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后,慕容锐从浴池上站了起来,风九霄还未反应过来就十分不情愿地看见了他的果体,旋即尖叫起来:“皇上!您就不能在站起来的时候用衣服裹住您的身子么?”
“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朕的身体,朕亦见过你的身体,你的胸口还有一颗痣呢。”慕容锐讥讽地笑了笑,这才缓缓地朝挂着他衣服的地方走去。
风九霄看着他结实又饱满的臀部……咽了咽口水,尽管她很不想看见,但是总是会忍不住去看……她要不要自毁双眼?
二人回到了降霜宫,留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在门外守着。风九霄抢占了先机,立即钻进了被窝里,旋即十分得意地看着他:“臣妾既抢到了被子,那么就辛苦皇上睡地上了。”
“你以为朕会听你的话么?”慕容锐斜着眼睛瞧她一眼,亦立即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因动作过大他的手触碰到了风九霄柔软的……胸部。
风九霄大喝一声坐起来一掌朝他胸口打过去,却不想被慕容锐迅速地握住,还一个反作用力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慕容锐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风九霄的心跳猛然漏了两拍,他的皮肤灼热发烫,烧得她的脸也通红起来,她用尽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结结巴巴地说:“要想好好睡觉就别折腾!睡觉!”
“是你在折腾,罚你吟诗一首,然后才能睡觉。”慕容锐轻轻地放开她,大厅里的火炉子冒着暖和的热气,他心中一阵温暖,又看向风九霄,素着一张脸,十二分地漂亮。
“作诗?”风九霄的脑子转了转,作诗她倒是不会,但是她背过的诗词可是不少,为了能够早点睡觉,她开始努力想了起来。
看着风九霄认真的神情,慕容锐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才过笄年,初婠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前进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风九霄婉转着目光,转而看向慕容锐,大有一副清高之色。
“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他挑了挑眉,“已受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风九霄红了脸,白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道:“好了,臣妾已经做完诗了,可以睡觉了吧?”
“霄儿,若朕愿意携你归去,你可愿意?”
风九霄原翻过了身,却听见他这样说,心跳便像打鼓一般,怔了半晌才说:“何处是归处?”
“天涯海角。”
真是够深情的,风九霄暗自里翻了个白眼,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最不可信的,风九霄抓紧了被子说:“臣妾不愿意,皇上应与江山社稷为重,难不成要学前朝因美人儿而放弃了江山的昏君?”
听见风九霄这样说,慕容锐沉默了一阵子,她知道她的话重了,但没有办法,谁叫他要说这样的话,只能断了他的这个念头,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彼此喜欢,携她去天涯海角再杀了她么?
再过了一会儿,风九霄就听见了他的呼吸声,他大约是睡了吧?她轻轻地转过身,看着他闭着双眼,眉间微皱,双手放在胸前。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这样睡觉的人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她以前倒认为是无稽之谈,可现在竟有几分相信。
可堂堂一国之君,也会有感到不安全的时候么?
第二日,秋枫和铃儿二人进来服侍皇上和风九霄洗漱梳妆。慕容锐已经穿戴整齐,头发用金色的锦帛绸缎束起,还有一半柔顺的头发披在身后,一袭龙袍加身,又拿过自己的兔毛镶边金色锦帛内里貂皮大衣来穿上。
风九霄坐在梳妆台上,秋枫正在给她化妆,虽然脖颈处还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疤,但是用脂粉也遮不住。
秋枫淡淡地叹了口气,说:“娘娘,昨日里茶儿烫得太重了。”
“是本宫自己不小心,太贪吃才坐得那么近,不碍事的,不用担心,到时候用围脖围住就可以了。”
“可是娘娘,下巴上也有一点。”
“真蠢,这点事也要劳烦你们主子想。”慕容锐原要和她一起去向太后请安,却看见风九霄如此慢吞吞,不禁朝她走了过去。
接过秋枫的胭脂画笔,又找了色彩鲜亮的胭脂,轻轻地在风九霄的下巴上描着。
风九霄只觉得有些冰凉,却不知是什么东西,垂下了眼,看见慕容锐认真地睁着眼睛,纤长上扬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似要缓缓起飞的模样。
“画好了。”慕容锐将画笔放在一旁,把风九霄的头转向了铜镜。
只见她尖尖的下巴上,有一只色彩缤纷正欲展翅的蝴蝶,这只蝴蝶彻底遮住了疤痕的颜色。她惊地瞪大了眼睛:“画得像真的一样!”
“皇上的画工大约这世界上无人可以匹敌呢!”铃儿在一旁嘻嘻地笑了笑,又捅了捅已经看呆了的秋枫的胳膊,“秋枫姐姐,你说是不是?”
“太漂亮了呢,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脸上作画的呢,今日可算一见了。”
风九霄羞涩一笑,道:“那今日给你们见了,是不是要给本宫点什么礼物以表示你们的敬意?”
“罢了,你淘气什么,她们哪里有什么像样的礼物,你若是想要礼物,朕回头再挑几样好的给你。”
“皇上懂什么?臣妾偏偏不要那好的。”风九霄瞪他一眼,“好的臣妾见多了,也不稀罕。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要是去了太后那里迟到了就不好了。”
“也是,那就走吧。”慕容锐牵起风九霄的手,这时又想起了清幽,便问,“你妹妹也要一同去么?”
“回皇上的话,奴婢一早就去过海棠轩了,清幽小姐说自己身体不适,暂不能见姐姐了。”秋枫屈下身来。
“身体不适?是哪里的不舒服?请过太医看了么?”
“回娘娘的话,清幽小姐说大约有些风寒,不碍事的,上次那药还没有用完,如今接着用就好了。”
听见这话,风九霄才稍稍安了一下心,又对慕容锐解释道:“臣妾这妹妹自幼多愁多病身,从小便吃药了,难为她。”
“宫中有很好的太医,要好好照顾才是。”慕容锐的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表情。
说笑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太后的金曦宫,正有妃嫔往太后的宫殿赶去,风九霄仔细一看,竟是惠妃。
惠妃也看见了他们,连忙走了过来行了礼:“霜贵妃吉祥,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慕容锐淡淡地点了点头,牵着风九霄的手仍没有放开,“难得看见你今天来得这样早。”
“娘娘说笑了,臣妾一直都来得很早,太后最近身子又不舒服,臣妾请安后还得去服侍太后呢。”惠妃笑得莞尔,但‘贤良淑德’的她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年纪,因笑起来时眼角的鱼尾纹增多。
“这种事情原是该本宫做的,有劳惠妃妹妹费心了,今日里本宫与你一起伺候太后吧。”
“那是最好不过了。”惠妃微微欠身。
进了大殿,已有如妃、香妃二人入了座,正与太后谈话,见他们进来,众人依次行了礼,风九霄又请了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而慕容锐则坐在她的身边,仅隔着一只胳膊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