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起来吧!”她言语间轻淡,虽不带多少感情,但不至于像之前一般冷淡。
但她言语间隐着的颤音却是让洛云霁感觉到了,心中越发不安。
他立起身来,颔首低眉。
“可有什么新情报?”
在前世,云梦落一直在为帝羽谋划,从父亲手下忠臣中挑出洛云霁,他天资聪颖,足智多谋,于是她便派洛云霁打探各种情报,以求为帝羽称帝做铺垫。
可惜帝羽并不完全相信她,派人监视……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上国皇帝慕容向凤歌开战了,据说连最精锐的军队都用上了。”
云梦落微微蹙眉,前世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查到为何了吗?”
“回小姐,听说是因为上国太子失踪了,上国皇帝一直在派人寻找,但近些日子好似凤歌也在派人寻觅这个储君,上国慕皇知道以后,御驾亲征向凤歌开战了,打得凤歌连失十五座城池,节节败退。”洛云霁伸手用折扇轻敲手心,缓缓道。
云梦落微眯双眸,微带忧郁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由此看来,慕皇也并非等闲之辈,不过,上国开战倒也是人之常情,当今三国并立,上国国力雄厚强盛,国君明智,是为仁君。”
“凤歌稍次,至于暗中寻觅上国太子,怕是目的在于想要吞噬上国,慕皇没有其他皇子可继承,除了这个太子,杀了他,待慕皇年老驾崩,上国群龙无首,自是很容易。”
“而西楚最弱,故我开国皇帝会择其帝师,以辅佐帝王,愿君随民想,明治天下,达到国强的目的。”
看来这一世有些事情已然被改变,意味着很多事情都会始料未及,而她,也需要做好足够准备。
“但这太子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云梦落这就有些不明白了,上国如此强大,储君怎么会突然失踪,甚至了无音讯。
“听说在十五年前,边界作乱,上国帝王带兵出征,彼时皇后已然身怀六甲,两个月以后,慕后动了胎气早产,祁王却带兵造反,据说,当时的上国皇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火连天,到处都是宫人们的惨叫声。而慕后成功产下一名男婴后,为了保住这唯一的血脉,慕后派自己的心腹从密道将太子带出,而她却死在了那场战乱。”
“这样说,这派人寻太子的就是祁王?欲斩尽杀绝?”
“并非如此,慕后薨逝一年后,慕皇得知消息,立马带兵围城,夺回皇位,但爱妻已死,他本欲殉情,只因他们二人还有一个孩子,他想要寻回,后,散尽六宫,独守椒房殿,一直派人秘密寻访,想要找回太子。”
云梦落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酸楚,缓道,“慕皇真是爱惨了慕后,为她独守空房,守了一辈子。”
洛云霁十分惋惜,突然想起来那个薄情女人,有些羡慕慕皇和慕后,道,“他们曾经的爱情也是一段佳话,奈何天不遂人愿。”
‘天不遂人愿'
听到这句话,云梦落忽然想起他在前世还有一个心上人,在他身死后,带着孩子隐居,独自一人养大……
“云霁,你应该还有一个心上人吧?”云梦落勾唇轻笑。
闻言,洛云霁怔愣住了,他瞅着云梦落这意味不明的笑容竟觉脊背发凉,当下便想解释,道,“小姐,我……”
“不必解释,她是一个好姑娘,凭着自己的医术去义诊,救治百姓,配得上你。”云梦落温声打断道。
“小姐…其实她,已经离开属下很久了,不必再提。”提及心上人,洛云霁仿佛感觉心中的某一处被强行打开,痛得无法呼吸,而他努力想要忘记的一切全都涌现在脑海中。
云梦落怔愣半晌,瞬间感觉现在所发生的事与前世有些接不上,她记得前世,她虽然讨厌洛云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一个好帮手,一直忠心耿耿为她办事。
也确实一直未听他提起过有心上人,直到他离世,那姑娘牵着一个小女孩来看他,将他的遗体带回,便从此销声匿迹了。
“为何离开?”
洛云霁抬眸望着她,眸色闪烁,面露难色,“小姐能否不要责怪于她。”
云梦落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她曾经接近于我,只是为了得到她想要的情报……”
……
云清正在厨房为他的宝贝女儿熬制汤药,这是,管家突然来报,说蔺大夫来访。
云清头也不回道,“请蔺大夫来这吧!”
没过多久,蔺大夫移步前来,本来叫他来这后厨就已经很是稀奇,如今见他高高在上的帝师大人围在灶台边,更是好奇了。
“拜见帝师大人。”
云清目不离灶,只伸出那双将宽袖挽得老高的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快请坐,蔺大夫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蔺大夫见他头也不回,那般认真负责,心中不免有些想笑,“蔺林是来感谢云大小姐的,若不是她算出我管辖之处会有洪灾,在前几天,百姓就已经遭殃了。”
“不必客气,这是落儿应该做的,若没事,蔺大夫请回吧!”云清有些嫌弃蔺林扰了他熬药。
被嫌弃的蔺林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蔺林便告辞了。”
此药已经熬制了两个时辰,终于熬制好了,云清赶紧取了药碗倒下给云梦落送去。
还要亲眼看着她喝下,他知道他的女儿不喜欢喝药,瞅着她紧蹙眉头的样子,他也很是心疼,但良药苦口,是救命良药。
三月后
七皇子府
帝谨言在房间中幽幽转醒,当眸中迷雾渐散后,入目的是一张温柔端庄的面容。
他连忙挣扎着起身,面色带着愧疚,“母妃。”
他身旁那位雍容华贵,端庄大方的母妃黛眉轻蹙,眸中满是心疼,“快躺下,母妃听说管家将你从云府接过来,都快有三个月了,受伤如此严重,为何不告知母妃一声呢?”
“母妃,儿子……”
清妃手扶他肩,眉间的慈爱让他心生愧疚,“你这才刚好起来,现在的你很虚弱,先躺下再说。”
帝谨言抿了抿唇角,只好乖乖躺好,待母妃轻柔为自己掖好被角以后,才道,“儿子离开前未告知母妃,母妃能否不要生气?”
清妃微微勾唇,一双凤眸中满是温柔,轻言细语,“那你以后可要告知母妃哦,母妃在这西楚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后半句虽是温温柔柔,但却实实地敲打在了帝谨言柔软心上,微微泛疼。
她越发温柔,不责怪他,帝谨言心中便越发愧疚,忙不失得点头,“儿子以后一定告知母妃!”
瞅着他认真的模样,清妃不禁轻笑出声,笑后却轻叹,“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母妃也老了。”
“哪有,母妃最好看,最年轻了,永远都不会老的。”帝谨言眸中漾着纯真和乖巧,隐有几分他母亲的温柔在中。
清贵妃轻笑不语。
帝谨言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迷时候迷迷糊糊看见的黑影,道,“母妃,儿臣遭遇伏击后,昏迷前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封住了儿臣的要***臣才得已等到帝师大人救治,此人可是母妃派来的?”
清贵妃闻言,心中已然有了猜测,眸色渐变,却摇了摇头,“未曾。”
帝谨言微蹙眉头,“那可能是路过的吧。”
“言言想吃些什么?母妃让人去做吧?”清贵妃似乎一点不好奇那是谁,为帝谨言整理着被褥道。
“儿子什么都想吃,只要是母妃喜欢的。”
闻言,清贵妃眸中的笑意越发浓郁,只是那黑眸中隐着一分悲伤,“好,待你用完膳,母妃带你去祭拜一个人,今年你深受重伤,养了三月才好,倒是耽误了清明时节,不过无妨,想必她不会介意的。”
……
“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哪里祭拜她的吗?”清妃坐在马车中,轻言淡语中带着几丝温柔,回望着旁边的帝谨言。
他一袭白衣,便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几分不染俗尘,他的容貌结合了爹娘的容貌,堪称绝色。
旁边的清妃姿色清纯,美而不俗,因常年服药,导致她的肌肤有些不正常的苍白,虽已年近四十,却也风韵犹存,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