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接过那不规则的布料看了一眼，从花纹到布料的手感，她脑子里似乎记得这种布料，是……是如妃身上衣服的布料。“这是如妃的衣服，你是从哪里发现的？”
“猜得没错，就是如妃的衣服，我是在雨妃的床底下发现的，这衣服应该是被人拽下来的，我又从上面闻到了雨妃院子里的花香，足以证明这是雨妃从如妃的身上撕下来的布料。”
风九霄结合了他的话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前几天我让如妃去看看雨妃，如妃很含蓄地说自己不去，难道如妃瞒着我去看了雨妃？”
“而且应该是和雨妃发生了比较强烈的争执，在争斗之下，雨妃拽掉了如妃身上的一块布料。”慕容墨分析道。
“发生了什么争执呢？雨妃会不会是因为和如妃发生了争执，心里有心结，所以才因病死去？”风九霄的太阳穴刺痛起来，“咱们又不是侦探想这个问题实在为难。”
“至少确定了雨妃的死和如妃有莫大的关联，因为布料上面的香味比较浓，如果如妃去看雨妃的时间与现在间隔很久，那么上面的花香会渐渐消逝。”
风九霄点了点头：“也许该去问问如妃，可我跟如妃之间也不是能够说知心话的人啊，她可能不会跟我说实话。”
“霄儿，你在宫里这么久，难道忘了以前你在现代世界里做杀手的日子吗？我们还接过一些特别的案子，逼他们说出事实，你想想用什么办法？”
慕容墨的话激起了风九霄内心深处的记忆，她想起自己做杀手的那段日子，若是逼犯人说出实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装作自己什么都知道，然后一步一步地套出对方的话来。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我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会不会一下就被揭穿了？”
“现在还有寿衣的样式没有挑选，你趁着这个机会去问如妃的想法，探探她的语气，如果你觉得她对雨妃的死有怜悯的话，那你就问问这件事如妃知不知道。”
“嗯。”她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了。
“先给你看看我让画师跟随我一起画的画儿吧，这个世界真麻烦，没有照相机，要是有的话，我就能直接拿照片给你看了。”
风九霄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二日，众妃子在金曦宫与太后聊了一会儿天之后，便各自回宫，风九霄一直观察着如妃，发现她平静如水，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各自离开时，她跟着如妃来到金曦宫的门口，叫住了她：“如妃姐姐。”
如妃驻足，转过身看她：“皇后，有什么事吗？”
“本宫有事情想要你出谋划策。”风九霄冲她淡淡地笑了笑，极力露出之前在铜镜面前演习过的神秘表情，“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如妃怔了一刻，点了点头：“没问题，那么是去降霜宫还是？”
“去你那吧，毕竟是麻烦你的事。”
风九霄自己也不太清楚和如妃之间的关系，是敌还是友？可仔细想来，如妃似乎也没有害过她，就且还算是中立的关系吧。她也很少去如妃的宫里，虽然离皇上的行宫偏远，但也幽静，少有人来，宫墙上爬满了绿叶葱葱的爬山虎，走进宫门里，巨大的院子里晾晒着许多白色的宣纸，看起来一片洁白，她啊了一声。
“以前从未来过你这里，没想过如妃您这宫里竟这样漂亮，住起来也应该很悠闲自在吧？”
如妃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越过重重白纸走到里屋里：“只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娱自乐罢了。”
“如妃爱练字？”她问。
“人老了就爱做点什么，臣妾这儿很少有人来，所以就做一些纸来写字。”
“是好雅兴，本宫不喜欢毛笔字。”
如妃笑得爽朗：“皇后娘娘不喜欢毛笔字的事，宫里人人都知道了。”
她们分别坐在了太师椅上，宫女们端来茶叶和紫砂水壶，优雅而轻柔地开始泡茶，用紫砂壶泡出来的茶水格外地香甜，风九霄只抿了一口，便觉得和自己以往喝过的茶水不同，便向如妃请教泡茶的方法。
聊了一会儿，终于聊到了雨妃的身上。
风九霄叹了口气表示无奈，放下了茶杯：“现在棺木已经订好了，就是寿衣，本宫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以前也没有办过。”
如妃理解地点了点头：“的确，皇后你没有主持过葬礼，你还这么年轻，皇后娘娘可以参考以往嫔妃出葬的寿衣，雨妃喜欢湖蓝色，娘娘要么就挑湖蓝色吧。”
“如妃很了解雨妃吧。”风九霄叹了一口气说，“雨妃这么年轻就去了，真叫人难受。”
如妃勉强地牵动嘴角：“是啊，就这么死了，叫人可惜。”
“如妃娘娘，这件事本宫其实也很清楚。”看见她侧目，风九霄的心里顿时有了十成把握，“雨妃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如妃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里有了微微变化，是躲避的目光，风九霄更胸有成竹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皇后知道些什么？”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冷起来。
“本宫知道的，如妃娘娘自然也知道。”见如妃绕话，她也绕了起来。
“皇后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有些细节，本宫还不太明白，如果如妃娘娘能告诉本宫的话，本宫感激涕零。”
“皇后娘娘应该知道一些枝叶末节，那么就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该深究。”如妃的脸色已经不自然起来，风九霄注意到她端茶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她忍不住去想象，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让如妃这样讳莫如深，难道牵扯整个南夏？
“本宫偏偏要深究，如妃应该知道本宫的性格，本宫不喜欢稀里糊涂的。”
如妃看着她，她便也转过头与她对视，两个人在对视的时间里，风九霄就已经完全明白，如妃败了，她即将把所有的真相都倾囊而出。
“皇后娘娘，这件事牵扯很大，牵扯其中的雨妃已经死了，我们决定把这件事永远地雪藏起来。”
听如妃的语气，好像这件事还不止如妃一个人知道，风九霄迅速地回想了一下后宫所有的嫔妃，除了如妃，还有谁？也许是纯常在，也许是露贵嫔？她锁紧了眉看着如妃。
“直接说吧。”风九霄极力克制住自己想问问题的冲动，因为她必须占据主导地位。
如妃沉默了片刻，将所有的宫女都遣了出去，接着叫宫女们认真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风九霄知道她这是要说出来了，仍然保持着神秘的表情。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如妃深呼了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希望臣妾说的这一切你都不要再转告任何一个人，否则后果是皇后娘娘无法想象的。”
风九霄认真地点了点头：“本宫答应。”
“臣妾也希望皇后不要告诉皇上，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继续点头，心想如妃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慕容锐。
“其实这件事，要起源于皇上的母亲，皇上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是个画师，被皇上的父亲看中，先是在宫里当了一段时间的画师，最后被皇上的父亲宠幸了，然后怀了孕，直接被皇上的父亲封为了妃子。但是太后当时很不喜欢皇上的母亲，所以一直想尽办法虐待她，去害她，最后这个孩子就流产了，皇上的父亲就极力保护下一个孩子，也就是皇上，皇上出生之后，皇上的父亲对她宠爱有加，可后来皇上的父亲身体渐渐地不行了，太后就伺机将皇上的母亲打入了冷宫，可后来皇上的父亲的遗嘱立了皇上为皇上，那太后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就只好让慕容墨立成太子。”
“后来呢？”这些风九霄大约都从慕容锐的嘴里听过，“太后一直不喜欢皇上，一直想除掉她是吗？”
“后来，皇皇后一直被关押在冷宫里，皇上当了皇帝，可仍然没办法能把他的母亲从冷宫里弄出来。后来，有了我们，太后就吩咐臣妾和雨妃我们两个人去冷宫里处死皇上的母亲，可臣妾和雨妃当时还小，很多事都不敢做，后来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做成。”
风九霄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说不出话来，这样也好，她就不会打断了如妃的思路。
“太后娘娘又对皇上起了杀心，臣妾想，皇上应该是有警觉的，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应该告诉过你这些事。太后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了……”
“所以你已经有所决定了是吗？”她挑了挑眉，太后的小动作风九霄的确不清楚，但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她应该极力保护慕容锐。
“当然，臣妾心里一直都有自己的决定。”
风九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太后会有什么动作吗？”
“皇后，臣妾一直认为这是皇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