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个时代大多数都重男轻女,女人更甚。
爱之深以至于许多父母把儿子当成了心肝宝贝,女儿似成了生活中的陪衬。
现实往往又是残酷的,曾经不受待见的女儿大多数很努力,儿子却因为过多的爱让他变成了和废物差不多的人。
男人的亲舅舅在患病之前,不学无术,几乎把家里的老本儿都给掏空了,因此在治病的时候会没有钱。
可惜父母的目光还是在这唯一的男孩身上,哪怕自己砸锅卖铁,也要治好,其他的选择性看不见。
苏篱落不处于那个时代,无法理解那种畸形的感情。
“妈妈的生命里也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你看,现在一切都烟消雾散了,在亲人面前,永远要学会的就是隐忍和理解……”妇人温柔的声音愈发空灵:“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想到我们的去世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打击。”
男人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
若是别人讲出来,他会自我催眠,告诉对方是骗人的。
可面前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母亲。
男人十分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母亲没错。
一个人想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并不容易,尤其还是熟悉的人。
“回头是岸啊。”妇人说:“孩子,我只能告诉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剩下的,还需要你自己去做,妈妈希望你变成从前善良的样子,这些年我们之所以没有办法投胎转世,只是因为心里始终有放不下去的执念,今日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善恶只是一念之间,因果会轮回……”
“再见。”妇人身旁的男人的父亲终于开口了:“有缘我们还能成为一家人。”
妇人笑了笑,看向众人:“我为他的行为和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他。”
苏篱落应:“阿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可以理解他,却不能原谅他之前做过的残忍的事,还有那些人的亡灵,一直被他囚禁在这里,每天都很痛苦。”
妇人心下了然:“姑娘,我说了一切天注定,做错事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你们走吧。”男人淡淡说,仿若刚才情绪激动的人不是他一样:“我会考虑的。”
妇人还想说什么,奈何时间有限,夫妇俩只能和儿子说了再见,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清楚了多年前真相的南一川心里在盘算着如何让人调查出这个男人的真实情况。
“现在你知道了一切可以放了我们?”苏篱落问:“还是你想一辈子都生活在……”
自责中!
男人沉默了一分钟,一阵冷笑后说:“我早就不怕报应了,既然走了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报应总是要来的,在此之前我为什么不完成所有的计划?!”
方才妈妈的话他的确很感动,也很动容。
然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你……”苏篱落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敢相信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为什么不可以?!”男人阴森的笑了笑:“不管你们南家再怎么否认,你们身上也背负着原罪,如果没有拆迁这个导火索,事情根本不会这么快就恶化的!我恨你们!我妈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因为她是心地善良的人……”
“你应该听阿姨的。”苏篱落不太理解男人的想法:“你这样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满足心里的复仇感?还是你在报复中不断的习惯了什么叫做心狠手辣,忘不掉这种感觉?你口口声声答应了阿姨,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苏篱落,你太多事了。”男人忽然变得恼羞成怒:“如果你再多管闲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杀了我?”苏篱落毫不示弱的打断:“是喜欢我吗?”
南一川和小王同时看向男人。
他们正在密谋着什么,听到这句话后,第一感觉居然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喜欢你?笑话!”男人别过头:“苏篱落,我留下你只是因为觉得你有利用价值,你们女人……都这样自恋吗?”
说最后那句话时,男人故意和她的距离很近。
隔着面具,苏篱落眯着眼。
还是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觉,不过猜测不出究竟是谁。
“好了,休息时间到了,现在我要开始真正的惩罚了,请做好准备。”男人拍拍手。
随即,一大堆傀儡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是傀儡,是因为他们一个看起来似是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有气无力的,只知道服从命令。
“把这些人都给我杀了。”男人狠厉的发出命令:“除了这个女人,我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死去。”
“朋友?”苏篱落讶然。
男人再次拍拍手后,南春泽和荆溪也被押了进来。
苏篱落不知道荆溪和南家的关系,还以为是男人为了报复故意这样做的,顿时有些急眼了:“你卑鄙!你不是答应了不……”
“啧啧啧……别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乱扣,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要放过你们。”
荆溪看到苏篱落的处境时,也不由得问:“篱落,你现在怎么样?”
“我……”
“呦,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关心别人,你们果然是好朋友,只可惜今天她不会死,只会慢慢欣赏你的死。”
荆溪听到苏篱落不会死时,心里莫名松口气。
刚才在外边看到男人的父母,她猜测到了不少。
既然一切都和南家有前因后果,荆溪是很愿意承担一切。
苏篱落是无辜的。
南一川和小王趁着他们三个人纠缠不清时,悄悄从这里退了出去。
小王用了障眼法,像孙悟空的头发,为两人找到可以代替自己的物体,而后离开。
所有人都在这里,显然是不占上风的。
小王还想试试,看能不能冲破这里的束缚枷锁。
男人似一直没意识到有两个人已经不在了,依旧派了手下过来,说是要围剿他们。
苏篱落气的想要下去帮忙,却是被男人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没办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能上山帮忙。
“篱落,你还是省省力气比较好。”男人偏偏在她耳旁说:“我可保证不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苏篱落脸刷一下就红了。
“奇怪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她当然很清楚。
一时气结,苏篱落狠狠的瞪着男人,恨不得茹毛饮血。
那边,荆溪开始尖叫起来。
“你们给我离开!”荆溪十分恶心那些不能称为人的人靠近:“滚开!滚开!”
“别怕。”南春泽护在荆溪面前:“大小姐,有我在,你不会受到伤害的。”
说时迟那时快,当一群人快要对荆溪有所动作时,南春泽掏出不知从哪里带出的小刀,一个个的捅着攻击者。
“别白费力气了。”男人悠哉悠哉的说:“他们又不是人,死不掉。”
仅仅嘚瑟了一秒钟,男人的脸色又开始变了。
那些手下,居然倒在了地上。
“在我清醒过来一瞬间,就知道自己酿了大祸,我差点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南春泽把刀举在头顶:“这把刀,是老爷的朋友亲手交给我的,让我防身用。”
“你不恨他们破坏了你原来的幸福?”男人迅速恢复了淡定:“三两句话,一点好处就把你催眠了?恩?”
“真正给我催眠,刻意改变我记忆,在我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想方设法的控制我的是你吧!”南春泽气的上言不接下句:“你才是最卑鄙,恶毒,无耻的人!把你的复仇建立在我们春夏秋冬四个人身上……”
荆溪替南春泽顺了顺呼吸:“你别激动,这种人不值得。”
男人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紧接着又有一大批攻击者进来。
苏篱落甚至没有看清他们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只看到了混乱的场面。
荆溪似是被咬住了,发出了哀嚎声,听的苏篱落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又无能为力。
南春泽的那把小刀已经没有了作用,再次用来对抗,简直是杯水车薪。
男人也终于发现了南一川和小王的不对劲。
他们双眼呆滞,行动并不灵敏,四肢僵硬的动作,看起来和他的那些傀儡们差不多一样。
“妈的!”男人低咒一声:“又他妈的上当了。”
苏篱落也看出了不对劲,于是把目标转移到了如何拖延时间上。
“你不用想办法了。”男人一眼看穿了苏篱落的想法:“我的确对你有点意思,这意思是包括多方面的,但我也可以任性的告诉你,下一秒杀了你不成问题。”
苏篱落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随你便,落在你这种人手中,生不如死。”
男人压住内心的火气,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伸手,戳了戳两个人。
果然,没多久两人活生生的从人变成了两张纸。
荆溪有些吓懵了。
南春泽缓缓解释:“这一定是小王先生的障眼法,大小姐,你相信我,我能保护你,我们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