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哥,非儿真的不在我家?”唐伦隔着电话解释,“不过,我刚才调监控时发现,我大伯带了一个小孩回了大院,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家小少爷。”
唐家大少对时家小世祖,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一次面也没见过。
手机那一端,时林昆态度很差,“让唐少将接电话。”
“大伯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而且还没带电话,联系不上。”
顾念快扑在男人肩上哭泣,“昆,非儿到底在哪儿?”
时林昆温柔安慰,“没事,会能找到,别哭。”
唐伦将他们的话听在耳里,心里有些怪怪的。
非儿是不是唐家的孩子,他不敢肯定,但是与姓顾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他装什么慈母?
想到自己的脸伤,以及唐贝得罪了顾念,整个唐氏公司都跟着倒霉,唐伦怒气更胜。
但此时唐家有求于人,他又不好对时林昆的女人大呼小叫,于是,就用软钉子伤人。
“姐夫,非儿是唐家和时家的孩子,我这个当舅舅的一定会找到他好好照顾他的。”
唐伦特意喊一声“姐夫”,又以“舅舅”自居,就是想给顾念难堪。
时林昆冷幽幽地问:“你叫我什么?”
唐大少有些胆怯,但还是很硬气地重复,“当然是姐夫呀!”
本以为昆哥会生气,谁知,对方竟轻轻笑了一声,“好的,小舅子,以后记得永远这样称呼。”
“什么意思?”
时林昆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嘱咐一句,“在家等着,我们马上过去!”说完这句,直接撂下电话。
唐伦满脸懵逼,完全搞不懂昆哥的大脑构造,自己对他的叫法,真是一天一个样,所以,他也不再多想,抬脚向家里走去。
忽然,唐大少的视线落在自己新买的跑车上,眼光惊讶而凝固。
“啊!特么的,这是谁干的?”唐伦一记爆吼,声可钻天,震得树上的飞鸟飞翅上天,就连出门遛弯的部队老领导都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部车是几天前刚从4S店提的,红色,铡刀门,跑在大道上别提多酷多拉风了,吸引无数网红竞折腰。
他还想着晚上聚会开出去,继续撩妹呢,谁成想车身被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大字,别提多难看了:
唐伦废了半天力气,才认出上面的字,磕磕巴巴地念道:“口圭,直八是车两女子车!什么意思?哪家倒霉孩子写的,给我滚出来!”
唐家门口,躲在小树丛中的时小非一撇嘴,“这么简单的字都不认识,没文化,真可怕!”
唐家大少发现车门旁边还有一行很小的字,远瞧看不清楚。
于是,他大步迈过去,想要仔细敲个清楚,甚至连脚下踩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周遭的气味怪异,都没察觉。
唐伦眯着眼睛细看,只见上面苍蝇爬似得小字写着:
傻缺,你踩屎了!
唐大少愣了一秒,暗叫不好,他马上抬起脚,只见黄橙橙、稀溜溜的便便,已经蔓延得到处都是。
一股臭味袭来,他险些晕过去,幸好随手把住门把手,才没跌倒。
不过,手里又是什么东西?哪儿来一把草?
唐伦抓到手上一看,草叶上全是又黄又细,还黏糊糊的小条条,他低头一闻,浓重的恶臭直袭鼻孔。
妈呀,还是屎!
屎屎屎,到处都是屎,唐大少简直要气疯了,他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仰天长啸,差点流出热泪两行。
躲在角落里的时小非捂着几乎抽筋的肚子,忍住没笑出声来。
相邻的一座小别墅,二楼的窗户被人推开一扇,一个满头银发,穿着绿军装的老妇人把着窗框,对着时家小院的窗户,声如洪钟地喊道:“老唐,唐参谋,唐瘸子,还管不管你家大小子了?他是不是疯了,大白天又喊又骂,鬼叫些什么,把我家老头子都吓犯病了,速效救心丸吃了好几瓶,现在正打120呢!”
老太太说完,气震山河地摔上窗帘,重重的力度把窗玻璃都震得叮当山响。
隔了不一会儿,唐家大院的二楼也开了一扇窗户,唐荣国朝着楼下喊了起来,“阿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还在豪车边欲哭无泪的唐大少,哀嚎一声,脱下一只鞋,干脆扔掉,一蹦一跳地往屋里走。
时小非眼见无处可逃,只能连滚带爬跑进唐家的客厅,最后直接钻到垂着红色绒布的茶海底下。
这边厢,唐伦像螳螂似得跳进屋,直接奔进一楼的浴室。
可是,刚进门,因为地上全是水太滑,他又光着脚,只听“噗通”一声,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好死不死的,唐少嫌右手脏没有动,用左手单臂支撑自己的身体,结果,手腕子“咔嚓”地错位了。
唐伦这辈子都没这样倒霉过,连滚带爬地跳进浴缸。
时小非笑得浑身发颤,桌子都跟着轻微震动,好不容易才控制好情绪,小家伙想趁没人逃出是非之地。
偏偏这时,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唐荣国走得很慢,他的腿是为了救时震,在战场上受了伤。虽然子弹成功取出,但走路还是不太灵便,落下残疾,必须拄着拐,才能独立行走。
“阿伦,你到底怎么了?搞得四邻八乡不得安宁,往后,我还怎么见这些老人?”
唐老参谋走路很费劲,没多远就累得不行,最后干脆坐在茶海边的木凳上。
时小非一惊,这下可坏了,自己该如何逃跑?
与此同时,浴室里传来闷闷的回声,“爷爷,我衰透了,不知道哪家的野孩子,把我车划了,又在车边拉屎,还抹在车把手上,我全中招了。”
唐荣国想了下,“回头我问问莫师长,他家孩子多,没准能提供线索。”
恰巧,保姆拎着菜兜回来,“首长,您下楼了,正好,补品炖好了,我给您端过来。”
“好,”唐老惦记孙子,“阿伦也在家,小王,你盛两碗过来。”
“好的。”保姆王姨颠颠去了厨房,不多时,两碗白果炖鸡汤放在茶海上。
这个时候,唐伦洗过澡,围着浴巾出来,他又是冲又是洗,差点把皮都搓掉一层。
“阿伦别生气了,快来喝点补品。”
“好叻,爷爷。”
唐家的祖孙两人,举起碗就把补品一口闷了,然而,刚刚入口的液体又悉数喷了出来。
“妈呀,齁死我了!”
“小王,你这是放了多少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