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到林风儿身后,拉着她喊道:“这里不会有水的,我带你出去!”
林风儿不搭理我,继续往前爬,我跟在她后面追了一段路后,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我,问道:“你真想帮我?”
我很坚定的回道:“当然,我们是换过命的好朋友!”
“好!那你把血给我喝!”林风儿眼睛里透着饿狼般的眼神。
此时我已经分不清这一切都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我把手腕伸到林风儿嘴边,林风儿一口咬住我的手腕,拼命的吸我的血。
一会后,我就头晕晕的撑不住了。
“风儿,现在你是不是好过一点?我带你出去吧,出去了才能真正解脱。”我说到。
林风儿放下我,说道:“进来容易,出去哪有那么难!”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我扶着林风儿慢慢的往外走,到火海边沿时,遇到了法界。
林风儿冷笑一声,说道:“你还有点魂力,可以将自己化作针钻出去,但我的魂力很弱了,我出不去。”
“那我就撞破她,要出去一起出去!”我说完便开始拼命的撞法界。
每撞一次,我的魂力就被撞散一点,同时法界也薄了一点。
一次又一次后,我的魂力已经很弱了,但法界还有一定的厚度。
在我还要继续撞得时候,林风儿拉住了我,说道:“别白费功夫了,趁着你现在还有点魂力,能自己出去就出去吧。不然我们两个都出不去了。”
“我说过,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我咬着牙强撑着说到,说罢又撞了一次。
林风儿突然大吼道:“别假惺惺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是啊,当初我为什么不留一下她呢?
林风儿突然平静了下来,问道:“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前提是你不知道我会有今天的遭遇。”
“说实话,我不知道。因为当时的情况,你只是虚弱灰心而已。但是唐乐的情况,她马上就要死了。如果那时快要死的人是你,我也会顾着你。”
“如果我们两个都要死的情况下呢?”
我脑中想起刘小风的话,“你只是个凡人,凡人做不到众生平等,对人感情就一定有深浅。”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按说恋人和朋友都是真心的,不应该分轻重。可是说到底,我只是个凡人,我会倾向于自己的恋人,让你失望了的话,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就是说,你觉得自己没做错了?”林风儿问到。
“有没有错我不知道,但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那么做。”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后悔甚至内疚?”林风儿说完就消失了,火海也不见了。
我来到了唐乐老家三十五年前的过往幻境中。
原来,对林风儿长久以来的愧疚,都是因为我担心她的安危,根本和我当初那么做没关系。因为再来一次,我还是那样做。
经过这一关,我的心倒是放开了点,因为我没得选。至于她离开后的遭遇是福是祸,我只能希望她会有更好的造化。
我在过往幻境中继续往后倒,很快就到了第六个心魔口,也就是刘小风说的爱情那关。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关里面没有任何人事出现。我就好像只剩一片混沌中,混沌时分粉色,时分黑色,并且很快就过去了。
我想我应该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对于唐乐,我虽然有遗憾,也曾经有过愧疚。但是现在找到了她的来生,我知道不管有什么愧疚遗憾,都可以补偿。
我算了下时间,现在是第六个心魔,每个心魔相隔七年,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到了唐乐老家四十二年前的过往幻境中了。
唐乐说她外公教她剑诀的时候,是她小时候,但是并没有说多少岁。从现在这个时间点到下一个心魔口,也就是四十二年前到四十九年前。唐乐是十几岁的状态,这也算是小时候吧。但愿唐乐是在这个年龄段里学的剑诀,因为我不想去面对最后一个心魔,去见到自己丑陋暗黑的一面。
我在过往幻境中继续往后倒,但是速度放慢了很多。
在我跟前,唐乐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从我记忆中的模样慢慢变小,成一个少女,最后到豆蔻年华,直至整个视线又是一片黑暗,引来最后一个心魔,也没有见到她外公教她剑诀的画面。
黑暗中慢慢的出现了光亮,我站在一片麦田间的小道上。
风吹麦穗摇曳,我身后没路,只有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看见了一个小孩蹲在路边哭。
我走近一看,是自己年幼时候的模样。
“小朋友,你哭什么?”我问到,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和自己对话。
小孩抬起头,看着我,哭着说道:“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你家住哪,我带你回去。”我说到。
小孩却憋着嘴摇头:“我怕你是坏人,你会把我骗走!我不跟你走!”
我明白了,这是懦弱胆小的我。
我在生活中,没有真正的去怕过什么,可能因为我们这一代农村孩子都是留守儿童,父母不在身边,不知道什么事是有危险,一群小孩怎么开心怎么来。接着长大一点后,接触城里的同学,那种阶级分明的对冲感,又让我们很浮躁,只有傻乐在当下。
这样长大后,虽然表面看起来勇敢,但内心深处,始终有着原始积累的自卑和懦弱。
我烦躁的抓着头蹲下,真的不想去面对那样的自己。
可是现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我对小孩说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坏人呢?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送你回家的。”
“我不信你,电视里面都说了,有很多人贩子专门把小孩骗走。”
“你干嘛,我不会抓你的,来,我送你回家!”我有点不耐烦了,把小孩硬拽起来。
小孩连忙推开我,尖叫着说道:“你是坏人,你别抓我!”
“你再不让我送你回家,我真抓你走了!”我大声吼到。
小孩浑身哆嗦起来,我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说道:“听话,你家在哪?”
小孩不敢吭声,但是面前的路只有一条,我强行拽着他的手往前走,说道:“我带你回去,你如果敢跑,我就打死你!”
看来对付懦弱,好好说没用,只能是恐吓了。
我拽着小孩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隐隐约约看见了自己老家村庄的轮廓。
可就在这时候,路边一棵树后面跳出一个光着膀子,全身纹身少年期的我,手拿着一把刀,吼道:“小子,想从这过去?拿钱来!”
我看着这个自己,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进入高中后,同学们的家庭背景也开始变得复杂。有些比较有钱的,浑身名牌,老师喜欢,女同学喜欢,同学们也都跟在屁股后面一起蹭点好处。
之前我一直处在对比性不强的环境中,初入这种环境后,对财富有了非常强烈的欲求感。那个头脑简单的年龄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拿把刀跑去打劫有钱人家的孩子了。
“兄弟,我只是路过的而已。”我说到。
“少废话,不给钱我就砍死你!”少年说到。
我岔开话题道:“你身上的纹身贴是哪里买的?”
“你敢笑我!”少年期的自尊心特别强,并且是盲目的强,少年恼羞成怒,提着刀朝我砍过来。我往旁边闪开后,将刀夺了过来,反脚踹在少年的膝盖上,紧接着转身把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