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群和犀牛群的碰撞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火焰驱散,就像一辆辆坦克四散逃离。
顾独背着小草绕了一大圈,避开了火焰这才回到了营地。
所有人看着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小草,齐齐的沉默了。
白蔹早就准备好了医疗箱,顾独将她放在床上后退了出去,对白蔹道:“给她用麻药,别管她愿不愿意。”
白蔹点了点头。
进到房间里面,小草靠着墙有些吃力的对白蔹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脚,道:“这……你来还是我自己来?”
白蔹鼻尖莫名的一酸,声音有些颤抖的对小草道:“我来。”
脱了衣服和甲胄,小草坐在床上道:“我啥都没有,就是运气好,每次感觉要死了的时候,大叔就出来了。”
铜价已经凹陷了进去,胸口的位置青了一大片。
双腿和胳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脸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
小草对白蔹道:“先处理脚吧,脚要是坏了对我来说还真挺严重的。”
白蔹从医疗箱里面拿出来了麻药,对小草道:“要先……你!!!”
拿着麻药刚刚转身,白蔹就看见小草嘴里面死死的咬着衣服,一只手握住了木锥,脸上的肌肉不停的轻微抽动,身体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没什么声音,木锥无声无息的就被她自己拔了出来。
顿时脚上血流如注。
“你干什么呢!”
白蔹有些生气,但是还是连忙去脱下来了小草鞋子,用盐水冲洗掉她脚上的血和渣子,然后开始给她消毒止血。
“疼吗?”
白蔹抬头问小草。
小草咧嘴一笑:“疼。”
“为什么不用麻药?”白蔹问小草:“上回秋葵给你缝腿上的伤口你也不用。”
小草看着白蔹给自己处理伤口,因为疼痛,身体不时的就要剧烈的抽动一下,两只死死的捏成了拳头,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个啊,我不是说过吗?我怕用一次麻药,以后我就都撑不住了。”
白蔹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秋葵给她描述过刀从手里面抽出来的痛,她单单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没法忍受,小草却一次又一次的做了这些常人根本做不到的事,忍了常人根本没法忍的痛。
“缝合伤口了,你……”白蔹看着小草。
小草点了点头,道:“缝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忍得住,虽然是挺疼的。”
……
……
院子里面,顾独看着远处的滔天大火,有些喃喃自语道:“这一把火下去,得烧死不少吧?”
解蠡点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这一把火要是在原来的世界,啧啧啧,难以想象。”
“大叔!”茵陈指着不远处:“脱离大部队的大象,五头,应该已经受伤了!!!”
顾独看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就跳出了营地:“弄死它们!!!”
茵陈江篱紧随其后。
解蠡和他的那两个年轻护卫紧随其后,马蔺秋葵也跳了下去。
其余的人手持弓箭,纷纷从营地跑了出去。
顾独手里面举着合金弩,抬手就是一箭。
不远的距离,强大的穿透力让箭矢瞬间整支莫入进去。
马蔺停下脚步拦住众人道:“停,不要过于靠近,箭雨覆盖!”
男男女女齐齐开弓,二十多支箭直接扎在那五头大象的身体各处。
两轮箭雨过后茵陈和江篱再次靠近,茵陈来到了距离几头大象几乎不到十米的位置。
上弦!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瞬间穿进了一头大象的眼睛里面。
江篱手里面的是三菱放血槽,一刀扎进去直接拔出来,随即拉开距离。
顾独也是如此,手里面的尖刀在这些大象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有大象尝试左冲右突,每次都被箭雨压回来。
秋葵和马蔺从另外两个方向慢慢靠近,合金箭矢一支直接着一支的扎进大象的腿。
解蠡看着这几个人,心里头不止一次的庆幸,幸好当初自己服软了,幸好自己没有与这些人为敌。
“解哥,你在想什么?”女的问解蠡。
解蠡叹了一口气,回道:“南星,我现在开始庆幸当初不与这些人为敌的选择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就算我们二十多个人跟他们几个人打架,我还是赢的信心都没有。”
南星微微沉默,看向男的,问道:“文竹,你觉得呢?”
文竹有些不情愿的点头:“不想承认,不得不承认,我不敢做出来和那个小姑娘一样的选择。”
解蠡继续道:“刚刚那个小姑娘身上的伤你们也看见了,被野兽那样子踩踏,顾独把他背回来的时候她竟然一点慌乱的神色都没有,就像江篱说的,这姑娘真的就像一个不知道痛和怕叫什么的疯子。”
“你俩去帮忙吧。”解蠡指了指大象,对二人道:“别人人家真的把我们看扁了。”
文竹和南星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也拔出刀冲向了那五头大象。
足足一个小时,五头大象才终于先后倒下,但是也只是伤势过重脱力倒下,仍旧没死。
顾独微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要是不是为了猛兽威慑力的提升,他真的不想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杀死这玩意儿。
明明下着雪,冷的要死的天,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火焰已经烧向了远方,但是火势好像逐渐变小了。
这么大的火,高温融化了云层的雪花,雪花变成了雨水稀稀拉拉了的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烧死了多少野兽,但是顾独显然也没心思管这些。
和众人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营地里面。
招呼大家休息后顾独轻轻敲响了房间的门,白蔹过来开了门。
“小草怎么样了?”
“她睡着了。”
顾独看了看几乎再次被包裹成了木乃伊的小草,心头十分不是滋味。
“那就让她睡吧,明天再说其他的。”
白蔹走出来对给顾独看了看刺穿她的脚的木锥,道:“她自己拔出来的,还是没用麻药。”
顾独沉默了一下,隔着门缝看了两眼小草。
“由她去吧。”
顾独知道小草内心深处一直有一道深深的伤痕,他从来没有问过,小草也从来不会提。
而这一道伤痕,就是小草如此不怕死不怕痛的原因。
小草的精神已经有一些问题,顾独知道,他却不知道怎么解决,所以只能就这么一直拖着。
因为小草内心的那一道伤痕此时就像一个盒子,非常容易碎的盒子,只要打开的方式有一丢丢不对,盒子就会瞬间支离破碎。
顾独不敢轻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