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虽然夜能视物,但不是透视眼,隔缸看不到龙腾云。他的耳朵却相当灵敏,可听百里之音,既使在二小姐史燕的歌音中,白浪子还是能听到龙腾云那重而紧促的呼吸。
仿佛他在克制着一种情绪,那种情绪被抑制着无法渲泻,致使他喝下十八大碗酒,继续往下喝。
白浪子已从二小姐史燕的脸容上得出答案,方才她唱那首歌的用意,白浪子也心知肚明。
她那一双雾水朦朦的眸子却令白浪子心中起了一阵不可形客的绞痛。
如果你是一个女人或者是一个男人,心目中的父亲本来高高在上,受人敬扬,突然之间一落千丈,成为一个逢人唾骂的败类,你会怎么样?会是什么心情?
当一切无可怀意,铁定的事实面前,二小姐史燕内心的痛苦无可名状。
龙腾云喝到第二十碗酒,轻轻把碗放到桌上,长长的一声“哀”叹,抬眼深情的望向二小姐史燕。
“你是我的女儿,你已经长大了。”龙腾云道。
“不,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是龙腾云,不回岛的岛主,风铃魔教的教主,我的父亲是万松山庄的庄主史无曲,你怎能与我的父亲相比。”二小姐史燕狂呼,身体颤抖,犹如风雨中的花朵,承受着突临天气变故的侵袭。
龙腾云悲戚的道:“知女莫如父,你唱这首歌,除了试探,已没有别的意思。我的的确确就是你的父亲,先前的那番话其实是我的谎言。”
他的目光瞧着的是二小姐史燕,此时却是空空洞洞,仿佛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种心情很糟糕,只有经历过这种心境的人才能够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人间致痛的心情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做出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史无曲的手指一动,便弹射出一粒酒珠,酒珠如电光石火般射中二小姐史燕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
他不是在做一件不理智的事,
而是做了一件很理智的事。
因为,这是他的女儿,他不能再让这个女儿失去,
又道“既然谎言都已被戳穿,我也无需再隐瞒。道是自己走出来的,悔之已晚,我不能眼看着失去最后一个女儿。”
话是给白浪子听的也是说给二小姐史燕的。
话中有悔恨更居有不甘心势已败,还带着七分跟亲情别离的浓重气息。
收回目光,史无曲起身站起,仰望上方,恢复冷傲的面孔,说道:“我一直在等着这个日子,这个人,能与我一决高下的人,竟然想不到是你,而不是魔剑古底虫,想来久久寻找不到他的线索,已是死在了我的百毒花王散之下。”
白浪子不无讥诮的道:“你真是太能想象了,你认为古底虫是一个那么容易死的人,你的百毒花王散就是世上绝毒。”
史无曲冷厉的目光瞅向白浪子,“难道他没有死?他依然活的挺好?”
史无曲说完,禁不住又大笑起来,说道:“他古底虫既使没有死,中了我百毒花王散的人,现在也已不成个人样。”
随即冷冷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