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弹了,就连扶住风无极的那两个侍女都松开了他,一动也不动了。
风无极的呼吸已经急促了起来,呼吸困难,胸膛剧烈地起伏,痛苦非常。
快没有时间了,沐轻歌急了起来。
“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我说过了,你有的选择吗?”韩静禾十分安静地笑着,可那笑容阴森无比,带着血腥的味道。
没有选择,沐轻歌心里很明白,她扭头看向风无极,他拼命地想要站起来,但毒药已经侵入他的身体,麻痹他的神经。
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我答应你。”沐轻歌一咬牙就狠下心来。
韩静禾也迅速地收起了长剑:“你去取解药,我在这里等你。”
沐轻歌已经没有时间再想其他的事情,立即朝水云轩跑去。
韩静禾将长剑收回刀鞘,将笑容渐渐收起:“风无极,你低估了她对你的忠心啊。”
风无极的拳头紧紧地握起,他那浓黑的睫毛下,如星辰一般的眸子里全是对韩静禾的恨意,若是有机会他一定毫不留情地杀掉他!
可沐轻歌再次触碰了他的柔软。
半刻钟的功夫过后,沐轻歌拿着解药迅速地跑了进来,立即将风无极的头抬了起来,拿起解药就往他的嘴里灌。
但是风无极已经陷入昏迷,无论她怎么灌,药都下不去。
“看来他已经是无力回天了。”韩静禾抱着剑靠着柱子,冷幽幽地说道。
沐轻歌眉头一皱,心说在我手下怎么可能有救不活的人,扭头看向风无极的侍女:“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把他的头抬起来,我要给他灌药。”
那两个侍女立即走过来帮忙,沐轻歌掐住他的脸,将药物一点一点地往下灌,但可恶的是,药粉到喉咙口就下不去了。
“该死!”沐轻歌暗骂一声,拿起一旁的牛皮湖就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又吞下药粉,紧接着掐住他的下巴就吻住了他的唇。
在四片唇瓣相触碰的那一刹那,沐轻歌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忘了自己吻下去的目的,只感觉到柔软的触碰与无数的电光石火。
“天哪!”侍女们惊讶地尖叫起来。
侍女们的尖叫使沐轻歌恢复了神智,她将嘴里的药水混合物递给了风无极,而风无极在她的帮助下缓慢地吞下了药物。
将药水全部递送完,沐轻歌放开了他的唇,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唇,不知不觉间脸已经通红,但她尽力摒除心里的杂念,将这个亲密接触当成是救风无极的唯一方法。
“你们把他搬到床上去,动作要轻,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一次水,知道了吗?”沐轻歌吩咐那两个侍女道。
“是。”侍女点点头,便合伙风无极搬进了行宫。
韩静禾走到沐轻歌的面前,冲她昂了昂下巴:“可以了就跟我走。”
“现在就去?”沐轻歌惊愕道。
“不然呢?”说罢,韩静禾就想握沐轻歌的胳膊,但动作到中途他却又犹豫了,收回了手。“跟我来。”
沐轻歌不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她再次嘱咐了侍女照顾好风无极,也不知前面怎样的龙潭虎穴,就跟着韩静禾离开了皇宫。
在西边的驯马司,韩静禾领走了两匹马,一匹给了沐轻歌:“骑上跟我走。”
“难不成在很远的地方?”沐轻歌抓过缰绳跃身上马。
“不远,但很急。”韩静禾策马奔腾起来,沐轻歌只得跟在他身后。
离开皇宫,沐轻歌跟着韩静禾穿进城都里的一条小巷,最后东转西歪地来到了一个造型奇怪的木村庄,村庄里的房子有些像古老的高脚搂,全都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有许多条河流,分支汇成一条较大的江河。
韩静禾下了马,拿出一只口哨吹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
沐轻歌被这声音刺得直捂耳朵:“你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发现从四面八方涌来了许多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她顿时感觉到不详:“这怎么回事?韩静禾,我们怎么被包围了?”
韩静禾冷着一张脸:“不是我被包围,是你被包围了,沐轻歌,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乖乖下马被我们的人绑起来,第二是你反抗一阵子,然后被我们绑起来。”
“你要是想绑我,刚刚就可以把我绑起来,为什么现在绑我?”
“我的马承受不了你这么重的体重。”
在那一瞬间,沐轻歌就朝韩静禾扔过去几颗火弹,韩静禾灵活地闪过去,飞身跳在她的马上,拿出绳索就往沐轻歌的身上套,沐轻歌立即放开缰绳跳下了马,可一下马,她就发现她面对的不止是韩静禾一个人了,而是整整四十个青年壮汉。
沐轻歌在心底啧了一声,真不知道韩静禾这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派这点儿人来对付她,可真是太低估她了。她慢悠悠地从腰间小包掏出一些粉末,在指尖研磨。
“你们若是不怕死尽管可以上来。”沐轻歌拍打着双手,那些粉末从她的指尖洒落下来,掉落在地上,地上的花花草草瞬间就枯萎掉了。
那些人看着沐轻歌手指上的毒粉,不由得犹豫起来,这要是真冲上去,绝对是一个死字,没有人想要去尝试。
但忽然,一阵诡异的笛声传来,沐轻歌忽然感到腹中一阵刺痛,难以忍受地跪在了地上,而这时,那些人及时抓住机会,一拥而上将沐轻歌给绑了起来。
笛声停止,沐轻歌腹中的疼痛也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被牢牢实实地捆住,便认清了现实,不再挣扎了。
难道韩静禾是因为怕一个人对付不了她,所以将她引到这个地方来包围她?若是如此,刚刚在将刀剑抵在她脖子上的那一刻就应该杀了她,但韩静禾又没有,难道是需要她救活风无极?对,他曾对风无极说过什么交易。沐轻歌弄不清楚韩静禾的目的,而且在笛声停止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
韩静禾冲那几十号人摆了摆手,道:“把她压进地牢里去!”
沐轻歌就这样被一伙人拖进了阴冷又潮湿的地牢之中。
地牢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沐轻歌想这里要么是关了许多人,任由那些人在这里腐烂生虫;要么就是许久没有人进来过,老鼠的尸体都臭在这里了。
韩静禾将她关在这里面究竟是何意图?
地牢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群人却十分熟练地摸清楚了路,将沐轻歌狠狠地绑在了用粗木制成的十字架上,下面似乎是一大堆木柴,不用想沐轻歌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过在这么潮湿的地方,沐轻歌很怀疑木柴是否能被点燃。
他们想烧死她?
过了一会儿,韩静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已然换上了一套着装,在如墨般漆黑的地牢之中,他身上的银甲闪闪发光,一直束在头顶上的头发也放了下来,而令沐轻歌惊愕的是,他如瀑布一般漆黑的柔顺长发竟然变成了一头的苍茫银灰色。
那种银灰色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而平时沐轻歌看着不怎么样的韩静禾的眉眼,竟然变得过分精致起来,那微微上昂的下巴似乎认为自己是这宇宙中的主宰,轻蔑的眼神肆意地扫在沐轻歌身上的每个角落——他的眸子为何如此清晰?在她还不能适应这黑暗的时候。
“把烙铁拿过来。”
很快,一个烧得火红的烙铁便被韩静禾握在手中。
沐轻歌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别害怕,我只是要让你付出你应该付出的代价罢了。”韩静禾微笑着朝沐轻歌靠近,手上的烙铁红得几乎透明,沐轻歌眯起眼眸,用尽全力想将手从铁索中挣脱出来,但除了将手腕弄得伤痕累累,别无他用。
沐轻歌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脆弱了。
韩静禾将烙铁静静地放在她的脸边,那炙热烤得沐轻歌用力扭过头去:“你这么做会后悔的!你今天要么把我弄死在这里,不然留我一口气,等我出去了一定会报仇的!”
“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她疯狂地尖叫扭动着身体,但刺入她胸口的尖锐烙铁却已将她细嫩的皮肤烤熟。
然后,烙铁猛地抽离她的身体,原本火红的烙铁被裹了满满的一层猩红色血块,而沐轻歌胸口的肉已成焦糊状,没有血流出。
“这一下,是你在大旗国皇宫中为风无极挺身而出所酿成的后果。”
紧接着,在她的小腹又是猛地一刺,沐轻歌忍无可忍地尖叫起来:“放开!你给我放开!你这杂种,给我放开!”
疼痛像此刻漫天飞舞的灰尘一般包裹着她全身,这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她闻到烧焦的气味,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撕扯开,感觉到五脏六腑的炙热,她几乎要燃烧起来。
嗓子都喊哑了。
“这一下,是你们对我妹妹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