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常在,你们只是听说,有什么真凭实据,直指本宫与他人私通,导致皇上受伤么?”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冷冷地看着纯常在。
纯常在一直是宫中默默无闻的角色,平时不怎么受皇上的待见,但每一日的晨昏定省却十分勤快,因此也挺得太后的喜欢。可没想到现在却放出这么一枚炸弹来,炸的人猝不及防。
此时她淡然一笑,说:“看霜贵妃这么紧张,难不成是真有其事?臣妾说了,臣妾只是听说,霜贵妃要找真凭实据,臣妾没有,但捕风捉影,也要有风有影才可以吧?”
“太后娘娘一向只讲真凭实据,没有任何道理的事情,只凭着捕风捉影,太后是不会在意的。”风九霄轻蔑的目光一个个将她们扫过,唯一一个对于她当皇后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的就是雨妃了。
“本宫既然要让霜贵妃成为皇后,这些事情本宫自然是有所耳闻,但那又如何,都是些胡乱谣传的事情,根本不当真。本宫与霜贵妃也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下月十八是举行封后典礼的好日子,先通知你们,好让你们准备准备。”
太后的话既都这么说了,嫔妃们也就泄了气,这只是通知,根本也就不是商量,就算她们说再多风九霄的坏话也没有用,反倒让风九霄记住了在她封后前,谁是反抗最剧烈的一个人。
“霜贵妃,嫔妃们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在意。”见风九霄脸色不好,太后便派了精灵前去治愈。
精灵走到风九霄的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茶:“霜姐姐,你尝尝这茶,是新进贡的茶,味道很清甜,太后娘娘很喜欢喝,你尝尝看。”
风九霄也不过是脸色较差,心里的不平早已平复,她笑盈盈地接过茶水尝了一口,赞赏地点了点头:“这茶确实不错,清甜而不腻,淡而又浓郁,太后娘娘最喜欢喝的就是这样口齿留香的茶了。”
“还是霜贵妃最得本宫的心意,你们都散了吧,雪贵嫔和霜贵妃留下。”太后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叫她们散了,自己则带着雪贵嫔和风九霄来到了偏厅。
晚晚准备好笔墨纸砚之后,太傅就到了,看见风九霄时他仍旧十分头痛,对她说:“昨日让霜贵妃带回去练习的字,可练习了?”
风九霄沉闷地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将厚厚的一叠纸交给太傅:“这些就是我昨晚练的字。”
太傅拿过一张一看,眉头便蹙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霜贵妃,这字真的是你写的?”
“是。”她的声音低得连自己也听不见。
一旁的雪贵嫔挑了挑眉,站起身从她父亲的手中拿过了一张纸一看,不禁笑了:“霜贵妃,你这是不是拿了皇上的字迹过来?这分明就是皇上写的嘛。”
风九霄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立即跳了起来:“是我自己写的!”她夺过那叠厚厚的纸,从里面找出一张极为不符的宣纸递给太傅,“这是我自己写的。”
那张很不相符的纸上写着大小不均的字,林太傅一看就是出自风九霄的手笔,但其他纸张上的字,却不是她写的。
不愿再深究,太傅只好作罢:“今天要练的字是‘永’。”
“老师,每天只练一个字有什么意思,不如多写一点,怎么样?”第一天练的字是个大字,风九霄整整写了十页的大,后来她一看见大这个字就想吐。
“霜贵妃,微臣已经说了,勤能补拙,在书法上面,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往前走,没有一下子就成功的,想当年,老臣四岁习字,到了十四岁,才小有成就,整整十年的时间。那时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练习过来的,虽然枯燥,但的确有所成。”太傅十分苦口婆心。
对于风九霄来说,这就像是达芬奇画鸡蛋,但达芬奇对画画有兴趣,她又没有,所以当然枯燥无比了。
新一天无比郁闷的练字又开始了,风九霄端端正正地坐着练字,偶尔太后休息够了就会从里屋出来看她练得怎么样,而抄账本的工作目前就只有雪贵嫔一个人在做了。
慕容锐不消多时便来到了金曦宫,虽然风九霄对他使了很多眼色希望他能够解救自己,但他还是目中无人地直接朝太后走了过去,与她一同探讨着安州救灾的事情。
太傅中途休息,风九霄进入了自己练习的状态,与雪贵嫔抄写账本的桌子没有间隔。雪贵嫔身上散出阵阵的果香甜味,闻着很是舒服。
“贵妃娘娘,你知道安州瘟疫的事吗?”就在二人用功之时,雪贵嫔突然开口了。
“知道,安州瘟疫,许多老百姓都逃到了京城来。”她一面点头,一面将抄写完的白纸扔到一旁,有丫鬟小心翼翼地捡过来叠好。“怎么了?”
“听说是有人故意放瘟疫源,这才导致安州瘟疫。”她的语气平静得如一湖春水,风九霄也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是吗?本宫没有听说过,瘟疫是可怕的疾病,需要及时救助,本宫已经让康太医跟着太子一同前去救灾了。”
“娘娘果然是宅心仁厚,臣妾也想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可惜才疏学浅,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只要有这份心就够了。”风九霄冲她淡淡地笑了笑,这才发现,今日的雪贵嫔面白如雪,眸如星星般闪烁,唇小巧饱满,笑起来小巧玲珑,尽显大家风范。
“臣妾听说,贵妃娘娘在京城看了一间赌坊,似乎名叫贵妃赌坊。”
“你久居宫中,还知道这些?”风九霄淡淡地笑了笑,却总觉有股不详的预感,雪贵嫔一向很少和她说话,现在竟然一口气和她说了这么多的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的父亲前段时间进宫来了一趟,臣妾听父亲说的,听说贵妃娘娘的赌坊生意兴隆,很能够盈利,惹了京城很多达官贵人眼红,并找了赌坊很多次麻烦呢。”
风九霄蹙眉,这事情她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一旦有人赚了钱,有人没赚到,那自然是会眼红的,至于找麻烦这种事,她没有听说过。
“现在贵妃娘娘您就要封后了,有多少人盯着您要找您的把柄,您知道吗?赌坊不可能会给您带来好的结果,还请娘娘慎重。”
她这就不明白了,雪贵嫔久久不跟她说一次话,现在这样搭讪,只是为了告诫她赌坊是开不得的?这一次谈话,让原本风九霄已经确定的与雪贵嫔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现在竟然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她迷茫地笑了笑:“雪贵嫔,你的话本宫不理解是什么意思,本宫的赌坊办的好好的,你的意思是,不要继续了?”
“贵妃娘娘不是想做皇后么?贵妃娘娘见过哪个皇后开赌坊的呢?赌坊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害人害己,您办赌坊是盈利了,可赌钱的人却很容易输得倾家荡产,您想过没有?”
风九霄确实没想过别人倾家荡产的问题,她只是想,夏在京能开,她为什么不能开?夏在京能赚钱,她又为什么不能赚?想来想去她所以就开了。
仔细想想,雪贵嫔一定和赌坊这件事有什么渊源,否则她也不会特地跟自己说起。
因此说道:“贵嫔,怎么做本宫自有分寸,不过谢谢贵嫔的提醒,看来本宫要做得更隐秘些才行。”
“先前娘娘不是还打算叫皇上一同去赌坊撑场面吗?娘娘又何曾想过皇上是否愿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九霄笑盈盈的表情立即僵住了,雪贵嫔这话是在找茬儿啊,“皇上自己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意见么?”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希望娘娘能够为皇上想一想,不要太自私了。”
风九霄当然还记得赌坊刚开不久时,她曾让慕容锐去赌坊给她撑场子,慕容锐不管再不愿意也答应了,但后来还是没有去成。现在雪贵嫔突然替他打抱不平,让风九霄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时候,慕容锐突然从里头走了出来,风九霄瞪了他一眼又继续投身进练字中。
“霄儿,字练得怎么样了?”慕容锐径直走到她身旁,低下头去看她的成绩。“还不错,一上午只写了一个‘永’字?”
“老师说,勤能补拙,持之以恒才能够练到精华,你走开,不要打扰我练字。”风九霄现在站起来吼他,但碍着里屋的太后和雪贵嫔的面子,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哟,这练字还练出脾气来了,朕哪里惹着你了?你倒是说说。”
“皇上,您瞧瞧臣妾写的这账本怎么样?”风九霄懒得搭理他,一旁的雪贵嫔却拿着自己的账本站起来给他看。
慕容锐接过账本认真地看了一眼,说:“写得很好,贵嫔,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有空给朕的画提一提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