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巴抱着沈万通一动不动,我开口叫了金巴好几次他都是无动于衷,最后我只能是指着金巴怀中的沈万通,对金巴说,再这么下去,沈万通要被雨水完全浸湿了。
金巴一听,马上就把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了下来盖在了沈万通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算把沈万通抱起来,可是这轻轻的一动,沈万通肚子里的内脏什么的都划拉了出来。
“嘎嘎嘎,嘎嘎嘎。”
野兽还没来,这黑鸦闻到了血腥味居然就来了,金巴愤怒的瞪着这些黑鸦子,如果不是因为要送沈万通的尸体去山下,他说不定真的会跟这些黑鸦子干上。
“走吧。”我说着拽着金巴走。
金巴一言不发,埋头快步走着,我在前面带路,三步一回头,就怕再出点什么岔子。
可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和金巴走了两个多小时了,按道理应该到山下了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山路还是跟刚刚一样,看着还很长很长。
“嘎嘎嘎。”
黑鸦子大胆的停在了金巴的肩膀上,金巴心中憋着的火气已经无法克制了,他小心翼翼的把沈万通放在了一边。
没有惊动他肩头上的黑鸦子,金巴眼中迅速的闪过了一丝寒冷的杀气,我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不等我开口阻止,他已经把抓住了黑鸦子。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黑鸦子朝着地上的石块上狠狠的砸去,“啪唧”一声,黑鸦子直接就被摔死了。
那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金巴。
在山上是不能杀黑鸦子的,我们之前最多也只是拿枪吓唬吓唬它们,因为村里的老人说,黑鸦子就好像是这山上的守护神一般。
这就是它们的地盘,你杀了他们还能指望走的出去么?
想到这里我便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金巴说道:“别管这些黑鸦子了,快走吧。”
金巴抱起沈万通,继续跟着我朝着山下走,两人累的是气喘吁吁,金巴还抱着沈万通的尸体,累的已经走不动道了。
我猛然的停住了脚步,身后的金巴也直接撞了上来。
“怎么了?”他喘着粗气问道。
“金巴,你,你看。”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被金巴摔死的黑鸦子,一脸的木然。
金巴也愣住了,敢情我们这么一通走,就是在这山上来来回回的打转啊?难道,我们遇上了什么鬼打墙么。
怎么会,这山上,我来过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鬼打墙的情况。
金巴显然也想到了,他紧紧的蹙眉,然后便说了一句:“走,继续走,老子就不信真的走不出去。”
金巴说完,就继续埋头朝着山下走,任凭我怎么叫他,也不停下来。
我知道,这算是他的一种发泄,现在只能由着他,等到他精疲力尽了,我们再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该怎么破这鬼打墙。
两个小时之后,金巴已经如烂泥一般坐在土台阶上一动不动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缓缓的在他的身边坐下,我们正前方不远处,还是那一只黑鸦子。
金巴一怒之下,抓起黑鸦子就朝着山下用力的一丢,然后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此刻天已经完全暗了,我也看不清那黑鸦子被摔到了什么地方去。
“金巴,你冷静一点,现在我们想想,到底要怎么出去。”我看着金巴劝说道。
“哦,对了,之前我在书上看到,说是骂脏话可以破这鬼打墙。”我说的书,自然是冯玲父亲给的那本书了。
虽然碰不了那桃木,让我的心里很受挫,但是一些粗浅的,我还是多看了几眼,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处,而且,想到书,我又想到了冯玲,她是鬼,没准还能把我们带出去。
“冯玲?冯玲?”我叫了好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靠,那小丫头该不会又没有乖乖的在我身上呆着吧。
“草你大爷!”金巴突然一嗓子吼了出去,吓的我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草你大爷的,老子今儿就站在这里,不让老子出去,老子难听的词多的是,你听好了。”金巴大声的吼着,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就是金巴那骂骂咧咧的声音,最后嗓子估计都骂的冒烟了,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现在的心情又急又躁,很是恼怒的将抬起脚就朝着我这踹了一脚,恼怒的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耍着老子玩。”
金巴火气大的很,一副怒发冲冠的表情,现在他就是一个火药桶,不点都有可能炸,所以,对于他,我只能是柔声细语。
“那个金巴,你别着急,可能是那本书里写的不尽不实?”我蹙眉,脑子里飞快的想起里面写的那些东西,心里也真的犯嘀咕了。
现在天色完全的暗了,如果不是兜里还揣着手机出来,压根就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了。
“照照照,照什么啊,打个电话出去啊。”金巴急躁的踱步:“回去之后,老子一定要把那女尸给烧了,肯定是她干的,她杀了小通。”
金巴说起话来都是咬牙切齿的,不过,这个,我觉得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
否则那双鞋怎么会回到那女人的脚上呢?不过仔细想想,那女人居然是三寸金莲?就算是二十几年前也不是旧社会啊,她还缠足?想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女尸,真是越想越鬼魅,越想越奇怪。
一阵寒意从我的心里一直蔓延开来,诡异的让我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金巴,你也别瞎吵吵了,你坐下。”我冲着金巴招了招手:“说不定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低着头尽量的不让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并且将雨衣揭开,让金巴过来一起避雨。
金巴打着喷嚏,将放在路旁的沈万通朝着自己的身边挪了挪,一只手紧紧的拥着沈万通。
“轰隆”一声,雷声乍起,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沈万通那惨白的脸被闪电照亮,让我的心顿时一紧,莫名的有种惊惧之感从我的心中升起。
“嗒嗒嗒,嗒嗒嗒。”
我这心中的惊惧还没有褪去,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身后好像是有什么脚步声,因为雨水的声音的一直在响着,所以自己也不敢肯定。
不过,已经有一股寒意已经袭来,这个我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的。
不会吧?遇上了鬼打墙还不算,居然还遇上了鬼魅,这下真的要完蛋了,说不定,今天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想着心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胳膊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金巴发觉了我的异常,转过头来,蹙眉看着我。
“怎么了?”他狐疑的盯着我问道。
“金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回头看看好不好?”我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金巴问道。
金巴眉宇间拧的更紧了,嘴里不悦的说道:“娘么唧唧的,我现在就回头。”
说着,金巴迅速的转过头,看着生后。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看到就在我们正前方的位置,手机隐隐约约的照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一直垂到膝盖下,让我立刻想起了躺在地面上的那具女尸,嘴巴不由得长大,一时间居然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什么都没有啊,一惊一乍的。”金巴鄙夷的瞪了我一眼。
“不是啊,金巴,你,你,你看。”我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指着正前方立着的红衣女人,说起话来已经是结结巴巴的了。
金巴一愣,却并没有被吓唬到,而且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手机,然后朝着那红衣女人照去,最后那手机的光线在女人的脚上停住了。
三寸金莲?没错,是三寸金莲。
“我草你奶奶的,老子今天弄不死你。”金巴非但不怕,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之后居然随手抓起了一块石头就朝着那红衣女人狠狠的砸了过去。
只是,那女人看着好像离我们很近,但是,金巴的石头压根就没有砸到她的身上,金巴被激动有抄起一块石头并且起身朝着那女人跑了过去。
估计是想要靠近之后,直接把对方收拾了。
我大叫着小心,赶紧的扛起沈万通的半截尸体就跟了上去,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前面的金巴一直在跑,可是那女人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而且,她的手好像明显的朝着左边指着,可是左边分明就没有路啊。
“哈嗤,哈嗤,哈嗤。”
金巴卯足了劲儿跑了大半个钟头,现在已经累的跟一滩烂泥一般靠在土堆儿边上喘气,而那个红衣女人,依旧不远不近的立着。
我仔细一想,对金巴说道:“金巴,别再追了,再怎么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靠近她的,她就好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般,看的见,却是摸不着碰不到的。”
“哈嗤,哈嗤。”
金巴已经只顾着喘息,根本就没有空搭理我,我盯着那红衣女人,按照林飒对她那小心翼翼的态度,我想这女人肯定不简单。
她如果想要害死我和金巴,应该就好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有动手呢?
她还在等什么,她的手为什么就一直指着左边?
我觉得,如果她不是害我们的,那很有可能就是来救我们的,所以,没准左边就是出路口。
“金巴,我们往这走吧。”我指着左边。
金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张天,你是不是被吓疯了,左边哪里有路啊?”
“我试试,要是我不见了,你就立刻跟出来。”我对金巴说着,又看了一眼那红衣女人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左边跨出了一步。
“呼!”的一声,我居然从左边的岩石里直接就出来了。
一出来,迎面就装上了冯玲。
“哎呀,你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死了,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冯玲看到我一脸的笑容。
“你丫的,又跑到什么地方野去了,你主人我刚刚被困在鬼打墙里,你既然再这为什么不救?”我等着冯玲。
再想想冯玲父亲说的话,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那老头子给耍了,这个冯玲只要有危险就离的远远的,半点都派不上用场。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不也着急么?我倒是想救你,我进不去啊。”冯玲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我的肩膀上还扛着沈万通,趁着金巴还没有过来,我赶紧问冯玲:“冯玲,那你看没看到沈万通的鬼魂?”
一般情况下,人死了都会守在自己的肉身旁。
冯玲左看右看,最后摇了摇头:“他好像没有魂。”
“没有魂?”我顿时是一愣。
“嗯,应该是散尽了。”冯玲认真的说道。
我想了想,难道是因为死的太惨烈了,所以魂魄就散的快些。
“哎呀,真的能出来啊。”还没有想清楚,身后就传来了金巴的声音,他也过来了,正觉得惊讶:“张天,你怎么知道,这里能出来?”
“啊?我,我就是瞎猜的。”我干笑了一声,便对金巴说:“我们赶紧下山吧,家里的人该着急了。”
“还下什么山啊,我们这不就在山脚下么?”金巴说着将我扛在肩头上的沈万通抱了过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四周一看,可不是,我们居然已经到了山下。我脱下雨衣披在金巴的身上,快步朝着家里走。
一路上黑漆漆的,一直到了我家门口,才看到了亮光。
我没有回来,我母亲一定在等我。
“妈。”我想着先跟母亲通个气,别让她老人家一会儿被沈万通的半截尸体给吓唬到了。
可是进门了之后,我才发现,大厅空空如也。
我想着人应该都在后院吧,一进后院就发现地上是一片的狼藉,这里好像刚刚发生过什么打斗一般。
“该不会是?”我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就是邪祟动手伤人。
于是马上就冲到了红衣女尸躺着的房间里,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