖,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不,不,我不过去,不要杀我啊。”
“出来!”赵老师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低吼,十分可怕。
“赵老师?”我已经词穷了,毕竟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毕竟,是村长残忍的杀害了赵老师,赵老师的怨恨难消,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我不杀他。”赵老师的声音拖的很长,听起来很是诡异。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放了我?”村长结结巴巴的说着。
“那你不杀村长,你要干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让他亲手,把钱烧给我。”赵老师的声调已经提高了,而我听了却是松了一口气,烧钱?
这总比要命好许多吧,但是,还是要再确定一次:“赵老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赵老师点了点头,黑发飘荡着。
虽然没有看到赵老师脸上的表情,但是,依照我这么多年来对赵老师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于是侧过脸,对身后的村长说:“村长,就按赵老师说的去做吧。”
村长一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
“她疯了,你跟着她一起疯吗?烧钱?那可是我下半辈子的全部指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叔家就只有一个姑娘,现在说不定都已经被祸害死了,以后就靠着这钱活了。”村长一边说,一边摇晃着脑袋。
“呵呵呵,呵呵呵。”赵老师发出了让人胆寒的笑声。
她索性一步一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她所走之处,都会留下一个小小的血脚印,冯叔之所以在地上洒面粉应该就是想要让我们在鬼物靠近的时候有所警觉。
“啊啊啊。”村长见赵老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吓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将他的脸埋的低低的。
“我可以,我可以给你烧冥币,你要多少我都烧给你,真的,真的。”村长不敢抬头,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
赵老师伸出手,那黑紫色的指甲,刚要伸入这圈里,就“咔嚓”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