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洛妍心头一紧,慌忙叠腰在福一礼,“洛妍不敢!”
李夫人嫌恶的瞪着俞洛妍,哧鼻冷哼一声,“本宫眼中揉不得沙子,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王府之内什么肮脏手段又能瞒得过本宫的眼,收起你的花花肠子,给本宫夹起尾巴安分守己着些,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卖弄手段邀宠!”
李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对着俞洛妍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仿佛俞洛妍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故意设计陷害郡王妃,妄图爬上正妻位置的险恶小妾。
俞洛妍嗡动嘴唇想反驳,为自己辩解几句,想想辩解又有何用,李夫人能在姬妾成群的晋王府,打败诸多姬妾,成为晋王身边最宠爱的女人,恩宠二十年不衰,必然手段了得,加上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与她争锋,无疑自寻死路。
俞洛妍尽管心中委屈气恼,还是保持缄默不言,只是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这古代深宅中女人的争斗,果真可怕!”想到此,想要回到21世纪的欲望更加强烈。
李夫人一拂袖,横过俞洛妍身边,朝郡王妃跟庄姑姑走去。
郡王妃与庄姑姑像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前来,双双跪在李夫人膝下,郡王妃哽咽的说不出话,委屈的唤一声,“母妃!”悲哭不已。
庄姑姑也吐一口气,伏地重重的磕一个头,虚弱又悲戚的唤道:“夫人!”
李夫人慌忙弯腰,将郡王妃搀扶起来,神情又恢复昔日的那种温婉和悦,面色无比慈爱心疼,“好孩儿,快起来,母妃送你回去!庄姑姑也快起身。”李夫人身后的几个妈子慌忙上前搀住郡王妃跟庄姑姑。
赵德崇见状,神色不满道:“母妃,庄姑姑这个大胆奴婢,竟敢下毒暗害洛妍,不能纵容!”
李夫人很是蔑视的瞧着儿子,“倘若真是庄姑姑下毒害妍侧妃,妍侧妃还能活生生站在跟前吗?这点小把戏就不要班门弄斧了!”李夫人的神情带着浓浓的不屑,句句直指俞洛妍,意思在明显不过,认定是俞洛妍耍的苦肉计。
李夫人的言语,轻易的就扭转了乾坤,众人仿佛也恍然大悟一般,目光如矛一般转向俞洛妍。
俞洛妍面上烧的刺挠,心中一阵恍惚,很想争辩,转念想想,“算了,何必如此,以郡王妃的娘家势力,就算证据确凿又如何,眼下自己的任何话语,众人都只会认为是心虚的狡辩,反正在隐忍三个月,宋太祖驾崩,宋太宗即位,届时赐我一封休书,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是!”想到这里,到了喉咙的话语又咽了下去,沉吟不语。
李夫人带着郡王妃及众人朝院外走去,路过俞洛妍身边时,不忘警告,“有本宫在,谁也别妄图爬到惠儿头上!”
须臾,李夫人走后,下人们也都退下,诺大的院子,就只剩赵德崇,俞洛妍。
赵德崇很是不解的看着依然呆默不语的俞洛妍,“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的吗?为什么不跟母妃争辩?”
俞洛妍阖首叹息一声,道:“你母亲本就讨厌我,既然她已经认定是我的错,我辩解什么,她都会以为是狡辩,再说郡王妃是你正妻,我只是侧室,又没有那么硬的娘家做后盾,就算我据理力争又如何,只会让你母亲更讨厌我,还不如尽早息事宁人!”
赵德崇神色微一怔,款款握住俞洛妍的手,“你就不怕母妃以此为由,借机惩罚你吗?”
俞洛妍惨淡一笑,“你母亲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真的蒙在鼓里,不过是寻个由头开脱罢了,再说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说着抽出手来,摸了一下火辣辣疼的脸颊。
确实,郡王妃不但是自己的正妻,更是统领整个东京汴梁所有禁卫军的都虞候,都点检——杨信的嫡女,倘若因为妻妾争宠闹腾起来,不管谁对谁错,绝对是俞洛妍吃亏。
毕竟她这个降国郡主,尤其还是誓死不肯降宋的逆臣之女,如何能够比得过,为当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功臣之女,俞洛妍的隐忍其实是对的。
赵德崇彻底怔住了,疑惑的看着俞洛妍,眼前的女子依旧是昔日的容颜,只是跟记忆中那个不谙世事,没一点脑子,又莽撞刚烈的女子,完全的判若两人。
经过这一番折腾,夜已经深了,俞洛妍虽然将憋屈隐忍下来了,心情却很是不爽,堵的难受。
简单梳洗过后,躺床上越想越委屈,自己差一点被害死,反过来还落一身的不是,尤其是李夫人那刻薄的言语,真是不留一丝情面,这种冷嘲热讽的文骂比起泼妇骂街的那种粗俗的骂,要扎心多了,自己活这么大,还没有被人骂的这么刺心过,想想还是忍不住气的直掉眼泪。
赵德崇知她委屈,从背后环住她,舔着脸逗弄她,“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咱们做些开心的事吧!”说着伸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游走。
俞洛妍更气,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动我!”
“就是因为你心情不好,本王才要想办法让你开心一点!”
俞洛妍气到无语,恼恨的推打着身上泰山压顶一般的赵德崇,“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弄这事?你心咋这么大呢?”
“你看本王对你多贴心,是不是很感动,爱死本王了?”
“卧槽!”俞洛妍瞪圆眼睛爆粗,眼眶里的泪水流到一半,顷刻间气的没有了,原本悲伤压抑的画风,只剩下无语。
“呵呵,你没有那个本事!本王才有。”赵德崇戏虐着。
“我去!”话未完,双唇就被霸道的封住了,双手被反剪在枕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