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洛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救她,可是真要实施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地容易,毕竟,自己虽然极度讨厌人类,可是侵犯或伤害一个人类女子,也绝不是他的所为。
正是两厢危难之际,银洛叹了一声,此时他已经把龙莫言带到了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龙莫言躺在床上,一头束起来的青丝已经散乱,身上穿的本是男儿装束,现在也因为体热而扯开了。
龙莫言脸色发红,额头烫的像高烧一样,神情有些微微扭曲,看得出银牙紧咬,狠狠克制着。
银洛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女子的自制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大,他刚才检验过罂粟姑娘给她下的药,药性强劲十足,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银洛思量片刻,觉得这不能再犹豫了,下药太猛,再拖下去龙莫言会有生命危险。于是银洛微微把脸凑过去低声问道:“龙莫言……?”
龙莫言双眼紧闭,没有回答她的话,表情愈发痛苦。
银洛十分担心,他知道龙莫言此时应该还是比较清醒的,于是他一咬牙,说出了不得不说的话:“龙莫言,你自己中了什么毒,此时是什么处境,想必你也清楚。我现在得救你,可是救你的方式……你明白吧?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占你便宜,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当然,首先得你同意。那么,你……同意吗?”
其实,银洛很怀疑,如果龙莫言说不同意自己究竟会不会做这件事。
很显然,在他潜意识中,即便她不同意,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别说银洛自己心中那种强烈的要把她据为已有的欲望了。
“你要是同意,就哼一声。”
龙莫言似乎微微有了一点反应,稍稍挣扎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银洛大喜,她同意了!银洛吹灭红烛,退去衣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冲动,真是奇怪,他也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愣头青了,可为何这个女子却能够动摇他强大的意志?
让他的心灵深处有一种颤抖的感觉?然而此刻,他已经无法思考,只想快把这件事情完成……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龙莫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天还没有完全亮,有一点灰蒙蒙的,没多少亮光。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旁躺着赤着身子的银洛,在昏暗的光线下,她还是能够看清他坚实的臂膀和被子半掩住的胸膛。他睡得很熟,呼吸微沉,但很均匀,身体微微起伏着,显然他昨天恐怕是累得够呛。
有一瞬间的惊愕,但龙莫言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想起了罂粟姑娘,想起了银洛后来闯进房间,把自己救走,然后他要给自己解毒……于是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龙莫言的思绪有那么一时片刻的纠结和复杂,但过了一会儿,她也想通了,毕竟她的思想也是一个现代人,一个成年人,她能够为自己负责,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在她生死攸关的时刻,哪儿还顾得了其他?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再纠结了吧。
想通过后,龙莫言觉得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就赶忙准备离开。
虽然双腿之间还是有些酸痛,可这点小痛也不碍事。龙莫言下了床,迅速将衣服穿好,尽管她的动作很轻快,但还是惊醒了床上的银洛。
一双朦胧的睡眼望见龙莫言已经快要穿戴整齐,他瞬间清醒了。一骨碌地坐了起来,冷着脸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么一问,龙莫言倒有些郁闷了,哎哎,虽然昨天有了那种事情只是“事出意外、情不自禁”,但是也不用这么冷脸子好吧,好歹两个人还是有“交易”的,虽然“交易”差不多等于买卖,可是仁义还是有的吧!
龙莫言有点没好气的说:“你管我?我好了,我要走了!”
说完龙莫言抬腿就朝门边走去,银洛突然从床上跳下来,衣服都没有穿完,勉强扯了一条床单挡住身体。
然后一抽身挡在了龙莫言与房门之间,一手攥住她的胳膊,质问道:“你现在就走?”
龙莫言见他反应激烈,大惊道:“是啊,我不走傻呆在这儿干嘛?”
这次轮到银洛无语了,两人大眼瞪小眼。银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提到这个事儿,龙莫言再开明豪放,不拘小节,也还是有一点难为情的。不过此时害羞你就输了,龙莫言假装不经意地回答道:“我知道啊,我承认,是经过我同意的,行了吧?我也是遭人下了毒了,你也是为了救我,我不怪你。行不?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银洛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经历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也太随便了吧!
银洛气愤地说道:“我的确是为了救你,可你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不重视自己的贞洁,视贞洁为儿戏,简直可耻!”
龙莫言知道他们的思想和现代人确实有些不同,虽然心中不爽,还是暗暗给自己说,理解万岁,理解万岁,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龙莫言压住怒气说道:“我只知道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贞洁固然重要,我也不是随便的女子,可是难道贞洁比生命还重要吗?我又不是自愿的,难道要用我的死来偿还别人的错误?简直可笑!既然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内疚,纠结?”
银洛气的张口结舌,可这个女子伶牙俐齿,他简直无法反驳。
趁他一分神,龙莫言格开了他的胳膊,从门口溜了出去,随后传来一声嗤笑:“后会有期咯!”
龙莫言走后,银洛格外气恼,却仍然放心不下。她虽然本领高强,但今天不仍然被罂粟姑娘给算计了。
中毒才好,就让她一个人离开,真不是什么好事,沉吟片刻,银洛觉得自己不能冒险让她受伤,于是便立刻悄悄跟踪出去。
龙莫言在路上没走多远,迎面走过来一个身量矮小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斗笠上还蒙着面纱,打扮得十分隐蔽。
男子绕到她跟前,低声对她说话,声音十分不自然:“龙公子,我家罂粟姑娘请你再聚一次,请您随我来。”
龙莫言一听,顿时一凛,不悦地摇头道:“不,回去回你们家姑娘,不要再来找我了,让她好自为之吧。”也许罂粟并不是一个坏女人,但龙莫言还是无法忍受她的算计,即使她的算计是出于对“他”的爱,有谁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充满了这样的心机呢?哪怕她的动机是好的,也让人不寒而栗吧。
龙莫言举步想走,那个小个子男人突然攥住了她,声调顿时一变,如莺啼婉转,十分悦耳。龙莫言一愣,“黑衣男子”趁势将头上斗笠摘下,露出俏丽熟悉的脸庞,不是罂粟姑娘又是谁?
罂粟姑娘含泪道:“龙公子,你当真是不愿再见我了吗?”
龙莫言愣了一会儿,连连叹息,这个女子是何等痴情啊。诚然,她也是女子,她自然能够理解这种相思之苦。如果她是男子,那么看在罂粟姑娘如此美丽多情的份上,也不会置之不理,可怀就坏在命运作弄,她也是女儿身啊。
罂粟姑娘泪水涟涟,拉住她就不肯撒手:“龙公子,你可是嫌弃我青楼出身,怕我身家不清白,所以嫌弃我?连我给你用了……那么重的药,你也依旧自持,不肯要我?”
龙莫言觉得自己一个头简直有两个大,只得叹息说:“我从来没觉得姑娘你不清白,你虽然沦落风尘,确实个真性情的好姑娘,比那些木头美人、大家闺秀强十倍,可是……龙某却有自己的麻烦,实在不便接受姑娘的情谊!”
罂粟仍然不肯放弃,追问道:“那是什么麻烦?龙公子不妨说来听听?莫不是家里的妻妾不肯接纳?公子放心,妾身自知出身低贱,不敢与各位姐姐争锋,只求陪伴公子左右,没有名分也罢,哪怕为奴为婢妾身也心甘情愿!”
龙莫言被缠的头晕眼花,将罂粟姑娘攥住自己的手拨开,冷冷地说道:“罂粟姑娘,龙某今生没有福分消受姑娘的深情厚谊,是龙某自己福薄,请姑娘恕罪!”
说完,龙莫言疾步走开,罂粟姑娘在身后一声抽泣,仿佛内心抽痛得快要昏过去了一样。不过她终究没有追上来,也许是太过悲痛的缘故吧。
“公子!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罂粟姑娘在后面叫道,泣不成声。此时天已经快亮了,这里比较僻静,但也有了三三两两的人走来,路人都为之侧目,指指点点的,觉得这两个人可真是奇怪。
龙莫言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但是又害怕罂粟姑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一咬牙,回头走过去,正视着罂粟姑娘对她说:“龙某并非无情之人,辜负姑娘一片心意确实情非得已,相信姑娘如果得知详情也必定会理解,但是恕我不能相告,还请姑娘谅解!龙某愿姑娘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心人,从此永结同心,永不分离。可此人绝非龙某,就让龙某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