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萍拎着包来到了黄小军的公司,公司虽然不大,内部却布置得非常温馨,还设有餐厅、员工咖啡厅、员工宿舍。叶萍感觉自己总算找到了个可以依付的地方,所以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份工作做好,否则自己将流浪街头,毕竟身上的钱已经不多。
叶萍的直接领导是一名叫做Sandygaga的女上司——编辑部主任,她穿着上白下黑的职业装,看起来是那么干练,一头齐肩的烫卷了的头发将她的脸庞衬托得那么精致。
“叶萍,你这个月还处于试用期阶段,你写三篇能够彰显你适合这个岗位工作能力的英文文章交上来,当然内容要切合咱们杂志《Fashion》的主题。如果能够通过编辑的审核,我司将会正式录用你。”Sandygaga直截了当的说道。
“切合《Fashion》的主题?我那篇小说显然不能救场了。不过我可以用英文写几篇关于如何保养珠宝的杂文。这样既可以体现我的专业特征,也可以展现我的英文水平。”叶萍咬着笔杆想到。说做就做,她在纸上写了个题目《Jewels》——When we enter into the market,Many kinds of jewels map into our eyes…
晚上,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大雨,雨点拍打着窗户,令人感觉到一阵寒冷。叶萍还在构思她的新作,想着如何写下一句,该写些什么,大姐叶茹的电话打过来很着急的问她在哪里?每次一接到大姐的电话,叶萍就一阵心惊胆颤。“我在公司呢!”叶萍大声说道。
“你赶紧过来一下,你二姐又发疯呢!在屋里又哭又闹。”叶茹说道。
“二姐,冰姐她又怎么了?”叶萍有点不耐烦了,不说她父母就连她都有点烦她们二位了,有句俗语说得好:“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幸亏她从小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性格,没有她两个姐姐那么多事,不然父母就更难以省心了。
“谁知道呢?听说她前夫又娶了个女的,最近她精神失常了。我看她现在情形蛮不对劲,小妹,你赶紧过来看看你的二姐吧。”叶茹近乎于哀求。叶萍只好挂了电话,开车回家去,只见父母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好像生着闷气。
“二姐呢?”叶萍四处搜寻冰姐的身影,却不见人。叶茹用手指了指她的房间,叶萍推开半关的房间,只见房间里的东西插花、枕头、化妆瓶、衣物被摔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墙上挂着她前夫的照片,只不过已经辨认不太清,因为整幅图上都已经被叶冰按满了图钉。叶冰坐在椅子上,头发散乱,眼睛红肿。
“冰姐,你这老毛病又犯了,怎么一不高兴就乱摔东西呢?”叶萍走到她身前关心的说道。
“萍妹,你扶我出去淋淋雨。”叶茹泪眼汪汪的望着她
“扶你?扶你……淋雨?”叶萍一听,无比惊讶,不知所措。正在叶萍发愣之时,叶冰像弹簧一般腾地站了起来,推开门就往外冲。她冲得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到雨里去了,叶萍赶了出去,拉着她的衣襟往回拉,却拽不动。老天爷仿佛都不懂人情,雨越下越大,瓢泊似的大雨将她们二人淋了个湿透。
“叶冰,你这个没出息的孩子,你昏了头了!你赶紧给我滚上来!”叶爸在楼上阳台里气急败坏的冲下面吼,叶妈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雨声太大,叶冰根本听不见。这时,叶茹打了把硕大的伞来到她们面前,将雨给遮挡住了。“二妹,何必呢?别人不怜惜你,难道咱们自己还不怜惜自己吗?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疼你的永远只有父母手足。你别傻了,跟我们回去吧。”
可能是急伤了神,叶冰昏倒在了叶茹怀里,她们二人齐心协力将她给扶了上去,叶妈将她换好衣服,她便躺在床上昏睡过去了,叶萍用热水拎了一条毛巾搭拉在她的额头上,然后给她服了两颗预防感冒的“感冒灵”。
“最近我和你们妈商量了很久,那套老房子里面变卖的家具和拆迁获得的赔偿,我们将平均分配给你们三姐妹。”叶爸说道,叶茹、叶萍闻言没有发表异议,的确该如此,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应该端平。
周末,当叶萍正在琢磨着如何写文章,每天吃饭在构思、走路在构思、睡觉也在构思,希望能够在脑海里多萌发出一些灵感,突然Sandygaga打来了一个电话,说与她一同实习的一个编辑若央请他们到家中聚餐,叶萍心想实习编辑若央,那可是竞争对手哦,听说他从澳大利亚留学本科学习会计归来已经两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如今欲与她一决高低。醉翁之意不在酒,像这种场合她是否应该回避一下,不过既然顶头上司Sandygaga发话了,她还是硬着头皮去赴宴吧,怎么感觉像是“鸿门宴”呢。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就是吃一餐饭嘛,想得那么复杂。
若央的住所位于寸土寸金的地段,是一个独立的四层别墅,房子很新,从外观看起来给人一种很气派的感觉,走进去,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精致典雅的装修令人啧啧赞叹。大家对那个古色古香的落地机械钟很感兴趣,围着它看了很久,“听说这样一个水晶灯价值几十万呢。”同行的一个编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家都难以置信。别墅后面修建着一个泳池,令大家想入非非,都跃跃欲试。
“玄关那边有一些我新买的泳衣,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各自挑选一件去游泳池游会泳,完了这泳衣就当做礼物送给大家了。”若央仿佛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对大家说道,大家兴高采烈的去选了一件,进衣帽间轮流换上了,说到衣帽间,这有钱人的衣帽间空间之大简直堪比房间,还有一面非常清晰的椭圆形镜子将自己一览无余。
来到游泳池,大家换着各种泳姿,没想到大家都是游泳高手,只有叶萍坐在池边荡洗双脚。游了一会儿,正当他们感觉口干舌燥之际,若央家的阿姨左手提着一个袋子,右手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了,走近一看,只见左手袋子里面装着数条毛巾,右手盘子中装着葡萄酒、雪碧、芬达之类的饮料。大家用阿姨送来的毛巾擦拭干身体之后,爱喝葡萄酒的喝了点葡萄酒、爱喝饮料的喝了点饮料。
不一会儿,饭便熟了,阿姨是四川人,她做了一手正宗的四川菜:水煮鱼片、宫保鸡丁、油淋茄子、麻婆豆腐等等,味道非常好。Sandygaga说感觉自己上辈子应该是四川人才对,因为她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四川菜,辣辣的,很符合她的味口。
叶萍也想着学若央邀请她们公司的人吃餐饭,可一想自己住这员工宿舍,本身就显得寒碜了,再加上确实没多少钱了,虽然不久的将来自己可能暴富,但是和人家若央家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想想还是罢了。
数日之后,叶萍终于将字数不短的三完英文文章完成,编辑、主编都一致通过,并给予高度好评。在实力PK之下,若央的文章逊于叶萍的,看来若央还是平时下的功夫不到位,不是读书读少了,就是平日里练习太少了。很遗憾的,若央被淘汰了,不过Sandygaga凭借她自己在圈内的人脉又给若央介绍了一份工作,隔壁公司的《Finance》记者,与财会有关的,与若央的专业相挂钩。隔壁公司一经推荐,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将一名不太专业的笔杆子给辞退了。这样皆大欢喜,大家随时可以到他家去聚聚餐、游游泳。
“叶萍,胡娜的公司在举办丝巾Show酒会,我想邀请你做为我的舞伴一同参加。”Nacas给他发来信息,舞会?叶萍是个舞盲,她压根就不懂跳舞,“不好意思,我最近工作很忙。”叶萍回复道。
“是在晚上,到时送你一条丝巾,100/100桑蚕丝的,很昂贵的。胡娜家的丝巾品牌——彩蝶,已迈入国际市场,走进欧美国家了。”Nacas不依不饶,打来电话一口气说了一通。
“真的吗?有这么厉害?那我倒是要过来瞧瞧。”叶萍一听说还送她一条昂贵的丝巾,不免有一丝心动了。
彩蝶.丝巾秀酒会准时准点在一个热闹的购物广场顶楼举办,室内摆了一个T台,一些从国外聘请的模特要么上身披着、要么脖子系着、要么头上裹着丝巾从T台远方翩翩走来,他们以各种姿势展现着丝巾的唯美,走完T台,最后由两名模特牵着胡娜的手向观众敬礼,胡娜系着一条像蜘蛛侠那样的披风的大丝巾款款走来,一名胡娜公司的员工抱着一束鲜花上台向胡娜献花。嘉宾们在台下边品酒边观看T台秀,别有一番韵味。
结束了,彩灯亮起,受邀的数位嘉宾在舞池中起舞,叶萍压根不会跳,凭感觉随意走了几个舞步,却踩得Nacas呲牙咧嘴,叶萍为了那条丝巾算是豁出去了,在这里学东郭先生滥竽充数。
跳了一会儿,彼此便心生厌倦,找了一个圆桌坐下来继续品酒,一名女服务员走过去,速度有点快,一不小心撞到了Nacas的手臂,Nacas将酒杯没有端稳,酒杯从胸前擦过去倒在了桌上,泊了一桌,衣服上也被溅湿了一大片。叶萍拿起桌巾站起来准备帮他擦拭,没想胡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飞过去将桌巾夺过去给他擦拭。叶萍被吓了一大跳,脸色惨白的望着他们。
正在这手忙脚乱之时,舞池中间一阵尖叫声,叶萍循声望过去,只见舞池中间一个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全身抽筋、口吐白沫,旁人都吓得不敢靠近。在自己的公司活动中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故,胡娜将桌巾丢在桌上朝叶萍看了看,便冲到倒地男子旁边,询问是怎么回事?他的舞伴——一位花钱聘请的一名女子,说他跳着跳着便摔倒了,还在埋怨早知他这么不会跳舞,就算是出钱她都不会来陪他跳了。工作人员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束手无策。胡娜二话不说拨打了120,救护车很迅速的到来将该男子送往了医院。
叶萍的工作很顺利,深得Sandygaga和黄小军的赏识,赞扬她写的文章接近完美几乎无瑕疵,叶萍的工资涨了很多,她寻思着自己是否要在这里买一个房子,以便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工资虽然涨了,但如此高的房价恐怕得用自己一辈子的工资才能换得一所像样的房子。不过幸好还有一棵救命稻草,可以让父亲先将家里祖上的那幢老房子里面的古老家具变卖之后付首付。
幸运的是父亲也在替她有所打算,请了一些潜在买家到房子里面去看家具,有一个内陆的富商愿意出高价购买房子里面的家具,父亲便将三个女儿叫到一起商量此事。三个女儿都一致同意出售,毕竟等到真正拆迁时,这些家具都没有收藏之地,还是趁有个好价格赶紧处理为妙。家具卖了一百多万,平均打到了三个女儿的银行账户上。
叶萍便用这笔钱到自己的公司附近水域星城买了一个100多平方米的房子,没多久,那套老房子拆迁了,父亲获得了200多万的拆迁赔款,他仍旧是将其三等分,分别打到了三个女儿的账户上,叶萍将位于水域星城的房子的尾款付清之后再做了一个简装修便打算搬进去。
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未免产生一些感情,叶萍独自一人到楼下遛跶,也许哪天这里将成为记忆里的风景。只见贺洪抱着一只浑身湿漉漉的颤抖的小狗急匆匆的往前走。“贺洪!贺总!”叶萍叫道。
“哟!是你啊!真巧。”贺洪说道。
“这是你新买的狗吗?打算带回家去养?”叶萍问道,只见这条狗身上的毛细长细长的,白一块、黑一块,有点像熊猫,样子还是很讨喜的。
“没呢!这是我在街边捡到的流浪狗,我将它带到宠物店洗了个澡,先捡回去,遇到有人喜欢就卖出去。”贺洪说道。
“这狗儿眼神看着有点哀怜,要不你将它卖给我吧!”叶萍说道。
“你喜欢?”贺洪问道。
“嗯,养着作个伴。”叶萍点点头,“你出价多少?”
“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吧!”贺洪大方的说道,并将它递给了叶萍,叶萍以前从未养过小狗,要与它作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还有一点不太习惯,她摇了摇头。
“那我帮你抱上去。”贺洪仿佛看出了叶萍的心思,叶萍点了点头。
他们一同来到了叶萍的住处,只见地板已经起壳,环顾四周,客厅只有一个小沙发,和一台尺寸比较小、款式比较落后的彩电。“没想到你的住处这么简单!”贺洪说道。
“嗯,租的地方。不过我不久要搬进自己的新房子里去了。”叶萍说道。
“新房子?这么说我们做邻居的缘份也要中断了?”贺洪说道,有点落寞。
“做邻居的缘份中断,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我还保存着你给我的名片呢。”叶萍说道。贺洪想想有道理,问她什么时候搬家,给他电话,他就过来帮她搬东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是一种福份,叶萍心想。
叶萍给流浪狗取了个名字叫作“嘟嘟”,她从宠物超市买来了最好的狗粮喂给它,并时不时的带它去洗澡、修剪毛发和指甲,还将隔壁卧房收拾出来做它的专用房间。嘟嘟不像以前那样胆小了,而是变得活泼好动,它的毛发看起来干净光泽,而且身上散发着一阵清香味。叶萍带它到院子里去遛跶时,院子里的人都围着它啧啧赞扬这只狗真漂亮,简直像上等人家的宠物狗。
叶萍以为狗会永远这样陪伴着它,即使搬家也会随她一块迁徙。哪晓得天有不测风云,一天,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嘟嘟爬到阳台上向下望去,一不小心从楼上给摔了下去,嘟嘟撕心裂肺的叫声引来了围观的群众,叶萍从楼上往下望去,被吓得脸色惨白。她打开门,冲到楼下去,蹲下来掩面而泣。
贺洪从家里抱来了个毯子将嘟嘟给掩盖住,然后几个人合力将它抬往了附近的小树林,挖了个洞将它给埋了。“不就是一只狗嘛。何必呢?”见叶萍仍在伤心,贺洪劝慰道。“没想到搬家之前却留下了这段悲惨的回忆,我想过几天搬离这里。星期六你来帮我搬家。好吗?”叶萍泪眼婆娑的问道,贺洪点了点头。
星期六清早,贺洪进来帮她搬家,他帮叶萍将一些早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抬到楼下叶萍的车上,陪同她一直前往新家。叶萍在新家的楼下请贺洪吃了个简单的便餐,邀请他常来做客。
大姐拿到钱之后到乡下去开了一个箱包制造厂,毕竟乡下的地皮便宜。二姐则存到银行靠利息吃饭。一家人的日子也算是过得滋润吧。
叶萍将她的房子装修得很有欧洲气质,如同英国人家的房子那般,到英国留学的人总沾染着那边的气息。她时常在自己的书房里看英文书籍,听英文歌,给自己营造一种全英文环境,仿佛还是留学时期,沉浸在那种象牙塔环境里拔不出来。无论如何,热爱英语是她从学生时期就开始萌发的一种情愫,如今参加工作后英语成了她的谋生工具,每日温故而知新。
“叶萍,今年公司元旦晚会由你主持。你自认为能担当起这个重任吗?”黄小军微笑的望着她。“元旦晚会?”叶萍重复的问道,“没错,晚会的主持词也由你负责撰写。”黄小军以安排任务的形式说道。叶萍想了想,这个任务她必须全力以赴,于是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黄小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果真没看错人。”
大家开始踊跃报名报送自己擅长的节目,看到节目单,有各种节目:中文歌曲《飘雪》,日语歌曲《北国之春》、英文歌曲《My heart will go on 》,舞蹈《江南style》等等,就连总经理黄小军也报名参加表演自己师从国外顶级魔术师学的一个魔术《水中纸牌》。叶萍暗暗感叹公司真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啊。她思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什么艺术天赋,便报名朗诵自己前段时间在英国留学时期写的一首诗——乡情乡调。
叶萍又开始根据节目单绞尽脑汁撰写晚会现场主持词,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终于写出了一句句令自己满意的词语,并且每日在家里面背诵,直到将其背诵得滚瓜烂熟。元旦晚会如期举办,节目精彩纷呈,大家兴致高涨。他们唱的歌曲或是优美动听,或是伤感多情,有些歌曲虽然听不懂,但光旋律就将人带入扣人心弦的意境。叶萍朗诵的诗字正腔圆、富有感情,她的主持风格也很流畅、饱含深情。正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轮到黄小军表演魔术——《水中纸牌》时,台下响起掌声阵阵。黄总从水中捞起纸牌时,纸牌居然全部是干的,就像没有被放入水中时一样。“这个魔术教会我们做工作就当如此,即使周围的工作氛围不浓厚,我们也应当对自己有严格的要求,保持一种向上的工作动力,使自己与不良工作习惯和思想绝缘。”魔术表演完,黄总发表了这一番颇有道理的言辞。“黄总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连魔术都想到了工作。”台下有人议论。
晚会圆满结束之后,黄总还上台宣布了一个消息:今年的收益不错,一个星期后,全体员工到夏威夷去旅游。台下一片欢呼声不绝于耳,终于可以放轻松了。
黄总到夏威夷去过多次,大部分次数是随父母出国旅游,这次他亲自带领公司员工坐飞机前往夏威夷,他们来到了亚利桑那号纪念馆,它由石膏板建造于大海中心,长长的造型彰显了建筑几何美,人们还可以看见沉没到水中的亚利桑那号战舰的残余骸体——舰体后端第三号主炮炮塔的基座,呈圆形状。70多年过去了,也许沉船里的燃油仍在往海水中泄漏流出,海浪声阵阵,一会儿似低声哀泣,一会儿又似在大声怒号,仿佛在祭奠那列战舰上的一千多名殉难者,将人们带入一种肃穆的悲伤之境。
看到这战舰,叶萍想到了当时震惊全球的“珍珠港事件”,亚利桑那号正是在珍珠港事件中被击沉。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过有关它的纪录片,所谓“珍珠港”是指盛产珍珠的水湾,那个地方遍布珍珠蚌壳,因此被称作“珍珠港”(“Pearl Harbor)。没想一天日军采取突然袭击的暴力方式狂轰乱炸此地,弥漫在空气中的嚣烟、流离所失的人们,令人触目惊心,哀号呻吟声响彻耳旁数日不绝。
它的爆发导致了太平洋战争,美国加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战争是令人恐怖的,它的发生和爆发之后带给人们的创伤难以想象,叶萍很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和平时代。黄总经过深思熟虑后带他们来这里旅游,他想带给他的员工们一场精神上的洗礼,使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生活,珍惜手中的工作,不遗余力的投入到自己所处的工作岗位当中去。
在亚利桑那号纪念馆旁边的是另一个战舰——密苏里号,它见证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时刻,日本终于在上面签署了投降书,第二次世界大战从此画上了句号。战争的结束意味着灾难的远去,老百姓终于从水深火热当中脱离了出来。对于敏感细腻的叶萍来说,联想诸多,仿佛自己经历了过去战争年代的人们所经历的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岛中牧场——古兰尼牧场,它被称为“好莱坞御用之拍摄地”。传闻牧场最初的拥有者是国王,这样使它沾染上了皇室贵族的荣光颜色,令它看起来如此神秘,令人更加向往,叶萍仿佛想到了《侏罗纪公园》中那只恐龙在这里奔跑的镜头,非常逼真的画面。
当天晚上,他们来到了威基基海滩,在附近的丽晶酒店住宿,这一次他们没有看落日夕阳,而是第二天清晨起了个大早去看朝阳。摄影技术高超的黄总拍摄了几张一颗朝阳仿佛被捧在双手中的相片发在微信上,温暖的带着黄晕的朝阳光辉映射在广阔的海面上,使得大海成了一片黄海,不,这片黄似乎还带着点红、黑,仿佛大海点着火把在燃烧,总之是一种令人感觉激情澎湃的颜色。
他们披着沙滩巾踩在那细致暖白的沙滩上,沙子沙沙作响,好像在演奏一首悦耳动听的钢琴曲。海滩旁边生长着许多棵椰子树,它们在微风中摇曳如婀娜多姿的少女,在清晨的海上可以看见几只身形庞大的邮轮来来往往,也可以看见皮划艇、潜艇在海上或是摇晃,或是疾行。
短短几天的夏威夷之行令她们受益匪浅,不仅放松了身心,将一年的工作烦恼都给抛到了脑后,而且令她们开拓了视野,对美国的生活有所了解。叶萍对黄总的好感加了几分,原以为公司的老板都是以利益为中心,一切围绕着利益旋转,没想到他还是这么细心的人,将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带给员工。
叶萍在工作上越来越努力,没几天便将Sandygaga给赶超了,黄小军将她提为了编辑部主任,而Sandygaga却位屈之下,降为了副主任。为此,Sandygaga在心里直生闷气:“这个叶萍,在工作上我没少指点她,没想到她现在却爬到我头顶上做窝去了。最可恨的是,现在黄总好像很器重她,去夏威夷旅游时眼里只有她似的。”要知道黄总一直是她的心仪对象,她向黄总表白过几次,可黄总却貌似对她并不太感兴趣。
Sandygaga越想越委屈,趴在办公桌上忍不住痛哭流涕,旁人只知道她降职了,以为她是为此不高兴。她边哭边不服气,在脑海里寻思着该怎样讨黄总欢心,“编辑部主任这个头衔可以失去,但是黄总这个人不能失去。”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黄总的心给拉回来。还过一个星期是黄总的生日,她一定要给黄总一个惊喜。她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到鲜花店给他订一束玫瑰花。转念又一想:这样未免显得太不矜持了吧?她又转念一想:“管它的呢!矜持就没有机会了。”
玫瑰花在黄总生日那天被送到了黄总的办公桌上,黄总进办公室先是意外了一下,再仔细一看署名,是Sandygaga,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将玫瑰花一把丢在了垃圾桶里,恰巧Sandygaga走过去,看到这一幕脸色发黑,这时黄总眼尖,一下子瞅到了她,他大声叫道:“Sandygaga,你进来一下。”Sandygaga低着头走了进去,黄总蛮大声音严厉的说道:“Sandygaga,我希望你心无旁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画蛇添足的事情不要做!”Sandygaga望着黄总,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扭头便冲了出去。
Sandygaga越想越气,自从叶萍来了,她的职位就降了,黄总看她的眼神都是不耐烦的那种。士可杀,不可辱,她就萌生了跳槽的想法。她写了一封辞职信递交到黄小军的办公桌上,黄小军看后将她叫到了办公室,他说道:“Sandygaga,如果你执意要辞职,我不阻拦,但如果你是因为感情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那些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像以往一样工作就可以。你回去考虑一下吧。”
周末Nacas在家里面举行聚会,还是上次那个原班人马:黄小军、叶萍、胡娜、刘芬芬。他们在Nacas的家庭影院中看了一场3D电影——《那年的困惑》,影片讲述了一些当代年轻人的生活现状,包括他们的工作、感情等等。叶萍说以后哪个周末她来请客,他们都还没有到她的新房子里去玩呢,大家闻言两眼放出光芒,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Nacas的机器人叮当猫推门而入,为他们送来了茶水,这次不再是红酒,而是“铁观音”,一眼望去,有乌黑润泽的红茶,嫩翠的绿茶,油黑色的黑茶,青褐色的黑茶,茶面上飘荡着些丝丝缕缕的茶叶,有的一片片,有的是断碎芽。“浮生若茶。喝茶好,喝茶能够提神醒脑、增强记忆力,防癌抗癌。对于你们这些女性同志还有减肥美容的功效。”黄小军边说边端起了一杯绿茶,泯了一口,顿时感觉神清意爽。他们每人也挑了一杯,都纷纷说味道好,不错。
“Nacas,这些茶都是你这个聪明伶俐的机器人叮当猫泡的吗?”叶萍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Nacas笑道,“要是我的叮当猫有这么聪明就好了。茶都是阿姨泡好之后让它送过来的。”
吃完午餐,他们在Nacas的引领下漫步在田野周围,田野坎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树下杂草丛生。“呀!那边还长着一些桑椹!”刘芬芬边尖叫边朝桑椹树那儿跑去,他们也紧跟其后。有一棵树的枝丫挡着他们的道了,他们都将身体弯低从树枝底下穿过去,叶萍也将身体压低,突然她感觉到右颈一阵钻心的痛,她痛得忍不住蹲下来哭了起来,前面的人都停下脚步来回头望着她。Nacas心想:“怎么每次都是你,又被毛毛虫给乎到了?”突然见到一条蛇吐着红芯子,他吓得腿直发软,大叫:“蛇!蛇!”他们几个听到有蛇连忙跑到树旁的小路上,只见不远处还有一条蛇蜕下来的蛇皮。
“叶萍,快低着走上来!快!不要再惊动那条蛇!”Nacas对叶萍着急的说道,叶萍听后连忙半蹲着身子走到了小路上和他们会合。
“那好像是一条毒舌,得赶紧将叶萍送医院。”黄小军说道。叶萍只感觉口干舌燥,眼前发黑,就昏倒在了黄总的肩上。
“天为什么总不亮?”叶萍躺在床上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
“叶萍,你总算醒了。你肚子饿不饿?妈给你煲了鸡汤。”叶妈坐在床头对她说道。
“妈,您怎么在?这是哪里?”叶萍问道。
“这是医院,你被蛇咬了一口,躺着好好休息,别乱动。”叶妈说道。
“妈,为什么不开灯?”叶萍问道。
“开灯?现在是白天啊。孩子!”叶妈惊讶的说道。
“白天?那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叶萍在眼前挥舞着手道。叶妈闻言大惊失色,差点将手中盛汤的钵子给弄泼了,她站起来大声叫道:“快来人啊!医生!我女儿说她看不见了!”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忙走了进来,给她量体温,进行各种检查。
“初步诊断是毒液渗入视神经,引起失明。”医生说道。
“啊?那可怎么办啊?”叶妈站起来踱着步走来走去,显得很不安。
“目前先排毒,再观察。”医生说道。
几个年轻人坐在病房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像做错了事似的。黄总到云南买回名贵的医药材:有排毒养生的,有明目清翳的,全部都交到了叶妈手上,望着眼前这位素未谋生的年轻人,感激不已,想入非非:“要是眼前这位彬彬有礼的男子是自己的未来女婿该多好。”见叶伯妈望着自己入神:“叶伯妈、叶伯妈……”黄小军喊道,叶妈这才缓过神来。幸好几天之后毒液成功被排出,叶萍也就恢复了视力。大家心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萍儿,这次你能逃离病魔,多亏了他。”等叶萍一苏醒,叶伯妈便告知叶萍,叶萍望着黄小军,感激的说了句:“谢谢!”
“你是公司的功臣,大家都在等着你康复后重返公司发光发热呢!”黄小军说道,叶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点了点头道:“嗯!”
叶萍的身体恢复之后,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她的工作一如既往的优秀,黄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禁被她的勤劳认真所折服,心里一阵悸动,莫非已经对她产生了依恋?他突然萌生出一种永远这样照顾这位纤弱的女子的欲望。
“叶萍,过来一下。”黄总温柔的对叶萍说道,叶萍走到他面前望着他,一副疑惑的表情。
“这副文件你帮我交到国土局去一下。”黄总向她递过这份文件吩咐道,叶萍将文件接到手里瞟了一眼,是有关于公司产权的文件。
工商局就在那边,从她的办公室的窗户中可以望得到。由于她的新房子离公司非常近,她时常不开车,今天就是步行过来的。想想工商局不远,也没有必要达车,公交站又绕远了,还是步行前往吧。谁知只走了十分钟左右,天空中就下起了瓢泊大雨,让她来不及反应就将手中拿着的文件给淋个湿透,一阵风吹来,她手里一哆嗦,就有几页文件飞到风中,飘到雨水里,沾染上了泥水。叶萍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文件被淋湿成这样,而且有几页算是作废了,她该怎么向黄总交差呢?
“这位女同志,傻了吧?赶紧到那边大厦的屋檐下去躲雨啊。”一位骑摩托车的人路过,关切的对她说道,她才缓过神来。哪知她脚刚一沾到那座楼宇,一保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凶神恶煞的冲她吼道:“去、去、去,这也是你躲雨的地方?”叶萍只感觉一阵浇心似的凉,便又重新退回到雨中去了。手里的文件已经被淋成稀巴烂了,叶萍想着已经无法交差了,干脆将文件给扔掉了。
这里,终于来了一辆的士,哪晓得的士也嫌弃她满身泥泞带水,当她是空气似的,空车招摇而过。叶萍微睁开眼睛,从漫天雨帘中看到一个卖百货的亭子,她想那个亭子也许有雨伞卖,于是便小跑着过去,问道:“老板,有雨伞卖吗?”老板点了点头。叶萍从衣兜里掏出两张湿漉漉的十元钱递给了老板,老板给她找了两枚硬币。有了这把救命的雨伞,她终于摸索回了公司。
一推开公司的门与黄总碰了个正面。“呀!叶萍!你怎么被淋成了个落汤鸡?”黄总问道,“外面下雨了?”
“嗯!黄总,天空来了个突然袭击,下了一阵猛烈的阵雨,我没开车来,没带伞,也没找到躲雨的地方,所以那份文件因此牺牲了。”
“牺牲?那份文件没了?”黄总一听,后脑壳一阵猛烈的疼痛,“那是非常重要的一份文件,而且补起来相当的麻烦。”叶萍闻言愧疚不已,低下了头。“不过即使再麻烦,我还是努力去补一份吧。你视力不好,今天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黄总说道。
回去后,不知是由于伤心过度,还是上次的毒素还没有排出来,她只感觉胸口一阵恶心,便昏了过去。晚上些黄总还是不放心,打电话给叶萍询问她可安好,电话叶萍没有接。他根据叶萍在公司的登记资料找到了她的住处,只见她昏倒在地,便拨打了120。叶萍被送往医院后,当她苏醒过来时,却记不起以前所发生的一切,但是他还认识黄总。其他赶到医院来看望她的人包括她的亲生父母和二姐叶冰她都不认识了。她只记得她给黄总弄丢了一份重要的文件。
黄总为此愧疚不已,早知如此,他悔不该让叶萍去送这份文件,明知她身体不好,上次她中毒,眼睛就失明过一次,哪知道送个文件闹成这样。经过医生努力对症治疗,再加上黄总从云南带回的名贵药材的滋补,叶萍的身体有所转,气色渐渐恢复。
幸好,叶萍出院后只是对人失去了记忆,她对于字还是认识的,工作能力丝毫没有减弱。黄总觉得自己该承担责任照顾她一辈子,于是在她生日那天黄总准备了一条梵克雅宝的四叶草(绿玉髓)项链送给了叶萍,还在礼物盒里塞了一张字条:“愿你像四叶草一样青翠、活力。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让我永远感受你的青春朝气。”他勇敢的向她表白了,此时叶萍谁都记不起,只记得黄总,舍他其谁?也许他就是她此生的真命天子,便点头同意了。
有了女朋友,想起了远在澳门的伯伯总时常关心他的终身大事,询问他是否有了中意的对象,黄小军一直缄默,让他难堪的是他一直单身在。如今有了对象一定要带过去让他瞧瞧。他们的好朋友们Nacas、刘芬芬、胡娜一听说他们要飞往澳门,便嚷着要一同前去,说叶萍现在失忆不认识他们了,他们必须要和她多相处,重建友谊。黄总不好拒绝,点头同意了。临出发前刘芬芬突然有点感冒,便没有一同前往。
当他们到达澳门时,坐在伯伯的私家车上,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便被这里特别的气质给吸引住了。经过欧洲四百多年的文明洗礼,使这里具有了独特的风貌。“打澳门回归后蓬勃发展,比以前繁荣昌盛多了。”伯伯激动的说道,“嗯,单单相比我前两年来这里的变化还挺大的。”黄小军说道,“伯伯,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我女朋友——叶萍,我向您提起过的。”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伯伯扭过头来说了句:“你好!”叶萍也礼貌的回了句:“您好!”望着叶萍,只感觉她瘦弱、白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另外三位都是你的朋友?”伯伯问道,黄小军点了点头。
伯伯将他们带到住处,这是一个坐落于郊区的二层独栋别墅,别墅旁边有车库,别墅有一个院子将其围成正方形,像四合院。阿姨煮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午餐是葡国菜、他们吃了Bacalhau,每人还喝了一碗水蟹粥。当天伯伯带他们来到了位于南湾新填海区的澳门旅游塔——全球十大观光塔之一。“它是全球第八大高塔,也是超过巴黎埃菲尔铁塔的东南亚地区最高的观光塔。塔高三百多米,近60层,共花费大约10亿元澳门币。”伯伯告诉他们,令他们对之刮目相看。他们来到了观光层,塔下的风景尽收眼底,真是“一览众山小”啊,黄伯伯还带他们到塔中360度旋转餐厅去吃了各种口味的牡蛎。
第二天黄伯伯带他们去了位于本澳西北角的孙中山市政纪念公园,里面设有巧夺天工的人工湖、迂回曲折、趣雅别致的曲桥、别具风格的凉亭等。他们在露天剧场里观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剧。园中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由青灰色的钢铸造的两只手握在一起的雕塑,象征着中国、葡萄牙两国之间的友谊万古长青。令人感觉新奇的是公园内还有一个图书馆——黄营均图书馆,听说这里藏书上万册,来这里借书的人络绎不绝。
到达澳门的人都想一赌为快,Nacas、胡娜他们还自己去了葡京赌场——一个雍容华贵的酒店,门口上面飞着一双栩栩如生的蝙蝠,看起来却很邪恶,令人震慑。赌场里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他们玩了百家乐、轮盘、大小,感觉特别刺激,但也只是玩了几盘就仓惶离开了。相信每个人都明白,无论赌客的赌技多么高超,庄家永远是赢家,赌客永远是受牵制的被宰割对象。
澳门之行令他们特别惬意,感受颇多。临别他们感谢黄伯伯的热情款待之后,他们便踏上了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