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是校长疯了?”她诧然:“那种能把七天长假硬生生变成一天半的人,你让我相信他因为这事放假了,还是几天?”
“白辙在学校放的不是别的,是炸弹。”江水漾若有所思:“可能他们觉得,这事发生过一次,就有再次发生的可能,与其让学校受到名誉损失,无辜的学生受到伤害,还不如防患于未然。
”
“Bimgo!”荆溪打了响指:“你看你这智商,啧啧啧……和南一川在一起久了,不是应该进步的吗?”
“得了,您能别调侃我了吗?
”她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了不是更方便。”
安雅插话:“赵老师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小凤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接,我还指望着他给我补习呢!”
她这话题转移的够快,那句话和前句话不仅毫无关联,也是毫无逻辑。
却如同一根刺一样在江水漾的心脏上重重的划过。
那一晚……
“水漾,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苏篱落没接安雅的话,她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不舒服吗?正好这里是医院,我可以叫医生过来。”
“没关系,可能是昨天喝冰水了。”她勉强扯过一抹笑:“篱落,厕所在哪儿?我有些肚子疼。”
听是这种情况,她放心不少,伸手指了指厕所的位置。
现下只剩下安雅,苏篱落,荆溪三人了。
荆溪对安雅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喜欢南一川的身上,因此对她也没个好脸色。
直到苏篱落问:“小花去哪儿了?”时,这才只听安雅蹙眉说:“嫂嫂,我和水漾姐姐都已经找了很久了,还是找不到他,不过南家那么大,他可能是不小心躺在什么地方睡着了。”
“现在天气这么热,他要是在室内,你们肯定早就找到了。”荆溪分析:“谁闲的没事干,在院子里乱转?”
安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那花桓暮到底是死到哪儿了?
呸!是在哪儿躲着?
这话说完,三人又陷入了迷一般的沉默。
之后,也不知谁起的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绑架江水漾的人身上。
顺带也提起了白辙。
“有什么可能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每每提到这事,苏篱落心里都是惊恐无比的:“这事之前,他还算是一个和蔼的老师,同学们对他风评特别高,警察却说真正的他已经死了五年,那么在这五年里,都是谁在假扮他,他死亡的那场车祸,会不会是被提前策划好的?”
“不知道。”荆溪摇摇头:“我们和秋晖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按道理说,他的性格和白辙在那晚表现出来的,真的是判若两人,令我奇怪的是,他看我们的表情充满了冰冷,恨意,还有不甘心。”
“可我记得我们没得罪过他?就算有,我觉得……”
“该不会是……”安雅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几下,在两人期待的眸光中,说:“该不会是碰到鬼了,准确说,他是被白辙的灵魂附身了,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个鬼,想要再次活过来的话,就必须要把另外的人拖下水,就……就比如河里的水鬼一样。”
“啊……”荆溪忽而怪叫一声,吓得安雅身子一抖。
“小溪,别玩了。”苏篱落无奈的看着她:“我也没听说一川那边有什么调查结果,可能是他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去管。”
这时,江水漾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神情明显恢复了不少。
“水漾,你怎么想?”苏篱落把她们刚才说的话重述一遍。
“嗯……”她思索良久:“你是说,之前还有一个叫做南冬秀的佣人,噢,不对,是养女,害你差点受害?”
“嗯。”她应:“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出在南家的四个养子养女身上。”江水漾分析:“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春夏秋冬这个问题。”
苏篱落恍然,眼睛猛然一亮:“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只是被利用,真正的凶手,正在用我们熟悉的人来攻击我们?”
南冬秀,南秋晖。
“南夏奇,南春泽?”安雅默默念出了这两人的名字:“他们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或者是加害者?”
苏篱落顺坡下驴:“所以他对付我们这件事根本不会结束。”
其他三人均是点头同意。
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她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冥思苦想之际,又是一阵敲门声。
这次有是谁?
怀揣着好奇,苏篱落跑过去,悄悄透过门缝瞧了瞧外边。
是南夏奇。
说曹操曹操到。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若刚才分析的是真的……
见没人开门,他好奇的推开了门,结果就是两人撞到一起了。
南夏奇似是没感觉到不对劲,一个劲的向苏篱落道歉。
“没关系。”摸了摸青了一块的额头,她示意他进来。
“少奶奶,我说你怎么不给我开门?”他笑着说:“原来病房看看有这么多你的朋友,怪不得。”
他边说边露出温顺和煦的笑,根本不像性情大变得前奏。
“夏奇哥哥,最近……你有没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安雅委婉的问:“呃……就是被人跟踪之类的。”
“没有啊,怎么了?”他困惑的看着她。
“没……没事,我就是普遍问问。”她摆摆手:“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这样啊。”他倒是毫不介意:“安小姐,听说你最近住在南家。”
南夏奇是南家人,知道这个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喜欢租房子住在学校附近,可能是今天偶尔回来,听佣人提起的。
因此,她咧咧嘴,大方承认:“是啊,学校这两天去不了,警察又在那里调查。”
听到“警察”二字,南秋晖倒茶的动作一顿:“不是已经确定了凶手是秋晖了,怎么还在?”
“夏奇哥,是这样的。”苏篱落接着解释:“秋晖,我和小溪其实都挺了解的,他性格是属于憨厚的那种,平时花花肠子都没有的男生,说他做了那种事,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南夏奇坐在了另外一侧的沙发上,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陶瓷杯子,神情严肃的说:“当年我们是从一家孤儿院里出来的,秋晖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温顺。”
“啊?”
南秋晖现在看到的样子,很有可能不是她们潜意识里以为的。
最怀疑的人莫过于荆溪了。
她可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年龄也差不多,在她的记忆里,他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但也绝不是那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
“嗯。”南夏奇重重点头:“秋晖小时候性格很暴躁,在孤儿院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家庭完整的,最多是因为残疾,而我们这种比较健康的,一般会优先挑选,让大户人家抚养。”
苏篱落叹口气:“那些残疾的孩子真可怜。”
“那也没办法。”江水漾苦涩一笑:“当年我和桓暮被领养时,也是因为健康,其实孤儿院很黑暗的,不像外界看起来那样平和。”
南夏奇表示赞同,只有他们有相同经历的人,才能理解其中的暗黑。
“秋晖性格孤僻,动不动就招惹别人。”他回忆:“能进孤儿院的孩子,不是遗弃就是走丢,每天都有父母过来找自己的孩子,秋晖日复一日等待,尽管他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还是很渴望被人领走,孤儿院的阿姨叔叔再好,也比不上温暖的家。”
“他经常会欺负比他小的孩子,来表达心里的不满,说实话,其实大家都是这样,他每天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打的别人鼻青脸肿,但没有一个人下手比他还重还狠,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和他成为朋友,他时常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后来我才知道,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侦探小说,做梦都说想杀了谁谁谁。就是对他不好的人……”
“那后来是怎么改变的?”苏篱落沉浸其中,仿佛她就是当年的南秋晖。
“是夫人的到来。”南夏奇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鸟儿,感慨:“夫人心善,当时说想收养孩子,秋晖就是那个时候跑过去,抱住夫人的腿,苦苦哀求着要被收养。”
“院长和夫人说他脾气暴躁,恐怕不适合,被秋晖听到了,他立马跪在办公室门口,又是磕头保证,又是千恩万谢,因为当时除了春泽哥以外,我被决定收养的早,我们已经站在办公室里,听夫人和院长商讨相关事宜。”
“那冬秀呢?”荆溪问。
“是夫人走时,在路边看到的,联想到自己的女儿,就也收了。”他眼神有意无意的在荆溪身上来回扫视,好似在提醒她南家大小姐的身份。
江水漾也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如此的话,说明他本性还是不坏的,只是缺爱罢了,我弟弟小时候也会这样,故意弄坏东西,吸引养父母注意。”
“不。”南夏奇笃定的说:“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那是什么?”四人面面相觑,想要从他那严肃的表情里挖掘到什么。
床上的苏言也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