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康齐羽离开的身影,兰黛落下泪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话突然变得这么感伤。
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小手牵住了,耳边传来南南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母后不要伤心,有南南呢,母后伤心什么呀。”
“母后不伤心,母后是开心。”兰黛蹲下身去抱住南南。
她也害怕,自己终将有一日会和南南分开,那他这瘦弱的身躯,是否还能承担起这样的重任?
一月之期很快到来。
兰黛夜夜失眠,几乎每日每夜都梦见南夏国战败的场景,每次醒来亦是冷汗涔涔。
到底是会赢还是输?
兰黛决定亲自上阵。
但慕容锐极力反对,他横眉怒目,表情像是要吃人:“你?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女人上什么战场?不行!”
“你反对也没有用,你不得不承认我的武功比你略胜一筹,无往不利,为我自己而战,这是我自己的权利。”
“我有权利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一点伤害。”
“你知道我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兰黛用眼神告诉慕容锐,她已经很生气了。
“对,你不是金丝雀,你是一只小狐狸。”慕容锐突然笑了,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就胡乱啃了起来,“我的小狐狸,别去上战场了。”
兰黛气冲冲地推开他:“我说了要去就要去!有鸳鸯双刀在,我无人能敌!”
“但作战需要的是团队合作。”慕容锐揉着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子,又无奈,又想笑。
“我知道,在北祈的四年里,我和慕容墨曾一起统领北祈的军队,话说,北祈士兵们的战略我也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不必担心。”
“那你的战袍呢?”慕容锐挑了挑眉。
“喏。”兰黛打开衣柜,一件黑色的盔甲战袍展现在慕容锐的面前,“这就是我的战袍,要不要我穿上给你看看?”
“看看。”
兰黛关上房门,不以为然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转身将战袍拿着,换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是老师傅特意为她做的战袍,像旗袍一样贴身,那件黑衣几乎成了她的第二层皮肤,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身上,展现出她曼妙的曲线,紧接着,她套上了盔甲,动作却依然轻便。
慕容锐看着她丰满的胸脯和臀部,喉咙紧了紧。
“怎么样?”兰黛换好了衣服,穿上战袍,昂了昂头,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能不能当一位女将军?”
“太……儿戏了。”她穿成这样是想勾引士兵吗?慕容锐紧锁起眉头,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长吻过后,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脱掉了她的铠甲,抚摸着她光洁细腻的胴体。
兰黛踮起脚尖,在他的额上吻了吻:“这几天不行,再过几天就要出战了,我现在得去练功了。”
当兰黛轻飘飘地走出房间,慕容锐才从无比情色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已经中了她的招儿。
小妖精啊……
北祈的军队比预想中来得要快。
从银河边界开始,北堂亦歌带领着北祈军队来到银河,开始攻打银河州。
当慕容墨接到消息时,银河州的大半已被占领,慕容墨命令士兵们立即启程,势必要在北祈占领整个银河州之前,将北祈打垮。
兰黛自然也要跟着去,慕容锐的阻止以失败告终。
她穿上战袍,被授予第一女将军的称号,慕容锐为她牵来自己的宝马,扶着她上马。
“情势如果不好,立即撤退,不许死撑。”他生硬地命令道。
“知道了,我会保护好黛儿的,你就放心吧。”慕容墨冲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接着扬起手,怒喊了一声,“出发!”
晚上,他们便赶到了银河州,这里已经是一派烟火缭绕,原本繁华的银河州,现在变成了难民所。
慕容墨率领着众人在一处平地上稍作休息,前方三公里处便是北祈国士兵们休息的地方。
士兵们还在搭建简易帐篷,而兰黛则盘腿坐在草地上,与慕容墨一起吃着干粮。
“我们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吗?”兰黛望向后面一望无际的草原,慕容墨说,绝对不能让他们过了这一道防线。
“对,我的打算是,晚上偷袭他们军营。”慕容墨一边咀嚼着难吃的干粮,一边龇牙咧嘴地说道。
“多少人?”
“人多了容易引起注意,最多带五千人。”
“五千?你疯了,对方有八万人!”兰黛瞪大眼睛,真不知道慕容锐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别吵。”慕容墨白了她一眼,“擒贼先擒王,这一次是北堂亦歌亲自带兵,我们去他们的营地把北堂亦歌给逮住了,逼他们退兵,不就行了?”
兰黛神情尴尬:“那你知道北堂亦歌住在哪个营帐?”
慕容墨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所以这是我们的难题,我打算派一个士兵去探一探,把他们整个营地的路线图给拿过来。”
“我去。”
“我已经有了人选了。”说着,慕容墨站了起来,出去没多久便领着一个个子矮小的士兵走了过来,“按原计划进行,你去,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混进他们营队。”
“是!”那小矮子大有一副送死之心。
兰黛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求这小伙子自求多福。
小伙子在难民的帮助下换上了破烂不堪的衣服,混进难民堆里,的确是一点儿也分不清楚。
看着小伙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兰黛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她总有股不详的预感。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正好应证了她的预感是不详的。
那个小矮子一直没有回来,到了傍晚,慕容墨决定带着五千精兵去偷袭对方营地,而兰黛则镇守营地,但两个时辰后,回来的只有慕容墨和一些受伤的士兵,五千士兵在一场不大的战乱中全部牺牲。
接着,北祈的军队就攻打了过来,因还未整顿,他们节节败退。
失陷银河州。
三四天之后,他们已经退到了雷州,再过去一个州,便是都城了。
慕容墨手臂负伤,好在不算严重,他咬着牙骂道:“妈的,这群人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怎么打都不打不退!”
“那现在该怎么办?”兰黛用绷带将他的胳膊用力缠住。
“写信给慕容锐,让镇守在都城的西陲军队来帮忙。”
“好。”兰黛立即去写信。
她心情沉重,从未参加过战争的她,此刻觉得战争是这么恐怖,她亲眼看见那些士兵残肢解体地在她面前一个个倒下,她的眼前时不时地变得鲜血淋漓,内心一次次地被震撼。
她觉得,这一次,南夏要败了。
西陲的军队在晚上赶到,带兵的竟是西陲皇帝自己,他看见兰黛,哟了一声:“皇后娘娘?这真是稀奇,你跟你自己的丈夫打起来了。”
“少说废话!”兰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鸳鸯双刀别在身后,“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女人退下,这种事应该是我们男人解决的。”西陲皇帝笑意盎然地看着她。
“你……”果真还是瞧不起女人吗?兰黛挑了挑眉,“西陲皇帝可别忘了那一天晚上,自己是如何被我打得狗血淋头的。”
慕容墨憋着笑,西陲皇帝怒目看向他,显然他也已经从兰黛的口中得知了。
“说真的,这场仗给你们打的真窝囊,我西陲的军队一到,必定把他们逼回银河州去。”
兰黛翻了个白眼:“拿出你的实际行动,我才相信你,否则什么都是空话。”
“好,等着瞧!”
果然,有了西陲军队的加入,八日之后,北祈军队节节败退,被逼回了银河州,但他们仍没有放弃,在银河州的边界处,与他们对峙着。
炎热的烈日晒得士兵们大汗淋漓,兰黛更是褪去盔甲,只留下如同第二层皮肤的黑衣,看得士兵们个个热血澎湃。
“弟兄们,大火都热吧?热就赶紧速战速决,打完了回家喝酒吃肉,冰库伺候着,怎么样?”兰黛跃身上马,冲士兵们大喊道。
“好!”四万多士兵们的喊声震耳欲聋。
兰黛揉了揉耳朵,不屑地看向离他们军队不过五百米的北祈军队,冷笑着说:“战场上没有朋友,只有敌人,但是,慕容墨,我们要活捉北堂亦歌。”
“没问题!”慕容墨信心大增。
两国交战,有一种规定,在最后对峙的关头,要对方的将军们一个个单打,士兵们在一旁呐喊助威,打赢了,就算赢了,输的那一方就得退回去,还得签下协议,永远不得进犯之类等等。
所以,这一次,先出去的是慕容墨,对北祈的将军。
一刻钟的功夫,他提着一只人头回来了,士兵们信心倍增,挥刀大喊着鼓舞士气的话。
兰黛啧了一声,喊道:“你真是什么恶心东西都不怕啊……”
“下一个该谁?”慕容墨大喊道,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自然是我。”兰黛拿过马的缰绳,攥在手中,经过这几场战斗,她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不被拽下马,她的胜率是百分之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