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已经带上了冬季的寒冷,特别是对于陋室而言。梁如宝这破败的屋子此刻正是冷风阵阵,让她不得不裹紧了被子缩成一团儿。这个时代的棉花产量实在是不高,所以这棉被的价格也是高的离谱,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费尽心思淘换到了几颗棉花种子,将这些种在了自己开垦出来的荒地上,借着聚灵阵,才好不容易凑成一条棉被的量。要不是怕那群白眼儿狼会突然到访,她怎么会这般狼狈。瞧瞧人家书中的穿越者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到了她这儿,怎么就这么可怜兮兮,七年了才好不容易攒了几个钱,置办一套被褥都像是做贼一般,真真是委屈的紧呢。
经过了七年时光,她已经不在常常想起以前随着师傅修习咒术的日子。怕只怕这些回忆就这么消失在岁月的蹉跎中。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怎么样了,兄弟姐妹们有没有忘记她。
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都怪她不争气,关键时刻被那恶灵吓得忘了咒法,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跑来这个鬼地方受这种苦,虽然她算不上是大家闺秀,那也是小家碧玉好不好,哪像这里,明明是大家小姐,却过得连丫鬟都不如。
看着窗户外斑驳的树影,小姑娘默默红了眼圈儿,她怎么能不委屈呢,孤孤单单一个人,默默承受孤寂。心里明明藏着巨大的恐惧,却又可说。偶尔回想起那日的那个大爷似得傲娇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感叹那双美丽如宝石的双眸。就那傲娇的性子,想来也是出身于世家没吃过苦的大少爷吧!
而此刻,她口中的没吃过苦的大少爷,正在被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头子笑嘻嘻的放进一口大锅里,做着每个七天相同的事。锅里沸腾的深褐色药剂撒发着难闻的气味,就这么活生生的将人丢进去,换成旁人,那可是早就煮熟了。而这个看似没吃过什么苦的少年,自小到大可是每隔七天都会承受一次被药剂腐蚀的痛苦。
是的,这个性子傲娇的少年,就是老头子千辛万苦寻来了药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先天火属性灵体,天生的药者。不管那个时代,不管修习的什么术法异能,药者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种可怕的存在。而这个老头子,就是其中之一,拥有药王之名的修炼强者,更是个试药如狂的疯子。在寻到这样不可多得的少年之后,愈发疯狂了。
被放入锅里的少年紧闭着双眼,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白皙的皮肤上青筋蹦起,却依旧是一声不吭。这种事,不管是经历多少次,依旧是这般的难以忍受,但是,他也不是那般软弱之人,总有一天,他会亲手宰了这老头子,把自己这些年受过的痛苦,全部以百倍的奉还回去。
老头子满脸笑意的看着锅中的少年,邪佞的舔了舔双唇,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少年白皙的皮肤,掐算了一下时辰,老头子小心翼翼的从袖兜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白玉盒子,将盒子轻轻打开,只见一只长相难看通体黝黑的蝎子从盒子里轻巧的爬出,很快便像是寻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飞快的落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顷刻间,豆大的汗珠从少年额头滚落,发出声声惨叫。
老头儿满意的收起盒子,轻声说道:“流云呀流云,切莫辜负为师的一片心意。这可是为师千辛万苦炼制的的至毒蛊虫,为了炼制这只毒蛊,为师可是将自己三十年修为都耗进去了呢!”看着少年逐渐变得乌黑的皮肤,老头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并交代守门的哑奴小心侍候里面的少主,才大步离开去准备药浴后的各种事宜。
少年在老头子转身离开的瞬间,缓缓睁开双眼,妖异的眸子里尽是邪肆的黑雾,苍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冷漠的笑,他深知这老不死的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无能羔羊。他是天生的药者,用药的天赋那可不是一般药者可以比拟的,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呵~~
某日清晨,破败的小院里迎来了太多意外来客。呼啦啦一大溜奴仆开道,身着金色锦衣的年轻男女气势汹汹的踹开了梁如宝本就破落的房门。
“璇儿,不可放肆!”一声低喝,制住了少女即将吐出口的话。锦衣少女恨恨的扁了下嘴,气呼呼的闪到一边,露出身后衣着华丽,体态优美得中年妇人,这便是梁如宝那便宜爹的青梅竹马,梁家的小妾季红。刚刚踹开房门的正是他的宝贝女儿梁子璇,站在旁边一副高高在上,满眼嫌弃的正是他的宝贝儿子梁子琛。
“季夫人真真好规矩。”娇娇软软的声音自身后缓缓响起,一身土色衣衫的小姑娘渐渐出现在众人身后,实实在在的打了这母女三人一巴掌。
尴尬转身,三人面色如土,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完全沉不住气,气呼呼的呵斥道:“没在屋里干嘛不出声!是不是存心找茬!你个没用的废物!”
“小姐慎言!”听闻此言,领头的侍卫不得不出言缓和,就见那侍卫首领,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给梁如宝施了一礼,解释道:“大少爷,老太爷传唤,请您前去千秋堂叙话。”
“哦,好的,请稍等片刻!”粉嫩的小脸上一片平静,乖巧的点点头,将手中的锄头立于角落,稍稍净手后,便示意其可以走了,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哪里不妥。
为首的侍卫眼神复杂,心底暗自叹息了一下,默默地为其指路。
“切,寒酸!”走过梁子璇身边之时,就听到耳边传来小姑娘满是嫌弃的嘟囔,不由得骂了这丫头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你们这些黑心的白养儿狼,她能过的这么惨?真是不知所谓,还敢嫌弃她!
老家主的千秋堂是院子里最为繁华的,小桥流水,青竹摇曳,那叫一个环境优雅,被这优美的环境炫花了眼,使得她口舌打结,词穷啊!
千秋堂,主坐上,老爷子正一脸严肃的品着香茗,梁以坐在下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整个千秋堂安静的让人心头发麻。少时,院中传来阵阵脚步声,想来是人已经到齐,老爷子默默抬起眼皮,就见一个灰扑扑的小人儿渐渐出现在眼前。
哐当~~一声闷响,伴随着梁以压抑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上好质地的茶杯碎在脚边,梁以单手无阻额头,指缝里渐渐有鲜血浸出,这颗吓坏了那母女三人,顿时捂住嘴巴抑制住自己的尖叫,双双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缩在角落里。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都是儿子的不是,请父亲责罚!”梁以慌忙下跪,低声求饶。
“哼!”老爷子一声冷喝,“堂堂一个嫡出少爷,竟让你照顾成了这般模样,你还有脸求饶!”