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这女孩非但没礼貌,而且言语之粗俗比杨先党更厉害,又是气愤又觉无可奈何。
若是个男的定然过去暴打他一顿,偏偏又是个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有谁又下得了手?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陈浩云他们更是不能与她动手的了。
黄丽丽姚秋萍几人虽是女孩,也不屑于与一个泼妇似的女子放对,所以一时都无人出手去阻拦那女孩。好在那汉子皮糙肉厚,那女孩的拳脚虽然犀利,却也还挨受得住。
大家看了一会,那野女孩趁那汉子眼看众人毫无防备之时,一个直拳打在壮汉的鼻子上。鼻子是软弱部分,最易受伤,一拳击来,登时鲜血四溅,血流满面!
那女孩却得意地哈哈大笑,接连几个漂亮的勾拳摆拳打出,毫不留情地打在壮汉的下巴脸颊胸肩等部,紧接着又是一个窝心腿使出,正踹在壮汉的心窝。
那壮汉疼得”嗷”的一声,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差点倒下地来。那女孩对自己的“表演”似乎还不满意,娇咤声中,飞身而起,使出鸳鸯连环腿的招数,双脚连连向那壮汉踹去,那壮汉终于不支,轰然倒下!
大家见壮汉被踢倒在地,以为那女孩该当停手了,谁知那女孩却打上了瘾,纵身过去,一下跨在壮汉身上,挥拳又是一通暴打!
面对此情,梁满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声怒吼飞身过去,扬起手来,啪啪几个巴掌,打在撒泼女孩的两边脸上。
那野女孩初时以为没人敢来惹她,所以尽情“表演”,正在揪打那壮汉,却不料被一男子过来二话没说就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不由大怒,当下从壮汉身上腾身跳起,也挥掌向梁满脸上掴来。
梁满双掌当中一立,分开其手,甩手又是几个耳光打出,直把那女孩一张粉嫩小脸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指痕累累,连鼻子也流出血来。
这下哪还得了?野女孩喝骂道:“你个臭汉子,敢打你老娘?老娘跟你拼了!”抡开拳脚,如疯似癫般地向梁满扑来,也不防守,全取攻势,誓要将梁打得稀巴烂,方才解恨!
本来一般人懒得理会这种泼野女子的,但梁满偏不理会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这些不成文的破规矩,见她耍泼放刁,也施展拳脚,呼呼轰轰地与那女孩打斗起来,而且下手还挺重,不过也不敢往致命部位打,只是打痛她而不敢打得头断骨折。
还真别说,这泼妇般放刁的女子手底下倒有些真功夫,拳脚快而且迅猛,劲大力足,一拳一脚之出都颇有法度,武功一般之人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梁满的武功本也不弱,但初时存着轻视之心,以为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没甚本事,那壮汉只是不还手才让她打得鼻青脸肿,若真动手必定不堪一击。
谁知真的动起手来,由于过于轻敌,初时竟被她攻得手忙脚乱,在一班师兄弟面前不觉尴尬起来。本来若不出手还好,如今既然出了手,若连一个耍泼的女子都打不过,岂不在众人面前丢脸?
想想静云小师弟,在天下英雄面前挫败不可一世的侯霸天,那是何等威风?自己身为师兄若败于一个泼女之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颜面何存?
于是抖起精神,认真应对,打了一会,这才扭转劣势,打成平手,但若想立胜对手,却也不能。
那女子渐渐不敌,心中一急,猛然把口一张,吐出一口浓痰来,那痰有如子弹,劲射梁满面门;梁满把头一低,浓痰从他头上射过,“吧嗒”一下,恰好射在了段竟翔的左眼上!
段竟翔毫无防备,加之天色渐黑,亦看不清,刚见一小团白濛濛的东西飞来,未及躲闪便被浓痰射中,眼珠一疼,痰液黏目,睁眼不开,以为是什么厉害暗器,不觉懼然大惊,大叫道:“唉哟不好,我被暗器射中左眼了,我的眼睛瞎了!”
众人亦皆大惊,以为那女孩口中含有暗器,齐都围拢过来欲行施救,待得看清是何物时,尽皆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段竟翔见众人笑他,他本是斯文之人,这时错为瞎目,气冲心头,昏头昏脑的失声叫道:“好哇,我被暗器打瞎眼睛,成独眼龙了,你们有得看笑话的了。尤其是你个猴屁股杨先党,更有得取笑我的了,你终于有机会比我帅了,你高兴了吧!”
众人见他如此,更是好笑,杨先党把屁股朝着段竟翔扭了扭,怪声怪气的道:“是呀,大帅哥变成独眼龙,这下你惨了,而且还不止呢,暗器可能有毒,你的脸又黑又丑了呢!你说得没错,我这张猴脸可要翻天啦,怎么着也要比你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骷髅脸好看多了,哈哈哈!”
这时,那个泼辣女孩也不与梁满打了,走了过来看着惊惶失措的段竟翔,盈盈笑道:“呵呵,我这暗器厉害吗?好人做到底,干脆把你那只眼睛也打瞎了,不就不是独眼龙了吗?”
说完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痰来,向段竟翔另一只眼吐去。这次段竟翔早已有备,一闪闪开,这才知道所谓“暗器”乃是臭痰也,不觉又羞又气,又感恶心,用手一抹眼上浓痰,只觉黏稠稠滑腻腻的,可能好久没刷牙了,还有一股难闻的臭味,令人作呕。
段竟翔是个极爱干净的大帅哥,脸上突然被人吐了一口臭痰,叫他如何受得了?不觉张口就吐,众人哄笑跑开!
那女孩见段竟翔呕吐,更觉开心,哈哈笑道:“大帅哥,我这香痰味道如何?够味吧?要不要再来一口?”
段竟翔恼羞成怒,粗话不觉脱口而出:“要你娘!你奶奶的臭婆娘!”
他平时温文尔雅,虽也与师兄弟开开玩笑,但一直以诗书自持,甚少说粗话,此时被一臭痰蒙眼,惹人笑话,气怒之下粗口竟冲口而出。
那女孩也不生气,扮了个鬼脸,嘻嘻笑道:“哟,大帅哥想要我娘呀?可惜可惜!”
段竟翔怒道:“可惜什么?”
那女孩道:“你这么个大帅哥,我娘知你喜欢她,必定喜欢得紧。不过我娘早亡,你想要她也要不到啦,这不是可惜吗?哈哈,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说完转身而去,走了十多步突然回过身来,把手一扬,数十点寒星劲射而出。大家忙挥剑格挡,一阵叮叮响过,只见地上满是铁蒺藜,拾起一看,那铁蒺藜乌黑漆亮,还有阵陈腥臭之气,显然都淬有剧毒。
方翔大怒,喝道:“好个歹毒的妖女,我们与你无怨无仇,却下此毒手,幸亏我们身有武艺,要不岂不让你害了?”
说罢把手一挥,亦将毒疾黎向那女孩射去。那女孩却也不惧,把手一抄,伸手接住放入暗器囊中,格格笑道:“哟,大帅哥,生气了?我见你们都是习武之人,想试试你们的身手如何嘛,嘻嘻,这次真的走了。”
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串串笑声在林中回响。众人见这女孩笑语盈盈,非常美貌,却又出手狠辣,性情乖张,相貌行为恍若两人,都觉匪夷所思。
那壮汉见女孩离去,也随后走了。陈浩云等人本想拦住那壮汉问他因何与那女孩在这厮打,而又打不还手?但见天己欲黑,那壮汉似不想说,也只好罢了。
待那二人走后,黄丽丽道:“不知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那个男的如此威猛却也任由那女孩毒打,却不敢还手,真是奇怪!”
姚秋萍道:“可能是那男的做了什么对不住那女孩的事,于心有亏,所以才打不还手的吧。”
杨先党道:“为什么那男的会于心有亏呢?他们二人是一对儿吗?那男的是不是花心,又去勾搭其他婆娘,给这姑娘知道了,于是便痛打负心汉,那汉子给这女子抓住把柄,所以不敢反抗,任由女孩毒打了?”
问完却又自答道:“呀,必是这样,我杨先党这么聪明,一猜就着,而且秋萍姑娘也是这样想的,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呀,聪明人的想法都差不多的嘛!”
见他又自作聪明起来,姚秋萍故意道:“谁与你英雄所见略同了?你杨师兄是个大大的聪明人,小女子愚笨得紧,可不敢与您相提并论哪!”
黄丽丽嘻嘻笑道:“杨师兄,这回拍马屁又拍在了马腿上了吧?”
杨先党没理找理,耸肩道:“哎,谁叫爹娘把我生得不怎么的呢…要是我长得象小师弟这么玉树临风,那就不得了啦,那时不是我拍别人马屁,而是姑娘们来拍我的马屁喽,哈哈!”
姚秋萍知他说话影射自己,俏脸一扳,佯怒道:“哼,你这人就爱胡扯,没理找理,静云师兄长得帅不帅玉不玉树临风怎么的啦,谁又拍他马屁啦?”
杨先党正想乘机反击,陈浩云见状忙来解围,说道:“萍儿,别理他,杨师兄就爱胡说八道。杨师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着说着干嘛把我扯了进来呢?”
方翔段竟翔二人装得气势汹汹的,也随声附和道:“对对,你自说你的,干吗要胡扯?呀?”
杨先党见状,故作委屈道:“好好好,你们都结成一伙来欺负我。我可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哇,我的命比苦瓜还要苦呀!呜呜呜……”说着还故意装作抹眼泪的样子。
朱中华凑向前去瞧了瞧,说道:“哎,师兄,你哭得这么伤心,咋没眼泪呢?来,给你补点眼泪这才象哭嘛。”说着,吐出一口唾沫来,往他脸上抹去。
杨先党一把推开,喝道:“呀呸,谁要你的臭口水了?去!”二人这一逗,惹得众皆大笑。
梁满看了看天色,打趣道:“各位,太阳公公己经下山回窝窝里去了,月亮婆婆快要出来了,我们是否该吃饭了,然后睡觉觉了呢?”
杨先党一听说“吃饭睡觉”,马上来了精神,要知道这吃饭睡觉打架与耍贫嘴是他的四大爱好,现听到说吃饭睡觉他能不高兴吗?是以连声道:“对对对,咱们是该吃饭了,吃完了饭睡大觉,这是正经大事,马虎不得,马虎不得,走吧!”
说着也不管别人取笑,率先冲出树林,到了大佛头顶山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