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云摇手道:“那可不一定,各位别把我抬得太高了。想那严嵩又不会武功,我还不是杀不了他?可笑不少人还说我是什么盖世英雄天下无敌呢,哈哈,这可够讽刺的吧?”
宋长老也摆手道:“哎,少侠不能这么说,说句公道话,若是一对一公平决斗,别说当今天下,就是前后百年,武林中也找不到可以打败你的人,就连与你比肩而立平起平坐者也难以找得出来!”
如此评论,可谓是至高无上的赞誉了,试想武林中有谁能当得起这样的赞誉?有谁敢领受这样的赞誉呢?陈浩云自然是有资格的,但他也不敢领受,当即连连摇手道:“宋长老千万莫说这样的话,愧煞人也!若让别人听到岂不笑掉大牙了?说不得的!”
烟王赵昆鹤把眼一瞪,喝道:“什么说不得?什么愧煞人也?你陈浩云当不起这样的赞誉天下有谁当得?呀?”
陈浩云还是不肯接受,说道:“古人言,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在南阳府衙和严府里,我不也两三次被别人打得大败而逃吗?哈哈。”
烟王道:“那怎么能算数?那几次你都是受人暗算,兼且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发生的事,不是一对一公平的决斗。嗯,不过,话虽如此说,你有虚怀若谷不务虚名的胸襟还是好的,更加令人钦佩。”
黄丽丽听着两位老前辈对陈浩云的赞誉,很为心上人高兴,这时想起一事来,问道:“宋长老,您刚才说倭寇大厉害了,他们怎么个厉害法?您身上的破布条都是他们给弄的的吗?”
听得黄丽丽问话,宋长老道:“何止破布条?身上还受了几处小伤呢。这倭寇的刀法,与咱们中华各派的刀法大不相同,刀法套路甚是简单,大都是双手持刀,呀呀怪叫着,直上直下,猛砍猛劈,每一刀都使出全身力气。
他们的步法很怪异,双脚叉开,成八字形,一蹦一跳的,身体前倾,活似只青蛙。当然,倭寇刀法虽以直上直下为主,也有横砍斜劈的。
但可能就是因为简单,力道特别凌厉,特别直截了当,刀刀劈出,都是致命的杀手招数,快而狠准,一般之人甚难躲避,我刚才带去的几个帮中好手,刚到庄边,还没见到倭寇头领呢,便都死伤在了他们刀下!”
烟王听了喝道:“宋海东,放你个狗臭屁!你既没进到庄中,为何先前你又说见着严世潘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哼,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么?”
这赵昆鹤人虽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脾气却甚是怪异,不管你是谁,只要他看你不顺眼,说话不中听的,他张口就骂你个狗血淋头,常常令人难堪,但若相处日久,习惯了也便不觉得什么了。
宋长老自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也不与他呕气,解释道:“虽说我们没进到朱家庄园内,但与倭寇打斗一阵后,却见母夜叉与黑无常跑了出来,见倭寇把我们砍得死的死伤的伤,他们也懒得出手了……”
宋长老宋海东话还没说完,跛足烟王又喝骂道:“你还是瞎扯蛋,你也只是见着母夜叉与黑无常而己,你又怎知严世潘便在庄中?”
这回,宋长老也有些生气了,白了他一眼,大声道:“严世潘父子是黑无常他们救的,他们自然会在一起,见着黑无常二人不就等于知道严世潘父子的下落了吗?再说我也听得严世潘问话的声音,这还假得了么?哼,老跛子就爱大喊大叫!”
赵昆鹤听了,这才不吱声,陈浩云问道:“请问宋长老,你听到严世潘问什么啦?”
宋长老道:“我听到严世潘在庄内大声问是什么人来这捣乱?黑无常回答说是一群叫化子,叫他不用担心。后来我一看风头不对,便拼死杀开一条血路,带着兄弟们跑到这里来。”
说着拍胸道:“唉,好在黑无常二人没有出手,咱们做化子的,脚上功夫都还不错,倭贼脚短追不上咱们,否则命都没了呢。想我宋海东纵横江湖多年,似今天这么狼狈的局面,却是少之又少!”
陈浩云安慰道:“宋长老,您放心,今日之仇,不久之后就可以报的了,死去的弟兄,他日咱们定要叫他加倍奉还。”
宋长老看着陈浩云,目现感激,说道:“少侠,您说的话我相信。嘿嘿,只要白衣少年一到,天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陈浩云刚想阻止他给自己戴的高帽,宋长老忽又道:“倭贼刀法虽说大都简单明了,但有些厉害的武士,刀法也颇为诡异的,与咱们中原刀法大相径庭,令人匪夷所思,他们的刀也与咱们不同。”
黄丽丽问道:“宋长老,你且说说,那些东洋高手的刀法又是怎么个怪异法?还有他们的刀又是怎样的?”
宋长老道:“咱们的刀法大都走弧形圆形和直线,他们的大都是直线出招。那些高手诡异之处就是有时反其道而行之,初始时走直线,走到半道时突然折回来,扭来扭去的,又或走之字形路线,打你个措手不及。
还有咱们一招使完,往往接着使第二招,第三招,但每招都与之前招式不同。
东洋高手却不是这样的,他们一招使完,并不抽刀回来发第二招,而是刀把一转,掉转刀锋,还是便原先那招,只不过是倒着使而已,招式虽一样,但因他是倒转把式施为,往往令对手意想不到,让人防不胜防,怪别扭的,有时甚至不知如何防范才好。”
宋长老说到这,又道:“呀,不瞒各位,刚才若不是我老化子闪避得快些,向后斜闪了一下,就差点让倭寇给剖腹开肚了呢。”
说着一指左边裤腿与左边衣襟,果然只见他左腿内侧衣裤上,自下至上裂开了一道直直的裂缝,几达左侧胸部,想起当时凶险景象,不禁让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宋长老抖了抖裤脚,继续道:“倭贼所使之刀,比咱中原武林人士使的一般刀都要长,刀身颇直似柳叶刀,但其刀头处微弯而尖,不知是用什么钢铁铸造的,甚为锋利,寒光灼灼的,看着就够吓人的了。
陈浩云听罢,傲然一笑,道:“好,宋长老既说倭贼刀客这么厉害,今晚我便去会会他,看他有何惊人能耐,又能否将我如何?”
宋长老一听惊道:“少侠不可!虽说你神功盖世,天下难觅对手,但他们人多势众,还是等我家帮主带着大批人手到后,咱再去将他剿穴一举捣毁,岂不甚好?”
黄丽丽与烟王听宋长老说得这么严重,也怕陈浩云此去危险,二人也殷殷相劝,没办法,陈浩云只好道:“各位,我此去不一定要与他们交手,我主要想去探看庄里的路径,看有无机关陷阱,免得咱们人马大举进攻时遭了暗算,如此,你们该不会担心阻拦了吧?”
宋长老与烟王互看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黄丽丽心悬心上人安危,哪肯让陈浩云一人孤身冒险?因此道:“云哥,我也跟你一起去,你若准许,我便依你,让你去。你若不肯,我也不让你去!”
黄丽丽说话口气甚是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陈浩云想了想,只好道:“好吧,丽丽,咱们今晚一起去探看敌情,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待会天稍黑些便出发吧。”
黄丽丽这才高兴道:“好哇,天也快黑了,吃些干粮打个盹,养好精神,咱就出发喽!”
看她高兴的神情,就似去旅游似的,丝毫不把危险放在心上。这也难怪,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同闯龙潭虎穴,携手过刀山火海,也是一种浪漫,一种悲壮的浪漫,一种伟大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