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冥冥之中她的心被一条线牵着,突然间那条线就蹦得很紧,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摆了摆手,拍着胸口使自己能够顺畅呼吸:“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
玲儿与晚晚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坐在床边的风九霄呼吸困难,她用力地拍着胸口,喝着茶想顺气,但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好像是……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也形容不出来。
这种难受是在她不知不觉睡着之后消除的。
梦里她行走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黑漆漆的街道两边都没有灯,她不知道她在哪里,目的地似乎在前方,寒风刺骨,不知走了多久,前面隐隐约约地有一盏灯,她似乎看见了希望,便一直向前走去。
可怎么也走不到那盏灯的身边。好像那灯只是个虚设,是考验她意志力的虚设。
风九霄最终沉重地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被梦魇缠身,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翻动书页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眉朝那声音看过去,却发现是慕容锐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正在看书,看他的神情似乎看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她浑身无力地挣扎着坐起来,翻开自己的手掌又探了探体温,发现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容锐摇了摇手中的书,对风九霄挑了挑眉:“这不是朕书房里的书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风九霄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卡壳,旋即她佯作无辜地摇了摇头:“是吗?我不知道。”
“云儿她们想去看李如云的养殖地,你去不去看?有蔬菜还有动物。”慕容锐合起书本走到了她的面前,“朕见你气色不好,就带你一起出去走走。”
“清幽身子不好,不能去吧?”风九霄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她已经迷茫,不知对清幽的态度应当如何,但讨厌是在所难免。
“她休息,不去,惠妃要照顾太后也不去,就只有我们三个。”慕容锐实在能够轻易猜出风九霄的心思,虽然她的心思从不会表现在脸上。
“嗯。那我收拾一下。”她点点头坐了起来,其实现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上官佳云。
上官佳云与清幽是亲姐妹,与她不过是交好而已,她厌恶清幽,厌恶一切对她耍心计的人,可上官佳云夹在中间定不好过。这种复杂的纽带让她头痛。
洗漱完毕后风九霄抱着暖炉与慕容锐一同来到了清幽的房间,上官佳云正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清幽,眉头紧蹙着,仿佛已经忘了昔日里这个对她最好的姐姐。
风九霄勉强地笑了笑,道:“云儿,要一起出去吗?”
“霜姐姐!”上官佳云蹦了起来,几乎是一个瞬间她反应过来,连忙嘘了一声,“清幽姐姐在睡觉,我们出去说吧。”
李如云带他们来到养殖地。
消寒山庄虽然坐落在吉州最豪华的地段,但却格外地安静,而在西南处不远的地方则有一处天然草坪,草坪中圈养着一些牲畜,这些牲畜就是为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的。
这块天然草坪大约比消寒山庄大两倍,他们站在草坪上看着广阔无垠的绿草地,还有这些散养着的被大范围栅栏围住的牲畜们一阵感慨。南北边则是蔬菜瓜果地,搭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弓形大棚。
“李大人,这里面有什么动物?”上官佳云指了指西南边,她目前只能看见大量白花花的绵阳和正在睡觉的懒猪,还有一些用小柜子小箱子养着的不知是什么。
“云妃娘娘,微臣带您去看看吧。”李如云神秘地笑了笑,朝前面走了过去。
风九霄却在地上坐了下来,草地干燥而温暖,虽是冬季,但下午的日光却照耀得这里一片发黄。
“云儿,你跟李大人去看吧,我坐下休息一会儿,李大人说等会我们可以进去摘草莓,你看完了我们一起去。”风九霄笑着看她,笑容却是疲倦的。
上官佳云并不细心,她被此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点了点头便同李如云一起前去。慕容锐在风九霄的身边坐了下来,白色的袍子上绣着的花样刺着风九霄的眼睛。
她幽幽地说道:“皇上不去陪云儿,在这里烦臣妾做什么?”
“朕看你心情不好,就陪陪你。”慕容锐随手扯断一根狗尾巴草,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心情好得很,不用你担心。”风九霄冷笑了一声,挪起身子离慕容锐远了一些,“我还是离你远一些,免得有些人不知是皇上对臣妾自作多情,还以为臣妾故意勾引皇上出来。”
慕容锐蹙起眉头,她这样尖酸刻薄的语气让他的嗓子一酸:“我又哪里惹你了?”
“哪儿也没有,你别来惹我,我就不会说你。”风九霄摆了摆手,这个时候的慕容锐看着尤其让人心烦,她体内郁结的这股烦躁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完全不懂,但她就是想发火,不仅是发火,她还想见血,她想杀人,她体内流着杀手的血。
风九霄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发现了某一种奇怪的变化,好像某种设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进入了她的体内,她痛苦地纠结起眉头,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她无力抗拒却又与这股力量在相斥。
她不禁呻吟出声,倒在一旁痛苦地翻滚起来,她感觉到那股力量随着她的皮肤进入她的体内,随着血液不断地深入,不断地深入,直到深深地刻进她的大脑,她发现自己多了点东西,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慕容锐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却见她像是中毒了一般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身子缩成一团僵硬着。他用力将她扭过来躺在草地上,她的额头上渗出了骇人的汗滴,脸色由白变紫。同时他的手触摸到她皮肤时发现灼灼地发烫。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一样。
风九霄绷紧神经咬紧了牙齿,她的理智是清晰的,她不知道老天爷在玩儿什么把戏。她没有吃任何过敏的东西,也没有生病,但似乎有东西进入她的身体,这让她觉得非常……非常的奇怪和难以适应。
“霄儿,霄儿你能听见我讲话吗?”痛苦之中她只感觉有个人在不停地摇晃她。
她点了点头,艰难地说:“你别摇我了,我都快吐了……”她的话都被摇出了波浪感。
这时,剧烈的疼痛和难以忍受的呕吐感一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痉挛过后的疲惫,她睁开眼睛,发现日光刺刺地打在她的身上,而这日光就像是一种能量源,她接触到日光的皮肤变得愈加干净透彻起来。
就像……洗了个很舒服的澡。
风九霄觉得自己完成了异变,她忍不住想到以前的那个世界,电影中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被一个虫子咬了一下之后身体基因就会发生变化,然后就会出现什么特异功能。
当她想到特异功能这几个字的时候她都快哭了,应该是喜极而泣。她看向慕容锐,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指甲都险些陷入了他的肉里:“拜托你跟我打一架。”
她坚信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她急于求证。
慕容锐摇了摇头,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没有烧起来啊。”
风九霄咬了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以前从来都没有一刻觉得像现在这样精力充沛过,她在草地上跳了跳当做健身,慕容锐见她是来真的,因此也站起来做出防御的姿势。
风九霄没有给他任何时间直接冲了过来将他反倒,然后转过身就抱住他的大腿朝反方向用力扭去。她的力气莫名其妙地变大了。
慕容锐痛苦地叫了一声,他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的咔嚓声。
松开了他的腿,风九霄愣愣地看着她的双手,她一定是得到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虽然不知从何而来,但她确确实实地得到了。她的脑海中忍不住幻想着隔山打牛的情景,但这太难了。她决定对慕容锐试试,看她运功后能不能将他运进帐篷。
“慕容锐,我觉得我好想突然间武功增长了很多。”风九霄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却见他脸色苍白,“你的腿没事吧?”
“我想可能脱臼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从慕容锐的脸颊两边流下来,他在风九霄松开手之后再一次地倒了下去。
风九霄一脸抱歉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你这么弱,我送你回去。”
没有跟云儿她们说一声,风九霄扶着慕容锐便回到了消寒山庄。门口的四个侍卫远远地就看见皇上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连忙走上前去帮忙扶住他。
“把他送到我房间里,请太医过来看。”风九霄吩咐道。
她跟随在侍卫的身后,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种奇迹一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真希望现在冰窖在她身边,还能为她解除一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