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明吩咐两个佣兵将景汝的尸体处理掉,又将狗链从柱子上解下来,牵拉着顾小北走向堂屋。
顾小北脚步踉跄,王传明可没有什么惜花的心思。
她好几次都被拉倒,摔在地上,往往迎来王传明的咒骂声。
这个院子里面有很多木屑和小石子,她的两个手全部擦伤,这会已经麻木,纵然已经献血淋淋,也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来到堂屋门口,听到院门响的声音,她不由转过头,看到两个佣兵抬着景汝的尸体出门,她咽了咽口水。
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连一秒钟都不到,血渍从狗窝附近一直到院门延伸了一路。
她不知道王传明会将她怎样,会不会也一枪打死,还是给她更深的羞辱和痛苦。
在香舍丽别墅的时候,她怒他龌龊,狠狠将他暴打一顿。
昨日,他对她拳脚相加,报那日的仇恨。景汝更是恶毒的用针刺入她的指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度过昨天一整日,感觉就像地狱。
她的十根指头,现在全部血肉模糊,连指甲都看不到。
肉体的折磨远远比不上精神的折磨,她好害怕,害怕他们会用更龌龊的方式对付她,外面那两个佣兵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
惊恐攥住心尖,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哪里冷静的下来。
她被王传明拉入堂屋,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屋中的灯还亮着,桌子上摆着一些资料。
王传明将拎着的大包扔在桌子上,打开之后提出一个黑皮小箱子。
“这个烂女人。”王传明将大包倒扣下来,哗啦啦从里面掉下来很多不堪入目的玩具。王传明一脸**的拿起一个,看向顾小北。
顾小北连忙往后退,她依靠在窗边,背部的实在,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王传明究竟想要干什么?
王传明猛的抓住狗链的另外一端。
顾小北脸色大变,她一把抓住窗栏杆,铁质的狗链在两人的拉扯下,绷的直直地。
“过来!”王传明冷冷地道。
顾小北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还有桌子上那一堆,她使劲摇头,打死她也不会过去。
无穷无尽的恐慌感和恨意充斥心窝。
“哼!”王传明把枪插回腰间,两只手使劲一拽。
痛,感觉脖子好像都要被拉断了。
她拼命的抵抗,可她现在身体虚弱,根本不是王传明的对手。
握住窗栏杆的手,慢慢地被迫一根根松开,
感觉到自己一点点被拉过去,那些桌子上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近,精神上的折磨让她将近崩溃。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王传明,你个王八蛋变态狂。如果你再敢动老娘一下,老娘就死给你看。”
她怒声大吼:“如果我死了,你休想从陆长生手里拿到任何东西。不管是护照假身份资料,还是出国生活需要的钱。”
她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她几乎绝望了,如果真的发生那等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忽地,脖子上的狗链松了不少。
她连忙后撤,靠在窗户上,这才安心一些。
王传明的脸很冷,神情特别吓人:“你说的对,我肯定会活下去,而你和陆长生都会死,你们都会死。”
他一遍遍的重复嚷着,好似这样就可以梦想成真一样。
顾小北也不说话,她平复着慌乱的心绪,还好早晨吃了一点东西,恢复了一些体力。
景汝死去的画面犹在眼前。如果能抢到王传明手里的枪就好了,可惜,这个只能想想,现在的她完全没有王传明的力量大。
也许还有一些东西能够利用,她偷瞄这间农家小屋。
这一对老夫妇应该是守林人,这座屋子的家具大多数都是木制的,样式简单,也没有漆制。墙壁上挂着一些动物的皮毛,都是一些小型普通动物。
在靠近墙的地方,还放着一个展示柜,玻璃罩着,里面放着很多荣誉证书,全部都是关于守林人的。
在展示柜台面上放着两本书,其中一本翻开反扣着,出事前书的主人应该正在读它。
她又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诸如弓箭、匕首之类的尖利物品。她有些奇怪,这里是保护区可不是动物园,大型的食肉动物会将他们当成食物。
一定是老人将它们放在什么地方,实在太可惜,这里似乎并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忽地,一声“嗑哒”响起,她看向王传明,只见王传明将刚才从包里拿出来的黑色皮箱打开,
从她的角度能够看到里面似乎有很多的元器件,再多一些就被挡住,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王传明一边摸着这个仪器,一边自言自语:“这东西启动起来,会不会暴露这里的位置。陆长生可不像乖乖听话的人。”他思考着,可是看到桌子上放的一沓资料,又涌起一丝期待。
顾小北自然听到,她有些怔住。
难道昨日半夜王传明和景汝出门,是去见陆长生了吗?他们之间到底聊了什么?肯定聊了很多,昨天景汝和王传明关系好似好得不得了,然而,今天王传明就开枪杀了景汝。
是了,景汝死前还说王传明背叛,再加上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威胁要自杀反而让王传明停手。一定是陆长生跟王传明做了约定。
陆长生真的来了,正在想办法救她出去。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以为……以为她跟他之间的所有就到去年夏日那天为止,他留给自己的就是一个远去的背影。
她以为他离去,然而,现在在她陷入危险的时候,他出现在她身旁。
他一定在想方设法的救自己。
“顾小北加油,冷静下来,一定要等到他来救你。”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也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时间了。她看王传明认真的研究着那个黑色仪器,便悄悄转过头,看向窗外。
此时,外面阳光大好,太阳正在上空,应该差不多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样子。
忽地,她看到一把生锈的剪刀插在花盆里,应该是那对老夫妇用来给花盆松土的。她心中一喜,这东西虽然小,塑料护套都全部掉了,可依旧是锋利之物,总比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强。
她悄悄地挪了一点,右手轻轻地背到身后,摸到剪刀后,试着拔了一下,并没有插得很深,老夫妇应该经常用这个剪刀松土。
她用很小的力量,就将拔下来,为了避免引起王传明的注意,她的动作很轻。
看了王传明一眼,见他仍旧摸着面前的黑色小皮箱,观察上面的十几个按钮,应该是在研究怎么用。
很好,就是现在。
她迅速的将这把小剪刀揣在袖子藏起来。微微的松了口气,并没有被发现。
她穿着医院的病人服,上衣被撕破了好多地方,还好里面穿的严实,不过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王传明对着黑皮箱中的东西弄了半天,似乎都没有找到这个黑皮箱中的东西怎么用。
他将两名佣兵喊进来一名。
“瞧瞧,里面有没有跟踪器或者其他什么不妥当的东西。”王传明吩咐。
进来的佣兵是阻止眼角带疤的男子打她的,也就是一直站在堂屋门口的男人,比起眼睛带疤的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冷峻。他看到这个黑铁箱明显眼睛一亮,轻轻地抚过黑铁箱的边缘,半响才道:“这东西你是从哪来弄来的?”
王传明有些不悦:“我雇你来不是问东问西的。赶紧的……”
他话音还未落下,这个冷峻的男人忽然转身,一把掐住王传明的脖子:“嘿嘿!”他嘴角裂开,笑的森寒。
“真是好好听的笑话。呃!你的脖子真是太柔软了,好久没有断过这样的脖子。”这个男人舔了舔嘴唇,另一只手一摸,便摸出一把刀。
王传明似笃定面前的人不敢杀他,从喉咙里面憋出一个个字:“杀了我,你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钱?嘿嘿。当然是好东西。”这个眼角带刀疤的男人用刀面拍着王传明的脸:“不过,我更讨厌有人那手指着我。”
只见刀影闪过,王传明痛嚎出声,抱着自己的右手,血流满地。
就在一刹那,王传明刚才指过这个男人的食指就被砍掉。
“看可以,一百万。”冷峻的男人坐地起价。
顾小北知道这些亡命之徒往往都是干几票就会收手不干,自然喜欢多捞一些,王传明痛的呲牙咧嘴,刚开始还骨头还挺硬,估计后面也受不了冷峻男人带杀气的眼神,赶紧答应。
而现在,价码已经才一百万涨到三百万。
冷峻的男人握着的刀,刀剑还在滴血。
“行。”王传明怒的咬牙切齿:“只要你保我顺利做成这笔买卖,拿到陆长生手里的钱和资料,分你一半都成。”
“一半?”冷峻的男子终于露出笑脸,“咄!”染血的匕首插在桌子上:“早这样主动不就完了么!这根手指也不用断掉。嘿嘿……”
王传明气的脸色铁青,现在的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砧板上的肉,任由着两个佣兵宰杀。不过,即便是拿到陆长生开出价钱的一半,也够他在国外下半辈子生活过的小康。
“快点吧,不然钱拿不到,可不要怪我。”王传明催促,眼看跟陆长生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