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当然有,不然我说什么呢?这个,对你很有意义吧?”
我瞧他一眼,眼光变得都柔和起来:“呵呵,这是天珠王,也叫龙珠,戴着可以让人开心的。”
“看成得出,你很喜欢。”他深长地笑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是,是一个人送的。”
“当然是一个人送的,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人。”他笑得好看:“这个人,必然是初雪比较重视的人吧?是你爹爹还是你妹妹,我知道天珠可不易寻,何况是天珠王。传说中的天珠,有好几种色,红黑白黄灰,大自然的奇妙,有些还真是像眼珠一般,让人惊叹。”
偈眼珠一般,我眼前一亮:“那黑色的,圆圆的天珠,像眼睛,如果用做凤凰的眼,岂不是妙哉。”
林珣想了想,猛然的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初雪你想得太好了,此番出来,就在民间看看,有没有黑色圆如眼的天珠。”
我淡淡地笑着,一手轻揉着不舒服的眉头。
林珣晶亮的眸子闪着一种灼热的光休,带着喜悦轻声地说:“初雪,如果你三年后出宫,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我们就一起到天下各地去画画吧!”
我轻笑地摇摇头:“我欠了一个人好多画,只怕是没有时间了。”
灼热一退,换上有些哀落。“送天珠的人吗?”他问,淡淡的音里,拖着长长的失望。
我点点头:“是的,欠了好多好多。”
他没有再说话,好静好静啊,静得闷闷的,静得我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有些哀叹。
这是一种失望吧,我能体会到,林珣对我是比较好的。
他这般圆滑之人,不会揽事上身,可是,却处处扛上我的麻烦。
我朝他抱歉地笑:“或者到时候,可以一起去。他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也喜好四处游看。”
他虚弱地笑,眼里掩不住失望,然后,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上一口气。
再睁开眼的时候,还是那般的温润如玉,朝我一笑:“倪初雪,认识你,也是一件快事。”
我笑而不语,有些事时,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他配得上你吗?”忽然,他问上这么一句话。
我抬眼:“要谈配的问题,我只能给他提鞋。”
“初雪,那我劝你,还是到此为止,免得受伤。你太小,你还不知道什么权势中的不得已,有些事,你想得太执着了,想得太好了,到时,会伤到你的。”
他还是这般的好,就算是我说了些出来,他还是会为我着想。
如此好的一个知己朋友,倪初雪啊,可真是有福气。
“谢谢你,林珣。”我轻笑。
他转过头:“如果真是谢,永远都不要这般说出来。”
马的蹄声响起,我掀起帘子一看,远远的,好几匹马往这边奔来,那雄浑的声音让道上的人都纷纷让之。
马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最是耀眼,健壮的身躯集满了夺目的光环,如鹰的眼光闪着一种精厉之气。身边,还有着一个红衣女子,气势也与他几乎不相上下。
一看就知是个马背上的女英雄,单手拉着马,一手执着鞭子,那种英姿也让人看了赞叹。
好看是好看,就是肤色较黑。
燕朝的女子都会悉心地保护着自己的肌肤,不让晒得太黑。俗话也说得好啊,一白摭三丑,而且冰肌玉肤的,也让人喜欢。
我虽然不太在乎相貌上的东西,可是我还是会小心注意一下的。不让自己晒成了黑炭,夏日也会找个阴凉的地方窝着画,到了傍晚,去喝上一碗冰我就回家,倒也是过得舒心惬意。
自由,多好啊。此次出宫,还是要回去。
林珣相信我,才会带上我的,且宫里的关系,层支牵牵,出宫,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说不回去,我还做不了那么自私。
雄壮的马从眼前飞快地驰过去,带起一阵灰尘,怪呛人的。
我放下帘子摭住灰尘:“倒是不知道什么了?十月也有那么多人去黄山。”
林珣耸耸肩:“名山自是多人去。”
马车一颠一颠地又走着,没多久,就停在一个半山上的茶棚。
我跳下来,满身都不舒服,蹲在一边干呼着气。
林珣拍拍我的肩:“没事吗?”
我摆摆手:“没事,我等一会,你们先去喝些茶。”
头昏昏的,几下吞吐着自然的气息,已是舒服了好多。一抬头,就看见几匹烈马不太安份地嘲我吐着气。
这些马壮得肥肥的,又是这般的高大,不是燕朝的吧,我瞪它们一眼,将胸肺里的闷气给吐了出来。
我转过身,看到一桌上,刚才看到几个人坐在一桌喝着茶水,好几个就站在一边。
这些人,想必是有钱人家吧。这般严的家规,连坐也没有得坐。
“初雪,喝碗茶定定神吧。”林珣朝我招手。
我无精打采地坐下,端着那微温的茶灌了下去,才觉得舒服一些。
“的的”的马蹄声又响声,我已无力再看。
小木子朗声地说:“林画师,上官公子来了。”
上官,是那个上官雩吗?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官道。
的确是他,骑在马上,满脸的风尘仆仆,很是狼狈。我心飞扬起来,所有的不适都飞走了大半,唇角轻轻地往上翘,大声地叫着:“上官雩,我在这里。”
叫完才觉得怪怪的,怎么好像都在看着我,赶紧缩回手,嘿嘿地干笑着。
隔桌的那个高大男人兴味地朝我笑笑,点着头,我赶紧扭回头。
上官雩听到了,跳下马,抓住包袱笑着走过来:“你们倒是走得挺快的。”
“是他吗?”林珣的声音飘入我的耳朵。
我轻轻地点头,朝上官雩笑了开来:“追了很久吗?”
“的确是,够累人的。”他朝林珣点头,坐在我的身边。
我给他倒上一杯茶:“润润喉吧。”看到他,似乎所有的疲累,都消失无踪了。
小木子和那个公公站了起来行礼:“见过上官公子。”
他厌烦地挥挥手:“别给我来这套,我也不过是个草民。”
我轻轻一笑:“是啊,我也不行礼的,我也不过是个宫女。上官雩大夫心高气傲,皇宫的封赏,都不放在眼里,那我们何必客气呢?”
他瞥我一眼:“才来就给我挑刺儿。”大口地喝下茶,吐出一口气。
他看着林珣笑得有些狂:“林画师初雪的事,谢谢你了。”
这样有些怪,但是我并不介意,也笑着看林珣。
林珣移开眼光:“这虽然不是在宫里,毕竟小木子和公公也是宫里的人。”
他眼神有些受伤,有些不置信地移开。
大概,他没有想到送我天珠的人是上官雩吧,他也跟来了。
我轻轻地一踩他的脚,警告他。可别乱说话,怎么说这一次也幸亏是林珣,不然我连出来的机会也没有呢?
他一开口就熟稔地直说我的事,要谢谢林珣,明明就暗里告诉他,我倪初雪是归他所管的。
“听到没有,倪初雪,可不能太得意忘形了。”他倒是挑眉说起我来了。
我吐吐舌头:“才不是说我呢?”
上官雩眼神直看着林珣:“林画师不介意我跟你们同一路吧。”
他那样子,哪里是请求和询问,分明就是说一声意思一下。
真是傲气得很,那么理直气壮得可以。
林珣虽然不开心,还是很有风度:“上官公子的大名是如雷贯耳,一身的医术出神入化。能与我们同道,是我们的幸事。”
还是这般的好,林珣就是林珣,万不能和上官雩那痞子一般的见识。
上官雩居然还很自大地接下人家的赞赏,有些得意地看着我。
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如星子那般的灿烂,让我都不敢正视。
旁边那桌的人站了起来,往马走过去。
我怔怔地看着,暗暗地叹,这些人倒都长得真是高大,连那美艳的红衣女子也比我还要高。
快要上马的时候,那满身气势的男子回头看我一眼,眼里带着一些笑意。一跃而上,那种身手,让人想要喝采。
不过他身边的那些人,倒是冷得可以,一手握着刀柄,似乎随时要抽出来。
走了二天,才到黄山脚下,累惨的一帮人住在最好的那客栈里,不得不说,钱真是一个好东西,有上官雩在,一路上都是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就连我的不舒服,擦上一些药,也变得通透起来。
而林珣总是不开心一般,闷闷不乐的。
我只能暗里祈求,到了黄山,让那雄壮气势的黄山云海,能让他的不快都驱散走。
累惨的人足足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上官雩叫醒我,几个人摸着黑就赶时辰上黄山看日出。
没有人叫累,一步一步地往黄山而去。
黄山之路难行,小木子拿着火把在前面,依次是林珣,还有那公公。
一路上,趁着天色还早,壮着他胆子大,没有人看到。上官雩是直接拉着我往上走的。
唉,有时候,有些事,自然的就像是本该那样一样。
也不知道到时候回宫了,这些事会让人传成什么样,对我,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