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中等,声音模糊,一头利落短发。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特征,闭上眼在心里勾勒出这样一个形象,结果却是相当失望。
显然,符合这些条件的男人的概率,比夏天菜地里会出现苍蝇的数量差不多——太具有普适性。
“臭丫头,没事盯着老子看什么?”兴许是她目光太过于炙热,男人不满的声音传来:“最好别被我发现什么不好的事,不然……”
后边的话他未接着说下去,江水漾却也清楚的知道。
她暗自想着倒霉二字。
怎么她的人生如此不幸,坏事排队扎堆出现在她生命里。
“美妞,爷可是看上你很久了,饿狼扑食这个词我相信你应该不陌生。”他露出夸张的大笑,笑的她心里一阵反感:“但南家少奶奶相比你,更能引起我的兴趣,别耍花招让我对付你。”
篱落?
怎么又是篱落?
成为南家少奶奶又不是她愿意的,为什么那些坏人总喜欢盯着她,从她这里下手?
……
那个奇怪的地址在众人不懈努力下,依旧……没有任何的方向和突破口。
向心水甚至连国外的地方都派人一一查阅过了,凡是符合的翻译之类,都传送了过来,寻不到合适的。
南博达负责在名著自己各类书籍中寻找,连只出现过一次的也不放过,也找不到合适的。
南一川和花桓暮更是绞尽脑汁搜寻,不管那个领域,都是没能放过,头都看大了,也没找到什么。
至于苏篱落,她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一动不动,似摆放在玻璃橱窗里的洋娃娃。
“心水。”南博达叹口气:“我觉得应该是他随意说的,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地方,不过是想要把我们当做小丑一样戏耍,用来满足私心。”
他眉头紧锁,这事在他心里已经上升成了对南家的侮辱——若是救人不成功,被传出去,南家首当其冲。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一副愁眉苦展的样子:“不管怎样,小姑娘要是出了事,我会一辈子良心难熬……”
说着,向心水拿出餐巾纸擦了擦滚落下的眼泪。
她在南家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谁,敢有这般的胆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夫人,您先冷静下来。”花桓暮安慰:“水漾是我姐,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后者点点头,不出一秒又摇头:“相信和做到是两码事,现在阿姨真的是没有信心了。”
“妈,应该让我也问下,对方是怎样逃出我们监控的,若我没猜错的话,这该是这件事的突破口。”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能成功逃脱监控的做法。
“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了。”南文曜洪亮又高昂的音调自门外传来:“原本我以为这是他一时兴起做的决定,现在仔细想想,一定是谋划好的。”
“谋划?”向心水的声音已有几分哽咽了:“他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巧合,该不会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监控器?”
“不会。”老爷子应:“那样做太明显了,只绑架水漾,没必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那……”向心水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他和白辙是一伙的,这毋庸置疑。”他分析:“从学校逃脱出来的我们,都觉得没事了,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心里就会放松警惕。”
“南董,你的意思是说,他不存在抓错人的现象?”看着挂钟上的时间正一分一秒流逝,花桓暮的心无比煎熬:“他出现在学姐的病房门口,也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力。”
“没错。”老爷子点头:“我们行动总是比他迟了一步,比如第一次我们打电话时,在潜意识里,会习惯性感觉,绑匪会把地点选好,并且不会变动,这其实是我们进入的思维盲区。”
“爷爷,我明白了。”南一川豁然起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不怕我们调查他的地点,是因为他一早购买了许多部不同的手机,把这些手机放置在不同的地点,这就能解释我们每次打电话都是不同的号码的原因,若是调查的话,应该也是在不同的地方。”
“等等!”仍是一头雾水的花桓暮也起了身:“那他就是在不停的换位置?这么麻烦中途为什么没有出现意外?”
“没必要。”南一川嘴角一勾,笃定的应:“事先把手机放在那里,在在其周身同样放置一部手机,这样一来,当我们和他通话时,实际上不是和他在通话,而是和两部手机中的一部手机在通话。”
“……”花桓暮还是什么也没听懂。
“不用知道的那么详细。”向心水眼里闪烁出希望的光芒:“既然能把这个密码破解的话,那说明距找到他们不远了。”
“……”
绑匪处。
男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急切的需要五千万,不由在原地不停打转。
江水漾把他的心里想法猜测了个差不多,于是乎故意用遗憾的口气说:“啊偶,没想到你的想法失败了吧,南家可是大户人家,我只是认识苏篱落而已,你真以为他们会为了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闭嘴!”
“先生,我劝你下次计划好了再行动,省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接着刺激他:“在我身上费这么多功夫,什么也得不到,还不如让我和他们通通话,岂不是能增加你的成功率?”
顿了顿,她补充:“不过,依我看也没办法成功,他们再把电话挂了,你就只能前功尽弃了。”
“女人,我说让你闭嘴,你是聋子吗?”他烦躁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想要我收拾你?”
“大哥,我只是好心好意想帮你。”江水漾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应该调查过,我一直都很穷,巴不得有一天天上能够掉下来钱砸死我……”
“臭娘们。”男人却是一点也不动心,他随意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丢了过去:“你以为我是白辙吗?”
水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蹭了过去,差点划在她的眼睛上。
江水漾不动声色收敛起惊险的心,不放弃的接着说:“大哥,白辙和你还是不同的,起码人长得很帅,曾经也是我们的老师,你……”
他的头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谁也无法窥探出他的真面目。
“你连人都不敢见,悄悄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找死是吗?”他终于是坐不住了,过来狠狠揪住她的长发,不顾她的大喊大叫,直直的拉她去了洗手间,接着又打开水龙头,把池子里灌满水。
“贱人,去死吧。”他声音里夹带着沙哑:“我带你过来,就不可能把你放出去,别妄图骗过我。”
男人按住她的头,狠狠压下去,再浸泡在水中。
不多时,江水漾的鼻腔里,嘴里全然吸满了水,难受的不停咳嗽。
可,她不后悔。
惹怒他,让他分心,总比一直被困着,等待救援要好得多的多。
“贱人,都是因为你们这群贱人,我的生活才会一塌糊涂。”模糊间,她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眉头紧蹙。
难道,他的经历,和白辙的经历差不多?
……
在差不多做好准备时,南一川打了电话过去。
那侧,快要虚脱了的江水漾下意识感觉出希望就在眼前,尽然碳酸的在地上躺着,她还是努力的抖擞起精神——男人以为她昏死过去了,又着急接电话,就没有给她再次绑上。
不管那通电话是谁的,于她来说,到代表着活下去的希望。
别墅。
“五千万已经准备好了。”南一川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台词说:“我们现在就过去。”
“呵呵。”男人冷笑一声:“南少确定能找到我在的地方?”
“如此隐晦的报出地名,想必你也在迫不及待的等待这通电话。”南一川一愣,好在随机应变变了答案:“一个绑匪,故意给出了别人找不到的地址,除了刁难,我想不出这其中还有别的意思。”
“南少果然聪明。”他声音听起来淡然的毫无起伏:“正想着提醒你们还有人质在我手上……看来我们心有灵犀。”
“五千万,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痛快。”他应:“但别忘了要求。”
苏篱落接过电话,深呼吸一口,方说:“我要听下水漾声音,不然怎么确定她是安全的。”
“好。”男人眉头一蹙,踱步走到卫生间,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兴奋——
早知如此,他就不那么大费周章了。
五千万,真不是小数目,至少能成功解决他最近所有的债务问题。
只是,所有幻想在打开门的一霎那,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里到处都是水,水上有几个浅浅的脚印,顺着脚印看过去,江水漾该是从卫生间窗户翻了出去。
男人低咒一声,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说:“她现在就在我身边,能不能一直听到声音,就看那五千万送来的及时不及时了。”
“你骗人。”苏篱落提高音量:“没听到她的声音,我就不相信你的话。”
“爱信不信。”说完,他毫不犹豫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