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温柔一笑:“柳侧妃一定是误会了我家小姐的意思,我家小姐说,柳侧妃你体弱多病,身子又不好,这样的天气站久了会落下病根的,腰有问题的话,对生育可是不好的。”
这不就明显地说她不能生育么?!
也是,柳若雅进王府多年,膝下却无一子,被林水刺中了软肋,气得板起脸就要往林水脸上扇,林水在心中郁闷道:小姐,您是耍了威风,可遭罪的可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好在这一切的‘付出’都即将是值得的。
林水闭上眼。
意料之中的巴掌却没有扇到脸上,她睁开眼,见是南宫御攥住了了柳若雅的手,眉目之中,皆是呵责。
“王爷——”柳若雅绵绵地叫了一声,又奇怪道,“您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是来找林轻寒的?这么想着,她心里就不痛快了。
“你又怎么会来这里?”南宫御看了看她,又瞧了林水一眼,问,“你是?”
“奴婢是林正妃的贴身侍婢林水。”林水屈身,心中汗颜,她已经不记得多少次在王爷的面前介绍过自己了,可王爷却总是记不住。
“本王找你们主子有事,去备饭菜。”
林水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林水的背影,柳若雅十二分地不甘心,拉着南宫御的胳膊撒娇道:“阿御,你听见这贱婢是怎么说我的了吗?她只不过是一个奴婢,竟然敢,竟然敢……”
“本王没听见她是怎么说的,但却听见你是怎么说正妃的。”南宫御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你虽不是相国之女,但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言行举止都应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那是平民百姓,大婶大妈们才会做的事情,看你今日这副样子,着实令本王心寒。”
被南宫御这么一说,柳若雅就眼泪汪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啜泣着说:“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南宫御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冲她点点头道:“回去吧。”
看着柳若雅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南宫御走了两步,推开房门就走进去,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几个侍婢在打扫房间。
“你们主子呢?”南宫御不悦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不知道,我们进来时就没有看见正妃。”几个小侍婢无辜地摇着头。
南宫御握紧拳头,那个叫林水的侍婢,竟然没有传达他的意思?不知道他今晚要在这里用膳吗?还是说她和她的小姐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知道他要来,所以赶紧通知林轻寒跑路?
想到这里,他就气得一拳头砸在了木桌上。
“卫风,把水帘苑里的所有人都给我绑起来,集中到院子里,申时林轻寒若是还不回来,就把他们全都给杀了!”
卫风有些惊惶地看向南宫御,他脸色煞白,从身上散发的怒气使他身边的灰尘都飞速远离,可……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
不过王爷的命令小的当然得照办,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水帘苑的老老小小就被全部五花大绑,扔到院子里集中起来。
南宫御的怒火才逐渐消退,坐在石凳上,冷冷地看着那些满脸惶恐的无辜受害群众:“你们最好立即祈祷你们的主子赶紧回来,否则你们今日注定血洒于此。”
从他的目光之中,迸射出的冷漠光芒,完全符合了他黑面阎王的称号!他生气时的目光是那样的阴森恐怖,好像一张要将全世界都染黑的黑纸!
而此时,坐在房顶上品尝着美酒的林轻寒,看见这一幕,惋惜地摇了摇头:“性格真是暴戾,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小姐,您还是下去吧,您看因为您,好多人即将死于非命啊。”
“酒还没见底,见底了再下去吧。”林轻寒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和南宫御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为何要来找她?找不到她还发那么大的火。
林水悄悄地瞄了一眼酒坛,还有一大半。
就这样,在林轻寒的悠哉悠哉和林水的心急如焚下,众人终于即将迎来申时。
南宫御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愤怒地站起来,而面前的那些侍婢们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看来你们主子真的是落跑了,那本王也回天无力了,卫风——”
“等等——”柔弱的话音刚落,林轻寒和林水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此时,林轻寒满脸通红,正被林水搀扶着,步履蹒跚,似乎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
南宫御不知道她在搞什么花样,不满地皱了皱眉:“你终于肯回来了?”
“王爷,妾身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妾身方才出去看郎中,现在才回来。”说着,林轻寒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看了一眼一群跪在地上的人,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晚膳?本王妃也还没有用膳——”
南宫御眯起双眸,一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审视着林轻寒,但她绯红的脸颊,微皱的眉头,苍白的唇,一切都似乎已经说明她是真的病了。
“罢了,卫风,放了他们。”既然主人已经回来了,那他也没必要责罚了,挥了挥手,径直朝林轻寒的房间走去。
林轻寒冲林水眨了眨眼:“我就说了这招有用。”
“险棋。”林水摇了摇头。
众人进了房间,林轻寒被林水搀扶着坐在了软椅上。
“你虽新进王府不久,但也是相国之女,怎会不知道王府中有大夫院?”
林轻寒十分无辜地睁着杏眼:“是吗?妾身并不知道,以前在相国府,向来都是生病无人管,死了也无人葬的。”
听到林轻寒这么说,南宫御愣了愣,即使是这样令人觉得难以接受的话题,她仍然是面无表情,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突然间,南宫御觉得林轻寒绝非一般女子,她那不受宠的身世被当作她的笑谈,但他却对自己同样的身世讳莫如深,因此可以推断出,她拥有着十分强大的心防,并不能轻易攻破,而同时也对她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这样坦然自若地将自己的伤疤揭露。
“所以,王爷找妾身所为何事?”林轻寒颇有些不耐烦,揉了揉自己已经前胸贴后背的肚子问道。
“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了,侧妃们都会准备礼品,你也要准备准备。”
“不是王爷亲自挑选么?咱们做家眷的,为何还要准备?”再说了,这国家除了皇上便是太后最大,太后作为一国之母,什么珍稀的宝贝没有见过?她们送的东西能上台面么?
“太后不爱金银财宝,只爱世上稀奇的玩意儿,往年侧妃们都会准备,所以本王通知你一声,如果侧妃们准备了而你没有准备,会丢了本王的脸。”
林轻寒挑挑眉:“那又如何?丢的又不是我的脸。”
“你真以为,众目睽睽之下拿不出礼品的你,不会丢脸?”南宫御冷笑一声,到底是该说她傻还是太无所谓?
林轻寒翘起了二郎腿,认真地考虑了一番道:“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这是你本分!”南宫御恼火起来,原来她这么犹豫不决,就是因为没好处!这女人真是可笑,嫁进他王府还这么不安分么?
“本分?”林轻寒挑起眉,她瞥向林水,“你出去。”
林水看着林轻寒眼底的火气,不由得为南宫御担心起来:“小姐,您……”
林轻寒猛地拍向桌子:“我让你出去!”
小姐发火了,后果很严重!
林水幽幽地看了一眼南宫御,心说王爷您就自求多福吧,接着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南宫御对林轻寒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很不解:“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