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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三峡行吟趣事多(二)

段竟翔道:“好一句‘归心异波浪,何事即飞翻“,杜甫老先生寥寥十字,即写江景亦抒心情,大家手笔,果然非凡。唉,也罢,且让我亦借古人之诗,以咏西陵峡险。”

说着,要过酒来,喝了好几大口,站立船头,指手划脚,恍若文人发癫,骚人弄醉,放声吟了一首《西陵峡》:

“绝壁耸万仞,长波射千里。

盘薄荊之门,滔滔南国纪。

楚都昔全盛,高丘烜望礼。

秦兵一旦侵,夷陵火潜起。

四维不能设,关塞良难恃。

……

江山若有灵,千载伸知己。”

段竟翔放浪形骸地吟诵着唐代诗人杨炯所作的《西陵峡》,众人则击掌相和,以增雅兴。

不多一会,诗已吟完,但大家仍沉浸在古意盎然的诗韵里,久久回味,似乎想从文字中去体味诗人的意境,通过眼前江山,获得心灵的感应,与诗人成为知己。

“江山若有灵,千载伸知己。”这不正是诗人所要追求与达到的吗?

忽地一声咳嗽,打破了弥漫在众人心间的浓浓诗意,只听得杨先党嚷嚷道:“唉呀,你们低头闭眼晃呀晃的干什么?有毛病!”

段竟翔正自陶醉着,被他一嚷坏了雅兴,甚为不悦,白了杨先党一眼,气呼呼的道:“什么有毛病?我们正在心与古人通,一起感受诗情画意,唉,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个大老粗,也不懂诗词歌赋,说了也白说。”

杨先党被段竟翔抢白了一顿,想发作也不是,不发作又心有不甘,气鼓鼓的,一时怔在那里生闷气,看着滔滔江水,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忽地一拍脑壳道:“哼,不就作诗吗?我也会!”

说着,劈手从段竟翔手里夺过酒葫芦来,一仰脖子,咕咚咚喝了几大口,随后一晃脑壳,也不理别人惊讶怀疑的目光,不管不顾地自己瞎念了起来:

“呀哈哈,我来了,长江长江我爱你。你的水呀可真多,就象美女流眼泪,哗啦哗啦到处流。滚哪滚哪直打滚,太阳照在你上面,一闪一闪亮晶晶,就象尼姑那双眼,一眨一眨看着我,眨得我心里痒痒的……啊,长江……”由于他自我感觉良好,不但“念诗”,还手舞足蹈起来,以增“诗境”。

一首“诗”还没念完,几个女孩早己笑得泪水直流。梁满更是被一大口酒呛得,喷了雷松一脸。

雷松大怒,骂了句:“他娘的,敢喷我!”就欲起腿踢梁满,却被张雁瞪了一眼,喝道:“你敢!”吓得雷松把踢至半途的脚硬生生地收回,低头垂手在一旁气鼓鼓生闷气。

小魔女张雁喝退雷松后,摇摇摆摆走到杨先党面前,先冲他扮了个鬼脸,然后道:“呸呸呸,羞羞羞,呀哈哈,我来了,长江长江我爱你……一闪一闪亮晶晶,就象尼姑那双眼,一眨一眨看着我,这也叫诗吗?狗屁!”

朱中华笑道:“杨师兄,你也大不象话了,连你平生第一次‘作的“诗也念念不忘尼姑,人家尼姑是清修之人,岂会跟你眉来眼去的?笑话。”

方翔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明明是你不怀好意觊觎人家,看见那个叫什么仪真的女尼便猛给人家抛媚眼,使劲眨眼睛,却反说别人向你眨眼睛,真是瞎臭美!”

杨先党难得当一回斯文人,没想到第一次“作诗”便被臊得无地自容,当下双手一捂脸,嚷道:“你们知道就得了,何必说破?留一点点自尊心给我好不好?哼,不理你们了!”

说完一跺脚,哧溜一下钻到了船舱里,再也不出来了。大家见他神情忸怩滑稽,不由又是大笑。

杨先党溜后,接下来又有数人也各吟或现作了一首诗。就要轮到黄丽丽了,陈浩云望着她道:“丽丽,你打算作何诗呢?”

黄丽丽嫣然一笑,美目凝视着陈浩云,道:“作诗我是远不及你的,不过面对如此雄伟长江,此处虽不是赤壁,但东坡居士那首铿锵激昂的赤壁怀古不是更能显其威壮吗?”

陈浩云听了,击掌道:“壮哉,壮哉,面对天下最为雄奇峻伟的长江,放声歌咏似‘大江东去”这样的诗词方才恰当,方才恰当呀。呀,那丽丽你的意思是…

黄丽丽温言笑道:“我的意思是,想请你和我搭挡,咱们共同来演绎苏东坡这首脍炙人口的千古名词。”

“哦,如何演绎法?”

“你吟咏,我舞剑,可好?我知我的剑术不怎么高明,是远远比不上你的,不过,不就图个高兴吗?高兴就好,是不?”

未待陈浩云说话,方翔已抢着说道:“对,高兴就好,高兴就好,黄姑娘,别大谦虚,看美人舞剑,本身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美事。昔有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在这滚滚长江上,今有丽丽剑舞,美哉美哉。小师弟,你就放声歌咏吧,我们给你和声。”

陈浩云抱拳一揖,道:“遵命,师兄。”又喝了两口酒,卓立船头,面对长江,弹剑歌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方翔段竟翔等人和声道:“哟嗬。”与此同时,黄丽丽亦己提剑出场,剑诀一领,使出“峨眉霞光剑”法来,刹时剑光四射,宛若灿烂霞光,人们不禁齐喝了一声“好”。由于她今日所穿乃一袭粉红衣裙,人又美如天仙,这一使剑,翩跹来去,犹似穿花蝴蝶般,这哪里是在舞刀弄剑?分明就是嫦娥霓裳舞。陈浩云继续吟道: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众人击桨拍舟和道:“哟呵嘿,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多少豪杰。”

由于陈浩云吟词时运上了浑厚内力,音清声朗,响遏云霄,声震两岸山谷,回音不绝,如环绕立体声,更增豪情韵味。看着眼前情景,姚秋萍亦受感染,一时兴起,拔剑入场,道:“丽丽姐,我陪你共舞,如何?”

黄丽丽道:“好呀,我一人舞剑,正感孤单,有你陪我,正正合适。”

于是二名美少女搭档,在船上挥剑袅袅婷婷的对舞起来。黄丽丽穿的是粉色红衣,姚秋萍则是一袭绿裙,一红一绿二佳丽,招来剑往,翩跹起舞,互为映衬,更显妖娆多娇,耀目生缬,一时人们都看得呆了!

连陈浩云亦忘了念诗,只定定的看着美人对剑。舞了一阵,二美人忽觉不对劲,不觉停了下来,一看众人傻样,二人含笑互望了一眼,姚秋萍噗嗤笑道:“静云师兄,你咋不念了?剑伴诗行,你不念诗唱词,我们怎好舞剑呢?”

陈浩云脸一红,忙道:“你们二人对剑太好看了,如仙女舞蹈,又似彩蝶纷飞,我都只顾看你们舞剑而忘了念诗词了呢。真是失礼!来,我再念。”说着,背过身去,眼望滔滔长江,清了清嗓子,放声歌道:

“遥想公璜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呀哈哈,还酹江月哪,可惜现是白天,有日无月呀。也罢也罢,我且把太阳当月亮,一敬长江!”

在陈浩云慷慨放歌的同时,黄丽丽与姚秋萍二少女又已挥动玉臂,轻舞飞扬地舞起剑来,一时但见剑光霍霍,飘瞥江面。

随着诗词时而舒缓时而奔放的节拍,二女剑舞亦是时快时慢,二条娇美的身形行云流水般,快如飞燕掠清波,静如奇峰迎面立,长剑若风似雨,剑光灿烂缤纷,纷纷洒洒,招式凌厉而优美,仿若仙女临江舞。

到陈浩云将一首赤壁怀古呤了两遍,二少女亦己练完了一套“峨眉霞光剑”法,然后负剑背立,气不长出,笑意盈盈。

其他几人都己忘了打拍相和,静寂片刻,这才回过神来,轰然喝彩!

陈浩云击掌赞道:“丽丽,萍儿,这几个月来你们的剑术果然大有长进,当真可喜可贺也。”

黄丽丽美目流盼,粉颈一歪,俏皮笑道:“当然啦,自从去年上峨眉山来,得众多名师指点,该当有所长进才行,不然怎对得起诸位的苦心栽培呢?”

姚秋萍亦道:“是呀,连我也受你们的感染,加倍苦练。同时也象丽丽姐一样,得到诸多名师高人的指点,武学修为方能有所寸进。但是跟静云师兄比较,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喽。”

黄丽丽莞尔一笑,方待说话,杨先党不知什么时候又从船舱里出来了,抢着说道:“你们两位姑娘就别谦虚了,说句老实话,若是用拳脚打架你们可能打不过我,但是斗剑我就比不过你们了。”

段竟翔白了他一眼,叫道:“瞎扯,人家那么斯文秀气的女孩,怎会跟你大老粗露胳膊露腿的扭打在一起?当然是用剑来对付你啦。”

杨先党脸一红,辩解道:“谁露胳膊露腿与她们扭打成一团了?我们又不是敌人。就算我们不是一起的,我也不能欺负小姑娘呀。”

段竟翔笑道:“你着急什么呀?其实我也是说假设的而已嘛,又没说你就真的与她们打,谅你也不好意思动手。”

杨先党也笑道:“嘿嘿嘿,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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