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传来悉悉窣窣的声响,就像脚踩在干脆的枯叶上发出的声音,想来是暗处有东西在慢慢靠近,只等猎物不防时,突然窜出来做最后的扑杀。
“狼真的来了!”俞洛妍紧张的只冒虚汗,手心里全是汗,短刀握在手中都有些滑腻不稳。
“别怕,有我!”赵德崇倒仰的眼眸洴出冷唳的杀气,手中的树干横在胸前,将俞洛妍挡在身后。
俞洛妍是第一次这么主动,且不反感的挨着赵德崇。
四周突然静谧的可怕,两人背靠背站着,警惕的看着周围,危险就藏在黑暗之中,两人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嗖!”一条黑影从密林中窜出,弹起一人多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俞洛妍扑去。
“啊!”俞洛妍惊叫一声,挥刀乱舞。“小心!”赵德崇立地回身,横扫一棍,拦腰狠狠打中狼身,“呜!”窜起的饿狼摔地一个趔趄,低沉“呜嚎”两声滚地站起,掉头冲两人呲牙,狼毫根根倒立,凶光乍现,跃跃欲扑,是一条穷凶极恶的公狼。
“小心!”赵德崇握着木棍,紧盯着眼前的公狼。
公狼不敢扑赵德崇,引颈贴耳,呲牙围着二人扰步,欲绕到赵德崇的背后,扑杀俞洛妍。
暗处杂草涌动,“嗖!”凌空又一条身型稍小的饿狼窜出。
“啊,这还有一条!”
赵德崇回身提棍去打,先前的公狼也陡然窜起,朝俞洛妍扑咬,狼的目标很明确,猎杀比较弱小,容易得手的猎物,俞洛妍明显是狼的猎杀对象。
体型稍小的母狼故意引诱赵德崇攻击,公狼趁机扑咬俞洛妍,前后夹击。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俞洛妍惊慌失措,双手下意识的挡在眼前,“啊!”一声惨叫,公狼狠狠咬住俞洛妍的左臂,俞洛妍吃痛,手中的短刀“铛啷”一声脱手掉地。
公狼咬住一拖,将俞洛妍拖翻在地,狼口已经逼近俞洛妍的脖颈,俞洛妍已经闻到狼口中喷出的热腥臭气,暗呼,“必死无疑了。”
“啊…。”
赵德崇顾不上母狼,举起手中木棍猛的朝公狼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狠击,“砰!”
“嗷呜!”公狼口中狼牙被打断,松开俞洛妍,倒地翻滚,“呯——呯!”狠狠几棍下去公狼头骨洴裂,卧地呜嚎悲鸣。
赵德崇高举起木棍,准备给出致命一击,母狼却猛的窜起身来,死死咬住赵德崇的木棍,母狼体型较小,赵德崇朝母狼脆弱的腹部狠踢几脚,母狼吃痛,喉中厉嚎不绝,却仍死死咬住木棍不肯松口。
赵德崇冷眼一翻,踩住狼头,丢开木棍,捡起地上的短刀,朝母狼脖颈儿捅去。
“嗷呜!”眼见母狼要被打死,公狼跌跌撞撞的扑到俞洛妍跟前,顺嘴流血逼近俞洛妍的脖颈,作势欲咬,其实公狼狼牙已断,已经奄奄一息了,根本就无力在伤人了。
“赵德崇,放过那条母狼吧!”
赵德崇只觉心被什么揉了一下,收回短刀,松开了母狼。
公狼见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死了。公狼死了,母狼却没有逃跑,围着公狼身边,凄厉的呜嚎一声,静静卧了下来。
钻心的疼痛,让俞洛妍忍不住叫了起来,“啊,好痛!”
“妍儿,不要怕,有我!”赵德崇疾步走上前来,将俞洛妍抱住。
“给我看看!”赵德崇小心撸起俞洛妍的手臂,俞洛妍整个小臂已被血沁透,天色太暗看不到牙印,胳膊湿粘粘都是血。
“狼牙有毒,找水清洗一下!”
俞洛妍鼻翼抽搭着,哭了起来,“我会不会得狂犬病啊?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话,你绝对不会死的!”
“呜呜!”
赵德崇余恨未消,提刀走向母狼,道:“这畜生留着也是祸患,还是杀了以绝后患。”
“不要,赵德崇,公狼死了,这母狼也活不久了,不要杀它!”
母狼安静的卧在地上,绿莹莹的眼神中,居然透出一股类似人类那种生无可恋的悲戚。
“想不到这饿狼对伴侣如此不离不弃!倒是让人意想不到。”赵德崇黯然的收回短刀,吃力的抱起俞洛妍,跄跄踉踉的朝溪流边走去。
早春的时节,溪流中的水,寒彻入骨。
“好凉!好痛。”俞洛妍流着泪,挣扎着只往后缩。
赵德崇死死按住她的手腕,沾水冲洗她手臂上的伤口。
“够了,沾水伤口会发炎的!”
“不要动,狼牙有毒,要把毒血冲洗干净!”赵德崇捋着俞洛妍的手臂,尽量往外排污血。
“啊,好痛,真的好痛,你不要动我!”俞洛妍痛的浑身直打哆嗦,实在忍不住,挣扎中,脚下一滑,“啊,扑通!”一声,掉进激流的河流,真是祸不单行。
“洛妍!”赵德崇慌忙跟着扑进溪流之中,所幸溪流并不深,只到腰腹上一点,只是溪水寒凉入髓,激的人差一点晕过去。
“把手给我!”
须臾,两人狼狈的爬上岸来,浑身都湿透了,冷的只哆嗦。
“赵德崇,我可能要死了!”
“不会的,我们顺着河流走,山间肯定会有人家住的!”赵德崇也浑身伤痕累累,疲累至极,强撑着欲倒下的身躯,背着俞洛妍一步一跄踉,顺着溪流艰难的往溪流下游走。
俞洛妍弱弱倚在赵德崇坚实宽阔的肩头,虚弱道:“赵德崇,你放下我吧,你自己走吧!要不然我们两人都活不下去。”
“我不会丢下你的,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我好累,好想睡!”
“妍儿,不要睡,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俞洛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温热的泪滴滴落到赵德崇的颈肩处,“其实…其实我不是俞洛妍!”
赵德崇身躯一僵,将滑落的俞洛妍往上颠稳,“你累的话,就枕着我的肩歇一歇。”
“其实…俞洛妍已经死了,我是张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