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崇走后,俞洛妍心中又狐疑起来,“铃铛既然已经醒了,为什么不给我见她呢?里面肯定有古怪,现在名义上是让我坐月子,实际上,是在软禁我,根本出不去这个屋子,赵德崇究竟在打算什么?”
俞洛妍跟孩子虽然被照顾的格外精心,宫里也不断送来各种珍稀赏赐和补身的药材,可也相当于被软禁了,十几个下人看守侍候着,根本出不去这个屋子,自然没有办法去查投毒的真相,而铃铛的真实情况,也只能从赵德崇口中知道一些,甚至是死是活?俞洛妍都不能确定。
“铃铛投毒事件,漏洞这么明显,破绽这么多,性质这么恶劣,赵德崇却不下令彻查到底,只一味的想草草结案,息事宁人,一定有古怪,想必他已经知道了是谁,难道是有心要袒护真正投毒的人吗?”
俞洛妍把投毒事件前后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正想的入神,红歌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一盅熬好的老母鸡人参汤和一碟水晶马蹄糕,“侧妃该喝鸡汤了。”
“噢,搁那吧,等凉了再喝。”
“是!”红歌将托盘放到床头的小食桌上,揭开炖盅盖子,立即一股扑鼻的香味弥漫整个屋子,这老山参加山药炖出的鸡汤,格外滋补养身,俞洛妍感觉这半个多月,都被养胖了许多。
海棠将小食桌摆在床上,笑着道:“殿下吩咐,每日都要用一根老山参炖一只新鲜老母鸡,给侧妃补身,你看,侧妃现在的脸色红润润的多好看。”
俞洛妍摸了一下脸颊,又看看圆润了许多的手臂,皱了一下眉头,“坐个月子,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起码肥了十几斤,明日开始,鸡汤跟海参小米粥就不吃了,还有每天主餐加铺餐要吃五顿,太多了,热量严重超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养猪呢。”
海棠笑道:“那可不行,殿下吩咐了,侧妃生产完身子虚的很,又失血过多,一定要补好身子,侧妃从前太瘦了,怀小郡主都没有怎么长肉,现在这样才标准。”
红歌用汤勺将鸡汤舀到一个小玉碗里,恭敬的端到俞洛妍跟前,“是啊,侧妃现在的气色补的多好,光是这长白山的老山参,跟燕窝都吃了不少。
鱼胶,阿胶,参茸这些更是每日不断,殿下怕补品过剩会上火,又命人特意做了这些水晶马蹄糕配着吃,中和燥热,侧妃可真是有福的人啊!殿下对侧妃真真是极好。”
俞洛妍听了很不屑,“这愚昧的古代人,根本不懂的营养均衡才是最健康的养生,营养过剩,对健康更不利,不过,赵德崇对自己,倒也算有心吧。”
俞洛妍接过汤碗,吹去汤上面的一层黄色鸡油,轻轻缀了一口鸡汤,这鸡汤味道醇厚又不腻,浓浓的山参味,好喝倒是挺好喝,只是太长膘,不能喝太多,喝了两口就不敢再喝了。
转而若有所思的看着红歌光秃秃的手腕,道:“红歌,你之前戴的那个白玉镯子,怎么不带了?”
红歌一听,紧张的手一抖,险些打翻炖盅,“侧妃正坐着月子,奴婢每日要忙里忙外的侍候,戴着镯子不方便,就取下来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奴婢就是戴着玩玩。”
“羊脂玉是和田玉中的上品,价格昂贵,一个丫头居然能够戴着玩玩,必然有鬼。”俞洛妍脸上不动声色,用汤勺搅动着碗里的鸡汤,亲切一笑,道:“我坐月子这段时间,着实辛苦你们大家了,海棠,去把我柜子里的那对儿翡翠镯子拿来。”
“是!”海棠应一声,去到梳妆台,将一个首饰匣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对儿绿莹莹的翡翠镯子。
“侧妃,镯子取来了。”
俞洛妍放下汤碗,接过镯子,笑道:“红歌,海棠,林嬷嬷跟铃铛都不在了,以后你们就是我身边贴身的人儿了,以后我们可要像亲人一样相处,这对儿镯子送你们一人一只吧。”
海棠闻听,惊声道:“侧妃,这太贵重了,侧妃顺利产下小郡主,殿下已经赏过丰厚赏赐了。”
“殿下赏的是殿下赏的,这是我赏给你们的,收下吧。”
海棠受宠若惊的接过镯子,激动的语无伦次,道:“奴婢,奴婢谢侧妃厚赏。”
红歌也一脸欢喜的接过镯子,只是明显没有海棠那么激动,“谢侧妃赏。”
“嗯,都下去吧,我这吃饱喝足,就乏的很,想睡一会儿。”
“是,侧妃好好歇息!”海棠将汤碗跟小食桌,撤了下去,又将床头的内层缦帘放了下来,跟红歌轻轻退出卧房。
俞洛妍躺在床上,又开始细细回想去暗牢救铃铛那天,“生产那日,红歌,海棠还有高个儿的护卫跟着我一起去的暗牢,海棠跟那个护卫跟着我进去暗牢里面了,红歌好像没有进去,而我救了铃铛出来之后,卫王妃跟邢羽儿先后脚也到了。
卫王妃是正妃,赵德崇又命她掌内府,下人自然要去通报她,可邢羽儿是谁通报的?”
想的这里,俞洛妍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想明白了,那盒糕点是邢羽儿投的毒,她要毒死的人是自己,只是想不到会被林嬷嬷,赵德崇,赵德宁误食,出了事之后,她又收买红歌,将剩余的砒霜藏在铃铛的屋子里,意图嫁祸给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的,真正投毒的人是邢羽儿,而赵德崇显然知道是邢羽儿干的,之所以不严查下去,就是为了保住邢羽儿,将错就错,用铃铛去顶罪。”
俞洛妍想明白之后,只觉心如锥刺,狠狠的揪住被角,恨不得立即去将邢羽儿杀了,而更恨的却是赵德崇,“原来,赵德崇最爱的人仍是邢羽儿,无论她犯下多么大的过错,他始终对她宽容,呵,真是讽刺啊!我又自作多情了。
居然以为自己生下孩子之后,在赵德崇心里的位置,比邢羽儿重要了,原来,我还是不如她,他对我好,不过是弥补愧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