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少女跟静云差不多的年纪,只是略小一二岁,也是第一次与一个异性少年有这么亲蜜的接触。
而与这个英俊不凡的少年相识也不过一会功夫,竟然心甘情愿地把洁白无瑕的玉足交到他手里,真是不可思议!
静云捧着那纤美玉足,愣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心里道:“我这是怎么了?岂不闻非礼勿视色即是空的道理吗?如此胡思乱想,真是罪过!”
想到这,忙收摄心神,摒弃男女情思杂念,说道:“姑娘,你要忍着点,我要用力了呀。”
少女口气甚是坚决,说道:“小师兄,你接吧,我忍得住的!”
静云道了声“好!”双手猛一用力,一拉一挫,只听“咔”的一声,已把少女脱臼的脚掌接驳合好,恢复了原位。
那少女见了,赞道:“小师兄,好手艺!请您帮我捡些草药过么?”
静云答应一声,把撒落的草药捡起放入药篓中,才拿来交给少女。少女挑些草药请静云搓出汁液,帮她涂缚在脚伤处。
静云一边替她涂药一边请教少女名字,少女娇嗒嗒的道:“我叫姚秋萍,秋是秋天的秋,萍是浮萍的萍。”
静云颌首道:“唔,姚秋萍,好,秋萍秋萍,秋风江上一浮萍,好好听的名字。”
少女一听甚喜,嫣然笑道:“小师兄,你可真有文化,普普通通一个名字,差点给你说成诗歌了呢!”
静云谦逊道:“哪里?这不过是你的名字好听罢了。呃,秋萍姑娘,请问你家在哪里?你这脚和腰又受伤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姚秋萍脸现忧色,黛眉重锁,莺声历历道:“我家在中峰寺附近的村庄里,距离这有十多里远,我可能没办法自己走回家的了。师兄肯送我回去那是最好不过,但……但您怎样送我呢?”
静云也觉有些棘手,扶着她走吧,她脚伤腰疼的,况且又是在崎岖陡峭的山道上,也是难以行走。
但话已出口,说过要送人家回去的,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把一个伤者丢在这里,况又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万一有歹人碰见,后果不堪设想!
静云想了好一会,说道:“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如果不介意,就让我背你回去吧,你看行吗?”
姚秋萍犹豫了一阵,嗫嚅道:“看这情形,也只有这样子了,可是小师兄,那……那不是大辛苦你了吗?”
静云道:“嗳,这算什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反正今天有空,我就把这当作练功好了。”
姚秋萍嘻嘻笑道:“静云师兄,你把我当成佛呀?我可不敢当呢,不过,你说当作练功嘛,这还差不多,反正你们也常到清音阁下面去打水的嘛。“
话音未落,忽又叫道:“哎哟,这不是把我也当成水来挑了吗?呃……不过也差不多,反正我也湿漉漉的,哈哈哈……”她一边说着,一边娇笑不停,静云受她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笑了一阵,静云将药锄飞抓等捡来放进药篓里,说道:“对了,我还想跟你们父女学些采药用药的本领呢,这么说来你也算是我的师父了?既然师父受伤了,我背你回去也是做弟子应尽的职责呀。师父,您说呢?”
姚秋萍给他逗得乐了,抿嘴一笑,继而又装出一副师父的样子来,粗着嗓子说道:
“咳咳,如此,那就有劳徒儿啦。徒儿呀,那你就过来,背为师回家去吧……”
姑娘话未说完,己笑得花枝乱颤。静云趁势向前一蹲,把背放到她面前,故意装出对“师父”毕恭毕敬的样子来,道:
“是,弟子遵命,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您老人家就请上吧!”
姚秋萍双手扒着静云的肩头,把娇躯贴在他背上,道声:“好了,徒儿,起来吧。”
静云应声是,站了起来,又把药篓拿在手里,姚秋萍道:“静云师兄,药篓子还是给我拿吧,你背着我再提个东西可不方便。”静云递上给她,姑娘接了过来提在手里,二人说说笑笑的向中峰寺方向行进。
静云背着湿漉漉的少女,只觉背上凉丝丝的,但柔若无骨的玉体又是无比温暖,更兼酥胸摩肩,青丝绕颈,姑娘吐气如兰,阵阵幽香袭扰鼻端,酥酥痒痒的,又觉无比舒服,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静云心神欲醉,不觉飘飘然起来,步履也轻盈了不少。
静云背着姚秋萍一路翻山越岭,攀爬青石磴道,行至中途已有些喘气,汗湿衣衫,散发出阵阵汗香。
姑娘闻着静云身上那种少年男子特有的气息,亦是心神荡漾,如痴似醉。但见她脸上红云飞掠,眼如秋水横波,迷离而飘幻,心底里隐隐生发出一个念头来:
“希望这条路长长的,直至天边,永远也走不完,那该多好呀……”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愿望,她也说不清,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太奇妙了,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觉,只想永远留住,永不消逝才好。
姑娘虽愿路远长,快乐时光总易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中峰寺,直待静云一连问了三次她家何在时,少女才恍若梦中苏醒,莺声历历地指点回家道路,到了一座吊脚楼前,又道:“静云师兄,这就是我家了,呃……麻烦您顺便把我背上二楼好吗?”
静云答应一声,顺着木板楼梯,吱嘎吱嘎的走上二楼,还没到门口呢,姑娘便叫道:“爹爹,我回来了。”
此时门正开着,静云抬脚迈了进去,却听里面一人应道:“好闺女,回来就好,今天都采到什么药了?”
边说边走了出来。静云一看,只见这人五十上下年纪,中等身材,尖下巴,面色焦黄,颏下蓄着三撇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布帕包头,身着苗家服饰。
静云看了,若非听得姚秋萍叫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相貌平平的苗族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一代药王:峨眉药仙!
峨眉药仙出来看见宝贝女儿趴在一个陌生小道士身上,不觉又惊又愕,厉声斥道:“萍儿,哎呀!你……你……你怎么让一个小道士背你?这……这这成何体统?说,是不是这个臭道士打的什么坏主意?”
说着背转身去,不看他们二人,由于过于激动,堂堂峨眉药仙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了。
姚秋萍看见她爹这样子,先是一愣,觉得委屈,继而噗嗤一笑,等静云把她放在竹椅上坐好了,方才说道:“爹,您说什么呢?看你都想哪去了?今天若不是这位小师兄相救,女儿我早就没命了呢!”
药仙听了回转身来,果然看见女儿脚上缚有草药,不觉一连串的急问道:“啊?萍儿,怎么回事?他怎么救的你?你的脚怎么伤了?你衣服又怎么湿了?”
姚秋萍道:“爹,是这样的,我在一线天石壁上采药时,钩在树上的飞抓突然滑脱了,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当时我以为必死无疑了呢,幸亏这位静云师兄经过把我救了,不然我就再也见不着爹爹你了呢!”姑娘说到后来,都有些哽噎了。
药仙姚世年听了,吓得大呼小叫道:“哎呀,我的萍儿呀,叫你采药不要爬那么高,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你偏不听!呐,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叫爹怎么办?呜呜呜……”说着说着,竟如小孩子般,哭出声来。
静云看在眼里,一方面大感奇怪,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峨眉药仙,说哭就哭,一方面也为他们父女情深感动,姚秋萍也是泪蕴于眶,柔声道:
“爹,女儿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看把你急得,以后我听你的话,不爬那么高了好吗?”
峨眉药仙脾气怪,哭笑无常变化快,听了女儿的话又转惊为喜,手捻山羊胡子笑道:“嗳,对了!这才听话嘛,这才是爹的宝贝女儿。呃?不对呀,这位小道士有那么好的功夫?那么高摔下来他能接得住你?”
说完转过头去,双目乱翻,对着静云就是一顿猛瞅。
原来姚世年也会武功,他有时给峨眉弟子治病后,无为道长为了感谢他,便传了些峨眉武艺给他,他也教他女儿一些武术剑法。因此他深知从十余丈高摔下的冲击力有多大,很多身强力壮的人都不一定敢伸手去接人的,何况面前这个小道士不过十五六岁,能有多大修为?居然能在一线天救了他女儿而自己又不受伤?
姚秋萍道:“爹,你听我说,是这样的。”
于是便把静云救她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姚世年听了方才恍然大悟,蹿了过去一把将静云抱了起来,大声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你那招借力使力化力卸劲之法用得好哇,不然我的宝贝女儿可就没命了,多谢你了。哎呀,受我一拜先!”
说着一下丢下静云,扑通跪倒纳头便拜,可把静云闹得手忙脚乱,心里暗道:
“这药仙脾气果然古怪之极,刚才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的,生怕我拐走他女儿,一转眼又向我磕起头来,变化之快令人始料不及!”
心里想着,忙也跪了下去磕头还礼道:“药仙前辈,这使不得,快快请起,这可折煞晚辈了!”
姚世年不管不顾,自己磕了几个响头后,才拽着静云一同站起来,瞪眼喝道:
“什么使不得?难道我女儿的命那么不值钱吗?她的一条命还比不上我磕几个头吗?嘿,小道士不会说话!”
静云给他弄得哭笑不得,己领教过他的古怪脾气,不再与他争辨。
姚世年怪眼翻了几翻,又问道:“小恩公,请问你在哪个道观修行?尊师又是哪一位?”
静云道:“晚辈是碧霞宫的静云,本派掌门人正是晚辈恩师。”
姚世年一听叫道:“喔,原来小恩公是无为老道的徒弟,怪不得如此侠义心肠。呃,其实我与你师父的关系也不错,他曾跟我学过一些医术,我也跟他学过三招两式,彼此都有来往。”
静云道:“药仙前辈,您老就别那么客气了,不要叫我小恩公了,叫我静云就得了,好吗?”
姚世年看着静云,翻了翻眼,一拍他的肩膀道:“好吧,那我就叫你静云。你也听我的,不要叫我前辈药仙什么的,干干脆脆,你就叫我一声老伯得了,就这么定了!”
静云见他脾气虽然古怪,但也算爽快之人,也就答应了。
正在这时,姚秋萍突然“哎哟”叫了起来,姚世年吓了一跳,皱眉问道:“萍儿,你怎么了?”
姚秋萍道:“扭伤的脚和腰又疼了,脚踝这里好象更加肿了呢。”
姚世年一拍脑袋道:“哟哟哟,看爹都糊涂了,怎么忘了给你治伤了呢?嘿,还没老呢,便糊涂了!不过还是先换了干净衣服再治伤吧。”
说着出手如电,先点了姚秋萍身上脚上数处穴位,帮她暂时止住疼痛,于是秋萍便能行动了,自己进她的闺房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出来,姚世年已把药物配好,替她女儿涂了又解开刚才封住的穴道。
不多一会,姚秋萍脚上肿胀已消,也不叫疼了,只是有些瘸拐而已。静云看在眼里,心里暗赞其医术手法之高明,堪称神效,不愧药仙之名!
姚秋萍见静云对她爹流露出钦羡之情,便趁机道:“爹,静云师兄想跟您学些医术和采药认药的本事,你愿意教他吗?”
药仙姚世年道:“什么?静云想跟我老人家学本领呀?那可太好了,爹刚才还在琢磨要找个机会来报答他呢,现在倒好,不用找了,机会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