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那些爬行的虫子开始在啃噬她的肉了,在皮下面,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噬着,毫不留情,瘙痒难忍。风九霄拼命挣扎着,可无奈有三四个人一直按着她,她挣扎不得,隐忍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见状,北堂亦歌不得不从后面使劲地掐了一下她的背,将她掐晕了过去,接着才松了一口气,厉声命令太医道:“还不赶紧过来给她治?!”
太医见她昏迷了过去,这才胆怯地走上前,看了一眼风九霄,扒拉开她的眼皮又看了看,又看见她手指上流个不停的血,连忙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球状的东西,堵住了她流血的地方。
接着太医拿出银器来,沾了一点风九霄的血,银器很快就变成黑色的了:“皇上,霜姑娘这是中了剧毒,剧毒已经侵蚀到了其血液,这种毒会使得皮肤瘙痒难忍,中毒之人会因为这种痒而拼命地挠患处,直到精疲力尽而死。”
“死?”北堂亦歌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说她不会死吗?”
“这个……微臣之前以为她是中了一种毒,可是现在看来,霜姑娘中的毒不止一种,且非常难治疗,除非找到解药……否则……”
北堂亦歌一拳打在柱子上,房间震了两下,太医等众人立即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朕要你救她!就算治不了标,先治本,总可以吧?你现在先让她不要感到痒,这总可以吧?”
太医不住地点头,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北堂亦歌,自己的小命便要不保:“皇上,您放心,我会先给霜姑娘开一个方子,让霜姑娘消除疼痛,然后再和太医院的人一起想办法彻底根治霜姑娘的病。”
北堂亦歌这才勉强安心,他点了点头,低声说:“这两天,有一个新的太医会来到太医院,他会作为太医院的首领,带你们一起治好她的病,这段时间,你们把所有的研究都放一放,把全部重心都给我放在她上面。”
“是。”
太医开了一个药方,冬花随着太医的徒弟去太医院领药,小徒弟得知很快太医院就会有一个头头儿,觉得很是奇怪,便问冬花:“冬花姑娘,皇上说过两天会有一个新的太医长来,会是谁啊?”
“应该是小姐的朋友吧,听说小姐的朋友特别厉害,什么病都能治好。”
小徒弟显然不相信:“没有那么神吧?霜姑娘现在深得皇上的喜爱,是不是霜姑娘让皇上把那人封为太医长的?”
冬花翻了个白眼,怒目道:“你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出这种主意?你莫不是嫉妒人家医术比你高明吧?”
“不是,只是觉得奇怪,怎么那人一进来就是太医长,太不可思议了。”他一边说一边奇怪地摇头。
“少废话,快给我配药,我还要赶紧回去给我们小姐熬药呢!”冬花推了他一把,小徒弟拿过牛皮纸来,匆匆忙忙地配药。
回到水仙宫,冬花熬了一副药给风九霄服下,又将她身上破了皮的地方仔细包扎好,坐在床边等她醒来,正思索着为何小姐会中毒时,她突然想到了慕容墨,慕容墨是她的好朋友,想来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应该赶紧去通知一下,因此便派了小宫女去到慕容墨的住所,叫他过来。
慕容墨知道风九霄‘中了邪’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水仙宫,看见她身上无数伤口,疑惑又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说是中毒了,这毒没人能解,不过他们应该能治好小姐的病……”
“什么时候中的毒?”慕容墨拿起她的手,她手腕上用白色纱布包扎的伤口,此时渗出黑色的血来,的确是中毒的迹象。
“之前我们出宫的时候……”冬花把古兵器拍卖的事情一股脑倒给了慕容墨。
慕容墨听完,难以接受地重复道:“你说……那女人拍卖的古兵器……是鸳鸯双刀?”
“是啊,因为这个名字很特别,我记得很清楚呢!”冬花用力地点点头。
慕容墨捏起杯子的手抖了抖,鸳鸯双刀……那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天底下唯一一件儿的东西,他曾听说过,那是慕容锐的父亲所拥的东西,他记得他在画坊的画里见过一次,是女子用的东西,而冬花也说,古兵器拍卖的是个女人。慕容锐的父亲会把那刀转给谁?自然是是他唯一爱的女人,也就是慕容锐的母亲。
可他明明记得,慕容锐的母亲被打入了冷宫,很可能已经死了,怎么会在古兵器拍卖场上,又去毒害风九霄呢?这一切都说不通啊!
“公子,您怎么了?”看见慕容墨的脸色越来越差,冬花探了探身,给他添了一杯茶,“您不用太担心,这两天小姐的朋友就会过来,听说是个名医,一定能治好小姐的病。”
“康齐羽?”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应该是这个吧。”
“你先看着她,我去见皇上。”慕容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即站起来朝大殿走去。
如果那女人真是慕容锐的母亲,那她必然是怀揣着浓浓的恨意来到北祈,但她的恨为什么会转移到风九霄身上?她与慕容锐母亲并没有打过照面。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对风九霄下了毒,就说明她不会让风九霄好过,说不定她也知道了康齐羽在哪里,说不定会对康齐羽做出什么来。
他来到大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北堂亦歌。
“我会派人保护康齐羽他们进宫,原本是今天进宫来的,但是因为晚晚的身体不好,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慕容墨点点头,北堂亦歌既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放心了。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吧?”沉默间,北堂亦歌突然开口,直问他。
慕容墨沉吟了片刻,笑盈盈地说:“我不知道是谁,不过只要你加强宫里的防卫,少让她出宫,那就应该没什么事。”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关于慕容锐?”
“嗯,你来这里,他知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慕容墨笑嘻嘻地看着他。
“慕容墨,明人不说暗话,霄儿现在在北祈,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立她为后了,我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他敛着眉,异常严肃。
“你以为我能控制意外的发生?”他哑然失笑,却憋着一股怒火,他再一次觉得老天爷在整他。
“你既要呆在我这里,就要遵守我这里的规则,我并非是害怕慕容锐,而是不愿意让霄儿感到为难,她不愿意再见到他。”
“你是害怕,她再见到他,会不知道如何选择?”
“你太放肆了。”他眯起双眸,紧紧地盯着慕容墨,“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我相信你自己有分寸,毕竟,你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不是吗?”
“谢谢夸奖,我不会把你做过的脏事告诉她的。”慕容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站了起来,“另外还是要警告你,加多人手保护康齐羽他们进宫,风九霄的病,可不是那么好治的。”
“你一定知道什么吧?”
“我知道的对你来说是根本不重要的信息。”他转身离开。
北堂亦歌吩咐下人,加多十个侍卫去保护康齐羽他们的安全,毕竟,现在康齐羽可能是唯一能救风九霄的人了。
南夏。
慕容锐的母亲焦氏回到了皇宫,接受近千人的朝拜和祝福。
慕容锐终于消灭了心腹大患,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就是将自己的母后扶上太后的位置。但昨天早晨他得到消息,母后像风九霄一样消失了,他几近崩溃,直到第二天晚上,宫里才出现她的身影。
“母后,你去哪里了?”他握住焦氏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无比。
焦氏摇了摇头,严肃地说:“你跟我到书房里来。”
慕容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竭力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出点什么,但空白一片。
他扶着她来到书房,黑一黑二站在门口守着,慕容锐朝他们点了点头,他们打开门并让开。
书房里放置着一个小火炉,火炉上冒出的烟使整个书房变得温暖无比——南夏的天气已经转冷。
他走到椅子面前,将它搬到焦氏的面前:“母后,您坐。”
“越儿,你也坐。”她指了指书桌后的位置,“我听夏贵人说,你曾有个皇后。”
慕容锐听她这么说,脸上立即露出笑容,但眼神却一瞬间被蒙上了一层黑雾:“是的,母后,她已经不在了。”
“我还听夏贵人说,她在时,你最宠的就是她。”
他显然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母后,您问这些做什么?现在您有两个孙儿,还有一个孙女儿,不都够了吗?还想要个听话孝顺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