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开入了一条两侧栽种着高大梧桐的道路。
“蓝小姐,快到了。”方超提醒她。
蓝裴琳坐在轿车后排的座椅上,目视前方,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感到隐隐的紧张起来。
当蓝裴琳看着慕家大宅那道黑色的雕花大铁门缓缓打开时,紧张的心情到达了一个极致,她微微的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暗暗调节自己的心情。
轿车缓缓驶入占地面积巨大的别墅。
大门打开,一条红色枫叶大道就在蓝裴琳面前展现开来,大道的尽头,便是内宅。
枫叶大道很宽阔,树木十分高大,道路两侧的树木枝枝蔓蔓错落交织,仿佛一条红色的长廊。
地面上,掉落的树叶被整齐的扫至道路两侧,秋意正浓。
午后的阳光从错落交织的枝蔓中洒落下来,美的好似一副油画。
然,此时的蓝裴琳却无心欣赏着美景,小脸紧张的绷着,直到轿车停下来,方超拉开车后座的门,唤她下车,她才慌忙点头下车来。
司机老吴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一位管家模样的老妇人毕恭毕敬的把蓝裴琳和方超迎进客厅,“蓝小姐,方特助,你们先坐一下,我让人把行李安置好。”
蓝裴琳颔首,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老妇人,只得朝方超看了一眼。
方超微笑着介绍:“蓝小姐,这位是慕家的管家赵妈。”
“赵妈好。”蓝裴琳说。
“蓝小姐,快请坐。以后就拿这里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赵妈说。
“赵妈,蓝小姐送到了。公司里还有事儿,我就不坐了。”方超说。
“方特助,您忙。”赵妈起身将方超送出门。
蓝裴琳环视了客厅一圈,欧式的设计,乳白的色调,高端典雅,大气恢弘。
客厅的正中央放置着一架老式钢琴,蓝裴琳在大学里选修过一段时间的钢琴课,会弹的曲子不多,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手痒,很想上前弹一弹。
手指轻轻的触摸着琴键,清脆悦耳的琴声从指尖传来,果然是好琴。
刚弹了一两个小节,余光瞥见赵妈走了进来,蓝裴琳连忙站起身来。
“蓝小姐,你喜欢弹琴?”赵妈微笑道:“这架钢琴是少爷的心爱之物,都不许我们碰呢。不过您喜欢弹就弹,不碍事儿。”
“我不太会弹。只是看着新鲜罢了。”蓝裴琳一听这是慕瑾谦的心爱之物,瞬间就不敢再去碰触了,生怕给弄坏了。
赵妈看她这么说,只是笑笑,接着说:“蓝小姐,您身体还没痊愈需要休息,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行李也放进去了,现在要不要带您去看看?”
“好的,有劳赵妈了。”
“哪儿的话。蓝小姐您太客气了。”赵妈说:“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吧。”
顺着旋转楼梯,赵妈将蓝裴琳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
卧室的面积超大,房间主色调为黑色,设计的低调而奢华,更加衬托出房间主人矜贵稳重的气质。
蓝裴琳隐隐约约的察觉这间卧室并非客房,难道是?
“赵妈,这间房间是……”蓝裴琳问道。
“回蓝小姐,这是少爷的卧室。”赵妈说。
蓝裴琳一个激灵。这果然不是客房,可这居然是慕瑾谦的卧室,赵妈把她带来这里是几个意思?
蓝裴琳又飞快的扫视了一圈房间的布置,视线落到了卧室正中唯一的一张大床上。
只有一张床,那晚上怎么睡?蓝裴琳又看到房间里还有一张大沙发,足够一个人睡的。难不成,以后她就要可怜的睡沙发不成?难不成诺大一幢别墅没有一间空的客房?
赵妈好似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蓝小姐,房间是按照少爷的意思安排的。”
果然是这个可恶的男人的意思。
“赵妈,这个别墅里还有其他人住吗?”蓝裴琳问。
“这幢别墅不是慕家的老宅,这里平时都只是少爷来住,没有其他人。”赵妈说:“我也是偶尔过来伺候大少爷起居,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老宅。少爷说了,你们结婚后就住在这儿。”
蓝裴琳:“……”
老天爷!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太奢侈了吧。真是有钱烧的,简直是浪费资源。蓝裴琳心里暗暗腹诽着。这样岂不是每天都要和他两个人独处了吗?想到这儿,蓝裴琳顿觉周身都冰凉了起来。
“蓝小姐,需要我帮你整理行李吗?”赵妈问。
“不……不,我自己来就行了。”蓝裴琳说。
“那好,蓝小姐,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您就按这个遥控器。”赵妈将一个精致的类似汽车遥控器的东西递给蓝裴琳。
赵妈走后,蓝裴琳把行李箱打开,开始整理行李。
她打开衣柜,却没有心思欣赏慕瑾谦犹如服装展示柜似得一排排衣物。在挂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柜已经空出了一半,让她有种错觉,这是为了等她把衣物填满。
整理完行李后,蓝裴琳有点疲倦,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大床上。
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她翻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翻开电话本,找到慕瑾谦的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事实上,认识到现在,他也没有主动打给她过。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直到屏幕快要暗下去的时候,蓝裴琳才终于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那头很安静,蓝裴琳没有听见任何别的声音,直到慕瑾谦清润平静的声音响起来:“怎么?”
蓝裴琳听到这两个字,蓦的一僵,心里却忽然无声的苦笑起来。
对啊,他们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没有相知相爱,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甚至两个人彼此都还不怎么熟悉,却在明天就要去民政局领证,完成法律上的结婚形式。是不是很可笑。
蓝裴琳安静了片刻,才开口道:“你确定要娶我吗?”
慕瑾谦在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将手里的香烟搁在烟灰缸边弹了弹烟灰,随后才平静的一如往昔的开口:“我们婚前协议都签好了,你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