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恐惧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声势浩大两剑合计并没有摧毁整个金山寺。
甚至,连将金山寺上的功德大阵劈出一条裂缝都没能做到。
两位天兵成仙多年,在天庭当差也有很长的时间了,从没有想到在凡间居然有这般强大的护山大阵。
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凡间的飞升者居然敢于拒绝接引者的邀请。
“玄苦!你真要执迷不悟与我天庭抗衡?”天兵怒目圆睁,威严道。
“仙使明鉴,贫僧佛门中人,是你等咄咄相逼。”玄苦道。
“嗯?你寺中是否还有他人在突破?”突然,两位天兵感觉到身边灵气的疯狂异动。
江流突破所牵引的灵气甚至连接天门都感动了,接天门中,还有一丝丝精纯的仙界仙气向江流所在的方向汇聚而去。
玄苦无奈,江流的金丹境突破声势居然比自己渡劫时还要浩大,居然连仙界的灵气都能牵动。
不亏为无量功德佛祖师啊!
不过他也做不出出卖祖师的事来,眼见两名天兵对无量功德大阵无可奈何,也就无所顾忌。
“两位仙使,门中弟子众多,有人突破并不罕见。”
“放肆!哪有凡人突破有这般阵势的?便是渡劫也没有!”天兵喝道。
玄苦笑道:“此是我金山寺家事,于仙使无关。”
“一介凡人!岂敢如此欺我!”天兵勃然大怒,就要再出手。
玄苦不在说话,功德大阵在此,高枕无忧。
另一位天兵制住大怒的天兵低声道:“不要妄动,此阵有古怪,想必是当年无量功德佛所留,以我等之力怕是难以破之,不如回去禀报尊上,请尊上定夺。”
那愤怒地天兵也是缓缓平复怒气,两人对视一眼,见对此无可奈何,也只好悻悻然退去。
天空中二人迈入接天门,门户缓缓关闭,最终化作云烟消散。
隐隐约约的虚空中撂下一句狠话:“玄苦,你金山寺必将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天庭的人走了,佛门的人还没来。
已是散仙修为的玄苦有些迷茫。他并不在乎天庭的招揽和威胁,他担心的是佛门是否真如天庭与江流所说,已经没落了。
他感知不到灵山的消息,无法升位罗汉。曾经满心欢喜地飞升之后将知晓佛门如今变故的他,现在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本派祖师无量功德佛还俗重修,灵山不知何往,天下佛门一无所知。
玄苦为自己,为金山寺,为信仰感到深深地担忧。
灵气聚集的数量愈发浓烈,金山寺众多弟子都从中获益匪浅。
近千门人弟子,都盘膝而坐吸收灵气,各个修为都有了更进一步的契机。
特别是当代佛子一尘,本就达到筑基巅峰的境界再次突破。
他本就在筑基巅峰良久,也是当代年轻一辈的领军人,早就有突破金丹的契机。
只是近来佛门为难,一尘无心修炼,心境遭遇影响,一直未能突破。
此番天地灵气灌顶,强行为他冲破了筑基至金丹的瓶颈,青云直上。
看着金山寺这样繁盛的场景,相信用不了百年,金山寺将成为凡间第一大修士势力!
可玄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金山寺已经没有根了,祖师都还俗了,还是佛门吗?
此番也得罪了天庭,将来若再有弟子渡劫飞升,是去做天兵,还是做罗汉呢?
即便佛门归来,金山寺的祖师无量功德佛却还俗反出灵山,金山寺必会被佛道迁怒。
沉吟间,玄苦又转念一想,江流仅是金丹突破便如此声势浩大,若是将来修为上去,未尝不能问鼎圣位。
他是金山寺的祖师,已经是斩不断的联系!他盛,金山寺盛,他衰,金山寺衰。
既然如此,何不随祖师在搏一把?若成功,金山寺扶摇直上,翱翔六天。若失败,想必也不会比如今的境地更差了吧。
想到此处,玄苦召集所有弟子议事。在大殿内等待江流出关。
……
一个时辰后,在密室中的江流终于突破完毕,修为拔升到了金丹巅峰的层次。
现在的江流,在他自己看来,有些三件法器护体,即便是元婴期的修士,也奈何不了他!
“祖师。”不远处,为他护法的玄难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江流站起身来,淡然道:“不必如此,我已还俗,不再是佛门中人。”
“可我金山寺,该何去何从啊?”玄难叹息道。
“我已不是你们祖师,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商量罢。”江流摆摆手,便朝外面走去。
大殿内,玄苦已领着许多人等在此处。
“今佛门不明,金山寺何去何从,还请祖师示下。”玄苦双手合十,道。
“我已还俗,岂能再算金山寺的祖师?”江流摇头。
江流的话让堂下一众不明真相的僧侣们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们听到了什么?
天下第一大佛门,金山寺的开派祖师无量功德佛,告诉门人弟子他还俗了?不当和尚了?不修佛了?
“你们也不用惊讶,这是我的选择。”江流朗声道,脸上一片平静。
信仰被打破的众僧脸上神色各异,目光诸多恍惚。
玄苦见状,一咬牙,站上前台,噌亮的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头发,身上袈裟也在法力的包裹下化为了长衫。
“方丈……你!”见玄苦方丈这般做派,诸多僧人都惊骇不已。
江流心中也被玄苦镇住了。
“祖师,没有您,便没有金山寺!我等是祖师的弟子,祖师是佛门弟子,我等便是佛门弟子,祖师是道门弟子,我等便是道门弟子。”玄苦撩起长衫下摆,叩伏于地。
“可我如今,既不是佛门弟子,也不是道门弟子。”江流拿不清楚玄苦的真正含义。
“那我等便既不是佛门弟子,也不是道门弟子。”玄苦道。
玄难见状,一向以师兄马首是瞻的他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照着师兄做派跪伏于地:“金山寺上下愿与祖师共进退。”
方丈和主持都表态了,其余僧众也都明白了,今日金山寺是要改弦易帜,叛出佛门了。
不多时,绝大部分僧人也都跪拜下来:“我等愿与祖师共进退。”
此刻堂上,也仅剩江流和少有的几位还在迷茫中的僧侣站着。
而这其中,就有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